《多情王孙无情手》第60章


他吞吞吐吐地还没把话说完,木尔真已冷冷道:“他若要逃,你们几个未必能拦得住,他说不逃,一定不会走,我信得过他。” 
小王心中暗暗佩服木尔真的心胸与目光。 
相交贵在知心,木尔真纵是仇敌,也不失为一个值得尊敬的敌人。 
所有的武士都离开了。 
天地之间,更加寂寞。 
小王屹立于深沉寂寞的夜色之中,面对孤坟,益发显得苍凉而孤独。 
他的心灵依然在挣扎,他似乎有满腹心事,向墓中的珍珍喃喃倾诉。 
活人或有许多误会,俗传灵魂都能洞悉一切,他希望死去的珍珍能宽恕毒观音的莽撞,能宽恕自己的罪过。 
但是墓中的珍珍,能听得到他的倾诉吗? 
小王就如木头一般屹立在墓旁,直待天明,他希望天上的露水,也能洗涤他的灵魂。这不但是为了珍珍,也是为了周大婶母女。 
当曙光初现,大地复苏的时候。 
广阔无垠的草原倏响起如雷的战鼓之声。 
如亘古化石一般的小王蓦地惊醒,他已感到成功失败,生死存亡的时刻,已将来临。面对千军万马的回满兵将,他觉得应该把自己整理一下,无论生死,他要把堂堂正正的胸怀表现出来,不能让忧伤挫折了锐气。 
毒观音趁武士们移开注意力之际,划破帐篷,疾速潜逃。 
她不愧是聪明人,走的时候,摸走了一只装水的羊皮囊袋,悄悄走到溪旁,吹鼓起皮囊,跳入溪水中,借着皮囊的浮力,顺流而下。 
因为来的时候,她已注意到溪水的流向,正好经过玉门关附近,所以借水遁能保持一部分体力。 
断腕经过上药,虽然已把血凝住不痛了,但心底的伤痕却没丝毫平复。 
好强的个性,使她觉得手断在血娘子的“血滴子”上是莫大的耻辱,再碰上她,非要好好的报复不可。 
在溪水中载沉载浮,到天色微微露晓,估计流了几十里路,已出了木尔真的势力范围,毒观音才起身上岸,找寻一些枯枝残木,希望生把火,先把身上湿淋淋的衣服烤干,再行赶路。 
这才发觉少了一只手,非常不方便,但是她还是咬了牙关,把火生了起来,脱了衣服,开始烘干。 
等她刚刚弄干,费力穿好衣服,挂上了百毒宝囊,倏听前后面有异啸之声接近,急急回首一望,只见一道彩虹旋飞袭至,正是那不见血光不回头的厉害兵器“血滴子”。毒观音不由大惊失色,她绝未料到血娘子竟会追踪而至,仰身倒窜,向一杨树下奔去。由于第一次惨痛的经验,她知道这种怪异的兵器绝不能出力挡,只有闪避。可是血滴子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紧跟着她后面飞,人动气流,就是这股力量的牵引,血滴子才能紧追不舍。 
不但如此,毒观音刚窜到树下,血滴子已化一为二,其外还有母环脱出,分两个方向交叉袭到。 
毒观音生平还是第一次碰上这般诡奇的暗器,但她早已有了计较,身形冲天而起,就躲在绵密的枝叶中。 
她知道唯有利用树枝,才能挡住血滴子的旋转特性,果然不错,两道彩虹交叉擦过树干,急势变慢,倏然飞了回去,这时毒观音居高临下,才看到血娘子一身红衣,站在三丈之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毒观音气极反而在树上格格笑道:“血娘子,昨夜你要了我一只手,今天又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一条命。”血娘子叱道:“有种就下树,大名鼎鼎的毒观音别像老鼠一样,躲在树上,见不得人。” 
毒观音格格笑道:“我如果是老鼠,你一定是偷腥的猫。” 
血娘子走上两步道:“你胡扯些什么?莫非还想逃走不成?” 
毒观音道:“我现在不想逃,只想警告你,别追小王追得太紧,他对我说过,对你一点胃口也没有。” 
“呸!”血娘子火冒三丈:“我对他也没一点胃口,可不像你,把他当成宝。”毒观音格格笑道:“真的?那你干嘛老远追去送什么情书?” 
“放屁!那是魏公公的信,什么狗屁情书!”血娘子也听得迷迷糊糊起来,因为她没有看过信的内容,自然不知道其中写的是什么,但是她绝料想不到毒观音在拖延时间,施展她的拿手绝活,放毒。 
毒观音道:“原来如此,既然是替魏公公送信,你我又没深仇大恨,为什么非杀我不可?” 
血娘子冷笑道:“魏公公秘命,凡是王财神的同党,一律格杀,毒观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逃不了的。” 
她一边说话,一边却移动脚步,张望树上的空隙,准备再发血滴子。 
可是毒观音精得像狐狸,说一句话就转移一个地方,始终以繁密的枝叶遮住身形,此刻格格笑道:“血娘子,你也太天真了,我毒观音若这么容易死,岂不早死了,倒是你一条命,已在我手中,你知不知道?” 
血娘子一怔,冷笑道:“人不敢下树,靠两张嘴皮子难道能杀人?” 
毒观音格格大笑道:“不错,别人没这种本事,我就有这种本事,若你不信,你就静心想想,大腿上或者裤裆里,是不是有点痒痒?” 
血娘子怔了一怔,低头一看,不禁跳了起来,原来她看到脚边地上聚着一大堆蚂蚁,都往裤管里钻,大腿与裤裆里果然痒痒的,而且痒的感觉愈来愈剧烈。 
她有天天洗澡的习惯,刚才还以为昨夜没有洗澡的关系,此刻才发觉不对劲。荒林野地,有蚂蚁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些蚂蚁通身碧绿,头大如珠,看了令人汗毛矗立,混身会起鸡皮疙瘩。 
她这时脸色都变绿了,叱道:“毒观音,你敢施诡计!” 
手中的血滴子已朝树上挥去。 
彩虹一闪,旋飞而起,打在树上,噗噗一声,竟砍在树干枝杈上,震着落叶满天飞舞。落叶中毒观音已泻落树下,现身笑道:“等你发现老娘施毒,就已来不及了,我这碧珠血蚁已经钻入你下体,不但会吸尽你的精血,而且还能让你死前痛痛快快的,像跟男人上了床一样,慢慢你就可以知道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了。” 
她这么一说,血娘子果然混身扭动起来,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直钻心底,她想不动也不行。 
就在呻吟之中,血娘子整个身躯软软地瘫在地上,她拚命用手去抓,想拍落那些恐怖的蚂蚁,然而隔着裤子,竟忍不住把裤子扯得稀烂,于是她呻吟得更响了,那种声音几乎与男人在床上做爱,并没有什么两样。 
毒观音格格笑道:“老娘昨夜没防备,着了你的道儿,断了一只手,你以为能吃定老娘,门儿都没有,再等一时三刻,你就会化成一滩脓血,现在就好好享受吧!”她说完,身形掠起,又往关内飞奔。 
此刻晨曦已褪,彩霞万道。 
吉布尔盟旗的绿草原野上,刀戟如林,一堆一堆的步骑马队,排成方形阵势,映着朝阳,寒光万道,杀气蒸腾。 
在司令台上,已高高架起帐篷,木尔真威武不凡地居中,左边是金族两名酋长。高大粗壮,穿着兽皮盔甲,光看那两张长满胡子的铜盆脸,就令人胆寒。 
右边是女真族的酋长,头盔上都插着狐狸尾巴,横眉怒目,一副不杀人心里不痛快的模样。 
当他们看到满山遍野,望不到尽头的三族雄师时,齐都举手高呼:“三族同盟,攻战必胜!” 
于是这两句口号,响彻原野,连刚刚露脸的阳光也躲到云堆里去了。 
木尔真挥挥手,呼叫声立刻静止了下来,只有偶然响起马蹄踢地的声音。木尔真目光向两旁雁行排列的铁卫骑士喝道:“传小王!” 
“是。”四名骑士策马转向奔去。 
其他两族酋长齐都神色错愕,搞不懂小王是何许人也,竟使得木尔真在校阅队伍,行军出发之前,郑重其事的传召这个人。 
正猜疑间,只见四名铁卫骑着马,夹着一个人慢慢向将台走了过来。 
这个人自然是小王,看他一身麻色衣衫,虽然整洁,却与普通汉子没什么两样。及至走到将台之前,两族酋长才感觉到小王不高不矮,虽与一般汉民没什么不同,可是他那双微红的眼睛却有如闪电一般,有一种慑服人的力量,脸上的表情沉重而坚毅,仿佛拧性一发,九牛也拉不住。 
等小王站定,四名卫士退开,木尔真已指着小王对两旁的酋长道:“此人本是我的好兄弟,在玉门关当守城兵,昨日来此,居然要阻止咱们出兵,各位盟主,现在我要给他一个机会,看他有什么能耐,用什么方法,能阻止我们大军出发?” 
这番话说完,四位酋长仰天大笑起来。 
一个守城兵,单人匹马,居然敢口出狂言,阻挡大军,这岂不是小丑跳梁,变成了大笑话! 
四位酋长这一笑,引得木尔真也开始笑了起来。 
于是两旁雁行排列的铁衣卫士也笑了,接着满山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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