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天下种出来》第7章


黎扬看着杯中潋滟的酒液,唇角微微扬起,举杯一饮而尽。低头看着手中空杯一笑,他放下杯子,闭目回味一番口中缭绕的余香,抬手拭去唇边残余的红痕。
回家后的这几日,阮萝一边忐忑地等待消息,一边准备去山上采摘深秋前最后一批成熟的葡萄。
这几日似乎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让阮萝难免有一点灰心,她觉得自己或许是太多乐观了,低估了事情的难度。
从她穿越以来,许多事顺利的有些诡异。
可阮萝觉得事情一定要往好的方向去想,不论如何,她觉得倚靠自己的双手来过上好日子并不是什么奢侈的事情。
离家前阮萝看了看湿度计,依旧没有下雨的预兆,她匆匆换好了衣服,到山上摘下了葡萄。只可惜这次的葡萄所剩无几,采摘的季节即将过去,而野生的葡萄毕竟并非大规模的种植,实在是数量有限。
带着沮丧和只装满一筐的最后野葡萄,阮萝回到了家中的小院,正欲进院,她突然发觉门口拴着一匹毛色通体雪白的马在悠闲地吃着野草,越过马匹走入院内,只见黎扬负手而立,正在看着自己院子中摆放的许多自制仪器。
“黎公子。”
阮萝拉拽着筐忙不迭地笑着打招呼,黎扬回过身来,见阮萝拖着筐,快步走上前来,似乎只轻轻用力,便将筐拖拽入了院子中。
“多谢。”阮萝不知自己是第几次给黎扬道谢,似乎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加起来就是个大的人情。
“举手之劳,”黎扬依旧是标致的谦谦君子般的笑容,一身青蓝色衣衫显得他格外身长玉立,“在下冒昧来访是想告知姑娘,城主十分喜欢你的葡萄佳酿,特别让我带钱来再买些回去品尝。”
“真的?”阮萝兴奋地一时忘形,伸出手握住了黎扬的手,上下摇晃起来,“太谢谢你了!”
黎扬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冒昧而抽回手,他只是面露尴尬,等着阮萝在乐极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果然,阮萝觉得在古代这样热情的和人家握手似乎有些过了,她慌忙松开手,有些赧然地报以憨厚的笑来掩饰尴尬。
“不知姑娘的酒开价多少,城主有令,价钱不是问题,姑娘随意。”可是黎扬的表现让阮萝有些诧异,他没有任何的不快和羞涩,依旧平静地和他讨论着酒的事情,阮萝觉得有些奇怪,可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
人心毕竟不是天气,阮萝安慰自己,这东西原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价格的话,我暂时还没有定下来,”阮萝在心中盘算着打探好的市面上一些好酒的价格,似乎有些太高,可若是太低,阮萝又觉得像是在侮辱宁思危的品位,“常听人说我大衍国最好的酒就是产自云谷城的腾云酒,这酒在青越城约是一两酒十两银的高价,阮萝不敢造次,十斤酒十两银子就算城主赏光了。”
“姑娘的酒虽然是自己酿制,但大衍仅此一家,与腾云酒一教高下又有何妨,”说罢黎扬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来,“这是五十两的银票,五十斤的酒不知姑娘可有那么多?”
“有!”阮萝啄米一样地点头,眼睛都快被黎扬手中的银票勾走了神,她急忙带黎扬去家中的侧屋提酒,将仅有的两个二十斤一坛与一个十斤的酒坛分出来。
“不急,我只是来将银子送到,一会儿会有宁府的管事前来提酒。”黎扬将银票交给阮萝,声音含了一丝轻松。
阮萝将接过银票的手背在了身后,这样才能忍住指尖因为亢奋而造成的抖动,她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十两银子就够三口之家一年营生的地方,她一个月就赚到了想不到的数目。
临走时,阮萝叮嘱了许多葡萄酒贮藏时需要注意的事项,黎扬事无巨细地认真倾听。
“在下都记住了,多谢姑娘。”
“哪里,是我该谢谢黎公子才对,如果不是黎公子通融,城主又怎么会喝到我的酒呢。”
“举手之劳,只是在下十分好奇,这酿酒的方法是令尊传授还是姑娘自己摸索出来的?”
黎扬的有些问题总能一下子让阮萝哑口无言,她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应该如何说明自己这酿酒的法子是老妈在网上看到然后和自己一起做了几年因而才有的经验。
“在下唐突了,告辞。”
见阮萝语结,黎扬并不强求,他动作利落地跨上白马,再次以微笑道别后,催马绝尘而去。
看着黎扬离去扬起的尘土,阮萝一时愣神,
这是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鸟鸣声,一只浑身是血的死山鸡掉落在阮萝的眼前把她吓了一跳。
“硕士!说了多少次了不许再这么吓我!”
阮萝一手抚着胸口,抬头喊道。
金棕色的身影在阮萝头顶上盘旋了两圈,再次消失不见。
阮萝忍不住哀叹,不管是人还是鸟,这个世界中的各种生物都有本事让她迷惑不解。
7。
随着宁府的管事将酒提走,第二日,前来买酒的人几乎包括了青越城所有的酒家。
阮萝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如此顺利,可这样的情况却让毫无从商经验的她疲于招架,更何况所剩的酒只有四十斤左右,两坛加了桑葚,两坛没加,而新酒她昨日才刚刚做好,一个月后才能上市。
索性她明确表示酒大部分都卖给了城主,只剩下四坛,不如让他们留下报价和店的地址,如果价格合适,她会将酒直接送过去。
其实,阮萝并不是想借此提高价格,实在是酒的量太少了,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大量的生产,储存的容器又有限,再加之葡萄并不是她种植而是野生采摘的,数量又不会太多,阮萝甚至动了去别的农家收购葡萄然后来酿造的念头。
不管是怎么想的,她还是要先解决手上的这些存货。
商人们陆续离开后,阮萝一个个看着留下的纸条,大多数都把价格定在十两银子十斤,个别商铺定在十一两,她忍不住去猜想,是不是有宁府的人将价格告诉了这些商户,所以大家的报价才如此一致。
干脆,她便找一个十一两又有些名声在外的铺子卖了,也好积累些信誉与名声。于是阮萝翻捡着店铺的名字,突然,她手在空中一顿,看到了三个字在一张纸片上,格外醒目。
香韵阁。
这是曾经给她送过阮芸银子的那个人说过的地方。
阮芸便是被卖去了那里。
香韵阁写上的价格是十两,可是阮萝也不顾那么多,急忙去左邻右舍家中有马车的人家租借好了一辆车,谈好了送到香韵阁的价格,便将剩下的四坛酒全部拉上,马不停蹄地向青越城赶去。
一路上,阮萝心中五味陈杂。
她知道现在手中的钱未必能够救出阮芸,可她总想问一问香韵阁的老板到底可不可以将阮芸赎出来。
之前挣到的五十两银票安然躺在阮萝的怀中,阮萝轻轻将手搭在衣服的外面,第一次感觉到钱的魔力不可限量。
阮亭山因为钱而被毁掉,阮芸也因为钱而断送大好年华,可是现在,钱又成了救命稻草。从前的时候,阮萝的钱来得似乎格外容易,大学四年倚靠父母,读研之后发表论文国家补助再外加研究经费与给导师工作,她似乎对钱没有那么多的概念,可是此时此刻,阮萝的心情格外沉重起来。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是一种命运渐渐被旁的左右的感觉,一直以来她疲于奔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仓皇感,或许是生存的危机促使她没有心力去想别的事情,可是这时她又不得不突然面对一些让她感到无助的境遇。
马车很快到了香韵阁,还未到中午时分,灯红酒鸀的烟花之地显得格外安静,偶尔有打扫店铺的人看到阮萝都有些惊讶。
坚决让阮萝忘记了羞怯与初次来到这样地方的窘迫,她落落大方地向看门人说出来意,不一会儿,香韵阁的老板便客气地迎了出来,请她进去。
穿过不大的前厅,一个满满当当放了几十张桌子的大堂映入眼帘,到处都是红色或是粉色这样的暖色,阮萝望着静悄悄空无一人的座位,心绪冗杂。
或许昨夜阮芸就在其中某一个就坐,不得不陪着身边的某一个陌生人调笑嬉闹,然后……
阮萝轻咬着下唇让自己不去多想,紧随着老板的脚步走到了三楼里间他的书房。
香韵阁的薛老板是个大约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有些微微发福却不显得市侩。这并不符合阮萝曾经在电视中看到的那些花枝招展的老鸨形象。
价格与最初商议别无二致,阮萝说酒就在门外,马上就可以送进来,薛老板将银两付讫后连连感谢她亲自前来,又夸赞她一个姑娘家竟如此有气魄和胆识,将来定能做得好生意。
气魄和胆识在阮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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