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之毫厘,失之千里》第27章


李延笑着把圣旨交给元子攸,“皇上的意思都在这儿,加上之前的旨意,以世子的智慧和才干,办妥必然不是难事。”
郑昌元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哑谜,正要询问,触及元子攸冷淡的眼睛,把话生生吞了下去。元子攸道,“令公子的事我很遗憾,必然为郑大人讨回公道。”
“世子金口玉言,下官这就放心了。”
他起身还要再跪,被蓝翎劝阻,事情既定,便和李延一前一后出了船舱。
等他们上了岸,蓝翎吩咐人撤了酒席,道,“这么辛苦的谋划,终于把郑元昌拉上了船,他人眼里,荥阳郑氏就不是中立,而是和我们一起了。多了这样大的筹码,肯定有更多的人和我们同一战线,公子怎么不高兴?”
元子攸并不答话,兀自吹着随身的一管玉笛,室内无风,轻薄的寒绢衣衫却如春日拂柳般飘扬而起,映着一室朦胧烛影。笛音初始婉转冷淡,只是一个回合,毫无预兆般爆发出蓬勃凛然的杀气,只闻细微的一声响声,翠绿色的玉笛被他内劲震得寸寸断裂,碾碎在脚下。
“公子好大的火气。”蓝翎俯身用随身的帕子把碎裂的笛子包起来,正色道,“只因那姓郑的没见识,不要命地一直盯着公子猛瞧,等成了事,奴婢一定剜了他的眼睛,给公子出气。”
元子攸却低头对她淡淡道,“我知道你想笑,干嘛藏着掖着,只管笑出声来。”
蓝翎忍地辛苦,却不敢当着他的面笑出来,只是低头一迭声道,“奴婢怎么敢。”
、二十七。遇袭
二十七。遇袭
年节将近的时候,尔朱浔和尔朱玥带着赫连瑾几人快马加鞭赶往秀荣川。为了撇下尔朱昭,特地走的窄道,马车行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不断,不说下面驭车赶马的受罪,车里坐着的人也不好过。
1月的天气严寒酷冷,赫连瑾却穿着件单薄的月白色的胡服交领劲装,出门的时候,尔朱玥笑着打趣,“阿瑾功力已臻化境,寻常的冷奈何不得。”
赫连瑾当时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三天后几人一起上路,得知他们故意抛下尔朱昭,赫连瑾虽然心中昭昭,一路上也冷着张脸面无表情。
塞北马背上长大的人果然无情——赫连瑾心里五味杂陈,联想到尔朱昭伤心欲绝的面颊,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次回到秀荣川分明另有隐情,至于于两位叔叔急于和对手的女儿撇清关系。在利益面前,亲侄女,亲兄弟都不安全。
为了大家都好,在这未知的凶险之前,早早撇清,无疑是两位年轻却已经深谙此道的青年最果断的抉择——赫连瑾在心中微微冷笑。
“吃点东西吧。”尔朱浔递给她一块杏仁酥。
“我不饿。”
尔朱玥接过食物送进自己嘴里,“阿瑾厉害得很,饿不死的。”
“再吃你就发福了。”尔朱浔摇头冷嘲,自己这位看似淡然宁和的兄长,竟有个喜甜食的爱好,如今想来,还是很不可思议。他想到赫连瑾从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端起岸上的一个磁盘,“你的任务是保护我们两个,连饭都没吃饱,还谈什么保护?”
赫连瑾压住心中的怒火,道,“九爷可能不知道阿瑾的本事,就是三天三夜不吃饭,我也是一点事儿也不会有。”
尔朱浔不禁诧异,“这是什么本事?”
赫连瑾不禁意间眉目露出傲然的轻蔑,“练武之人,几天几夜不吃饭算得了什么,只有普通人才把这当成了不起的大事。”
尔朱浔听出她话中的不满,迟疑间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为什么每句话都带着火气,是帮四丫头抱不平吧。”
他拈起块榛子糕填到嘴里,末了还吮了下手指,举手投足间,一派的怡然自得。只有赫连瑾全然不觉得优雅,冷冷道,“九爷还真是好心情,利益当头,四小姐算什么,亲爹老子照样出卖!”
尔朱玥差点一口糕点噎在喉咙里,“咳、咳……”
赫连瑾面不改色心不跳,“等到了秀荣川,宰了尔朱枭,到时塞北六镇还有谁敢不翼服?四小姐没了爹就没了主心骨,无依无靠,依照草原的规矩,九爷自然帮着照顾,到时候人权两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如意算盘了。”
尔朱浔居然没有气得一巴掌扇过去,哈哈大笑在榻上仰倒,“这……这主意不错。果然这样无耻的计策,只有阿瑾你想得出来。”
赫连瑾起身就要下车,被尔朱浔一把拉住袖子,顺势扯到身边坐下,他仿佛看不见赫连瑾的怒火,依然笑地不止,“阿瑾这一肚子的坏水,你九爷就是学一辈子也比不过啊!”
赫连瑾忍着一拳打到他脸上的冲动,冷不防被他蓦然贴到耳边,尔朱浔不喜束发,垂下的发丝丝绸般柔软顺滑,若有若无地拂过赫连瑾的耳畔。
“九爷——”赫连瑾端正了身子。
耳边传来他玩乐般嗤嗤的笑声,“阿瑾,以后有人问我喜欢你什么,为什么时时把你带在身边,记得一定要告诉他们,你这明明想爆发却努力忍耐的表情,最是招人喜欢了。”
“是。”赫连瑾已经平复了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尔朱玥觉得后背有些凉。
傍晚的时候,马车选了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下来,几人在道旁生了火,吃了些简易的烧烤。
“还有三天功夫,就能到北秀荣的驿站。”赫连瑾指挥着一帮马夫喂了马匹一些事物和水,走到车厢前朗声道,“两位爷不要下来走走?这样的安宁和好风景,待会儿上了路就什么都没了。”
尔朱玥留在车厢内,尔朱浔打开厢门跳下来,眼前弥望的俱是层峦迭起的山峰,日暮微薄,山沉远照,红日衔着抹苍凉的悲郁色调,比之塞上大漠孤烟的壮美,也不遑多让。
“阿瑾到是情趣高雅。”他掀开衣摆随意坐到一截干枯的树干上,笑道。
当着众人面,赫连瑾也只是淡淡应了声,“九爷谬赞了。”
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夕阳洒在黄沙漫漫的道上,赫连瑾的影子在料峭的山棱里拉出长长的一条,仿佛就要融化消失。这样冷淡地掺不进一丝感情,尔朱浔觉得悻悻的,黯然笑了笑,“真这样生气吗?”
尔朱玥不知何时下了车,嘴里还塞着块糕点,“以前只知道女人难缠,原来闹别扭的男人也这么不好相与。”
周围树林稀疏,只好找了几个山洞躲进去。赫连瑾帮两人铺好了卧榻,就要出去,尔朱浔拉住她,一边捂了胸口,“你先别忙着走,我有点不舒服。”
赫连瑾见他满面的菜色,再不愿意,也只好扶了他到榻上躺下,“正好奴才学过些简单的医术,不如就让奴才给九爷把把脉。”
尔朱浔心里“嘎登”一下,勉强挤出了丝笑容,不动声色地抽回被她搭着腕的手,“其实也没什么毛病,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既然没什么事,奴才就出去守着了。”
尔朱浔无奈,只好看着她走出去守在洞口。
尔朱玥就差捧肚子了,“你想让他留下来就说出来啊。平时脸皮不是挺厚,怎么关键时候到像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子似的畏畏缩缩?”
“我不是你那猪脑子,我只知道,他要想出去,说什么都白搭。”说完心中更是郁闷,揭开被子蒙住头就倒下。
半夜里洞外忽然喊杀震天,尔朱浔和尔朱玥常年战场上打滚的人,警惕非常,只是稍有风吹草动就醒了过来。
尔朱浔一脚踩灭了剩余的篝火星子,携了随身的鞭子,借着稀疏的月光,和尔朱玥一前一后贴着岩壁挪出去。
来袭的一批十几人的黑衣人,招式凌厉,走的是全然刚劲的路线,内功深厚,一眼就可看出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尔朱家的人死了个七七八八,赫连瑾掌剑在最前头,一个人缠住了六七个黑衣人,一阵阵铿锵交错的兵器重叠声,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
主攻赫连瑾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手中大刀挥得虎虎生风,他招式平平,耐力却很不错,碰上了同样善于缠斗绞杀的赫连瑾,高下难判。本是两平的局面,周围几人在旁边扰乱,赫连瑾慢慢有些力不从心。
旁边骤然飞出条黑色的鞭子,倏忽一闪,击退了欲从后偷袭她的一刀。尔朱浔加入战圈,和她背靠着背对敌。
赫连瑾没见过尔朱浔出手,更没料到原来他擅长使鞭,那修长细致,看着只能吹奏乐器的手指,原来也可以如此流畅地舞动兵器,他不笑的时候,神色也可以这样肃穆?不由自主,把他和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赫连瑾顿时有些恍惚。
“你在发什么愣?”尔朱浔猛然推她一把,挡住快劈到她的一刀,锦衣裂帛,在肩上扯出尺寸长的口子,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九爷!”赫连瑾紧了手中长剑,一股煞气涌上心头,阴寒内劲瞬间贲发,手中长剑源源不断生出无限冰寒的剑气。气势如此大胜,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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