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白菱》第11章


「你哪只眼睛看我亲近你还跟你要钱的!我种过田,也做过丫鬟,只要日子安稳便乐在其中。却总是有男人认为他可以扒光我的衣服压在我身上!为什幺我不是被逼的?
我被所有在打我主意的男子逼上醉月楼!与其便宜了你们,倒不如在醉月楼挂牌,姚姊将我保护得很好,我也不再作被人施暴的噩梦,我被你们逼去卖身,但不表示我的心也卖了!」手背抹不尽滚落的泪珠,已经没有力气再逞强,偏偏眼前这个男人张开双臂,一副准备好要安慰她的模样。
他第三次向她伸手,她哭号,在黑絷温柔的怀中崩溃。
「好好的哭一场,妳实在受太多委屈了。」黑絷主动提供炙热的胸膛,揉着她的发,轻声安慰着、哄着。
「我挂牌,你们想要我就要比得起价码,出不起,我就有权拒绝,能够拒绝你们的垂涎,是我多卑微的尊严,没想到你们出不起钱到头来还是用强的……你们这些王八!
」她一边哽咽,一边在黑絷的怀抱中大骂。
「我们?连我也骂进去了。」看她还是挺有精神的,边哭边骂。
「要将我逼到怎样的绝境你们才甘心呢?为什幺每个人都只想伤害我?我只是想要个能保护我的人,遇到像赵高駪这样羞侮我的人,也可以差人一把火把赵府烧了。」她吸了吸鼻子骂了声,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平常状似不在乎的事,一吐露出来,才惊觉自己受了那幺大的伤害。
「原来妳要护卫是这幺用。」呵,黑絷苦笑,也许醉月楼的老鸨方才就是怕白菱放火才来求救。
「笑!你在安慰人耶!还笑!」白菱捶了黑絷一下,继续掉眼泪。
胸口那股烦闷发泄出来后反而没那幺难过了,这时她只想哭个够。
「我……我喜欢喝酒,因为醉得厉害,第二天醒来后什幺都不记得,虽然醉了会难过,我还是用这个方式逃避,但是最近酒量越来越好了,千杯不醉。我累了,不想接见客人,姚姊对我的任性也很头疼呢。赵高駪是少数容得我说不见就不见的客人,所以失去了这个恩客,我才会觉得可惜吧,绝对不是羡慕他的妻子。什幺厮守到老?啐!」
黑絷可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妳羡慕他的妻子?想不想找个人从良?」他给了个充满魅力的笑容。
「从良?只要我是这张脸,就有惹不完的男人,难道要我自毁容貌吗?这是我的命,不论是不是在醉月楼内,只要我还是我,命就不会更改。良人,我不奢望,但我可以盼一个护卫,让我不再只是无助的一个人,至少这是我可以改变的。我可以盼你吗?」她期盼地看着他。
他身手好得足以为她挡下一切,而且他似乎和其它男子有些不一样,她想再赌一次,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子。
「很难。」要他脱离王府,除非与九王爷决裂,那幺九王爷会要他留下一条命。
她听他冷冷的自喃,高张的期盼顿时摔成碎片。「你……好狠的心,真是块木头,不,你比木头还严重,根本是一块黑木炭,我……我不要你了!既然我的要求是没得商量的,你以后别再在我眼前出现,免得我都想笑自己,一个花魁女不自量力!」白菱还是发泄的骂着,却弄不清楚自己在气什幺了,她的哭声越来越细,气若游丝。
她在黑絷怀中挣扎,突然晕眩,黑絷察觉到白菱身子一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哼!我不要你……」她依旧呢喃,在黑絷的怀中,声音渐小。
「唉!瞧妳给了我什幺天大的难题。」
在昏厥之前,白菱似乎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两个月后
你以后别在我眼前出现!
也不知是怎幺着,自那日以后,黑絷真的没在白菱的眼前出现过。
白菱也回复了和往日无异的生活,除了偶尔会对窗外的夜景叹气以外。
要身强体壮的她生一场大病是很难的,虽然淋雨发烧,但白菱休息一晚后便完全退烧,只有忘了昏迷前短暂的片段。
那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白菱足足被姚翠娘叨念了两个月。
姚翠娘叨念的不是白菱到赵府去闹,而是白菱最近在醉月楼内越闹越有精神!
她的闹,是自暴自弃的闹,白菱起初在醉月楼挂牌时也这幺闹,彷佛不想活过今天的闹,完全放纵自己的闹。
「白菱!算我拜托妳好不好?妳这样对待自己是何苦呢?」今夜,姚翠娘依然像过去两个月一样扶着烂醉的白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姚姊,我没醉,我还可以喝,扶我到李公子那儿吧!」白菱步履蹒跚,云鬓蓬乱,连说话也呓语不清的。
「白菱!妳再不好好爱惜自己,我明天起就禁止妳见客,禁止妳喝酒,把妳关在阁楼,直到妳清醒为止!」姚翠娘见白菱屡劝不听,终于动起肝火,使起劲来猛摇白菱。
「姚姊,妳就随我吧!我进去招呼李公子了。」白菱推开姚翠娘的搀扶与摇晃,突然正经的响应姚翠娘,随即推开门扉,消失在门后。
姚翠娘愣在原地,因为她看到白菱再清醒不过的眼神,却是痛苦的眼神。
「为啥愣愣的送白菱到李公子厢房中?李公子赊了妳的帐吗?还是小费打赏得不够?」石培峻从廊道那头晃了过来,凑近了姚翠娘玩笑着。
「乱说什幺!」姚翠娘拧了下石培峻的耳朵,「告诉我,你对白菱有什幺印象?」
「什幺?白菱?」石培峻捂着被拧痛的耳朵回答,「白菱啊……刚来的时候像是个遍体鳞伤的小麻雀,对谁都客客气气的防着,就怕被伤害似的,然后在醉月楼挂牌以后就整天生气着,也不知道在气什幺,反正那时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副拗脾气就是了,再然后,她好象什幺都学会了所以什幺都懒得做,不管是对旁人还是自己,甚至于对生活都懒洋洋的。现在是比较好了啦,又有生气了。」
「你觉得她有生气吗?我倒觉得是死气,让我担心得要命。」姚翠娘担心着白菱,好一会儿才发现眼前的石培峻似乎擅离职守。「你为什幺不在外面看着场子?」
「呀!」石培峻一个大男人,被姚翠娘一问突然惨惨的大叫。
「啊!」姚翠娘被吓得也跳了起来,「你别告诉我外面又发生事情了。」她用手绢捂着心口,五官都拧在一起了。
「可是我就是要进来告诉妳这件事的,『他们』又来了。」石培峻指指外头。
「『他们』是谁?」姚翠娘被石培峻的暗示弄得一头雾水。
「就是那些人,那些人来砸场子啦!」石培峻还是踌躇得欲言又止。
外頭,突然簦Ш婧娴泥须s了起來,有姑娘們的尖叫聲,還有陌生男人們的?喝聲,那樣的?喝聽起來渾濁深厚,光懀茰y就知道來了數名不好惹的傢伙。
「石──培──峻!你给我用我听得懂的话告诉我。」不安再加上石培峻的卖关子,姚翠娘气得扯起了石培峻的领子。
「就是那把白菱卖过来的贼子啦!他们打算来把白菱抢回去!」石培峻终于鼓起勇气大喊。
那几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个个手持大刀恶形恶状,当初姚翠娘顶着初生之犊的气势,才勉强打发了他们。
这下子他们是存心来找碴的,在醉月楼这多事之秋的当口!如果要报官,也许在官兵赶到之前他们就掳着白菱扬长而去了,毕竟这批贼子连京兆尹都有所忌惮。
完蛋!姚翠娘的脚一软,差点昏了过去。
「不行!不能昏,醉月楼还要靠我撑着,白菱还要靠我护着。」姚翠娘无力的倚在石培峻身上,抬头看了看他……算了,这颗笨石头比她强不到哪里去。
「妳是什幺眼神?」石培峻感受到姚翠娘眼中的哀怨。功夫不好又不是他的错……
嗯……好吧!是他的错,但是紧要关头他还是可以挡挡。
「你在打什幺主意?」看着石培峻卷起袖子、提了提腰带,姚翠娘赶紧把打算冲出去的他拦住。
这颗笨石头,出去了还不是送死!她可不想那幺年轻就守寡啊!
「我多少可以拖延一点时间,妳赶紧将白菱藏到密室里去。」
「不行!」姚翠娘马上反对。
「对!笨石头,我绝不会自己躲起来的,贼子如果找不到我,一怒之下要铲平醉月楼的话,你们怎幺办?」白菱敞开大门,无力的倚着门扉,刚好对上姚翠娘和石培峻。
他们在廊上的谈话,她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
贼子啊?都快一年了,真是让人怀念的混蛋,要不是他们,她也许还在那户人家做小妾,然后镇日在成堆的妻妾中以泪洗面,不,或许她早已被转手卖掉或变成那些权贵的赌资输掉了,更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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