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无忧》第27章


张叔年纪约摸五十开外,风霜刻就的面庞上蓄着络腮胡,总是随身带着一只小酒壶,时不时的灌几口酒。他嗓门大,说笑时就像打仗一样,性格极是豪爽。张婶略有些胖,稍显圆润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模样,做起事来却是风风火火,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叫张叔的嗓门小下来。
这样一对夫妻再寻常不过了。
张婶想着法的给沈不孤补身子,张叔打猎是一把好手,只要出猎就会有收获,猛兽诸如虎豹之类虽不在捕获之列,山禽野兔什么的却不会少,而这些,通通被张婶炖了汤送进沈不孤的肚子。
再加上沈齐留下了四绝山庄山的疗伤灵药清露丸,沈不孤的伤势好得很快,不到一月便已差不多痊愈。沈不孤意欲告辞离去,张叔张婶却执意不肯。
沈不孤心里记挂秦与离的安危,苑山也须有一行,说什么也住不下去了,张叔张婶只是不肯。沈不孤颇为无奈,便想着要偷偷离去。
张叔张婶所居之处位于半山腰一个小山坳里,其外林木环绕,林中草木丛生,深不过膝,却无路可循。沈不孤虽觉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当做是往哪边走都能下山,有没有路也就无足轻重了。
这日他趁着张叔出猎,张婶忙着拾掇家里,留下一封信,悄悄的便要离去。
沈不孤一脚踏入林中,并未发觉有何不妥。一个时辰后,他终于发现不对劲。这山并不高,从张叔张婶的屋子往下看,下到山脚至多不过半个时辰,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却仍然在林子里转圈,脚下仍然是下坡路,甚至一抬眼还能看见半山腰的茅草屋。
沈不孤不死心,继续向着他认为的下山路走去。再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放弃了。这林子看上去不大,却像迷宫一样,怎么也走不出去。
罢了,沈不孤心道,看来是走不出去了,还是回去吧。他苦笑一声,若是让张婶知道自己打着私自离开的主意,少不得又要被唠叨了。
只是,想要回去却并不容易。那简陋的茅草屋抬头就能见到,却不知为何,就是走不出这片树林。沈不孤神情渐渐凝重,他当然不会以为遇上了鬼打墙,瞧着无路可循又似乎处处是路的林子,他若有所思,这样的情形,莫不是……阵法?
这可就难办了,他对阵法可是一窍不通,看这情形,凭自己是走不出去了,只能寄希望于张叔张婶尽早发现自己了。这么想着,他索性也不走了,翻身爬到身旁的树上,眯着眼睛假寐。
到了傍晚,张叔果然来了。他也不说什么,脸上笑呵呵的,沈不孤问他什么也不回答。沈不孤心中暗惊,这夫妇二人都非常人,许是避世隐居的高人,只是不知为何竟然肯让自己留下来养伤,莫非是师父的故旧?
既然走不了,沈不孤也不再强求,索性安下心来养伤,待伤好了些,就活动活动筋骨,打一套拳,练一套剑法,日子过得甚是逍遥。
江湖险恶,没有靠山、武功低微的人根本保不住小命,那日沈不孤差点丧命于黑衣人之手,使他深深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弱小了。若在以前,他是山庄里年轻一辈的翘楚,又有山庄做靠山,少年气盛,便以为天下之大,可以任他来去,现在他才发现以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若是没有四绝山庄的威名,没有师父的荫蔽,他就什么也不是。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勤练武功,提高自己的实力。沈不孤暗暗下定决心。
奇的是,每日一到练功时,张叔便背着手,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初时沈不孤也不以为意,许是张叔从没见过武功,在一旁看个新鲜。到后来他发觉张叔张婶深藏不露时,也不甚在意,人家是隐士高人,难道还会偷学你这点花花拳脚?
这一住就是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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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散郁
更新时间20121111 11:02:27 字数:3301
这一日,张叔倒提着一只野兔,老远就扯着大嗓门道:“老婆子,来看看老汉今儿捉到了什么?”
张婶闻声迎出来,张叔献宝似地把兔子提到她面前,笑道:“这家伙,贼精,溜得贼快!不过呀,只要老汉我瞅准了,一样手到擒来!”说着看着沈不孤笑道:“今儿咱爷俩痛痛快快的喝上几盅,你小子可不许给老汉耍滑头!”
沈不孤笑道:“张叔有令,不孤敢不从命?”张婶笑着接过野兔,自去料理。
眼看天时还早,张叔招招手,道:“把你那套剑法耍给老汉瞧瞧。”沈不孤诧异的看他一眼,这还是张叔第一次提出要看他舞剑。他也没多想,应了一声,走到屋前空地上,凝神静气。
扶风剑法乃是四绝山庄的绝技,由祖师爷亲创,剑法轻灵,讲究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似柔却有刚,是一门极难练就的剑法,犹其讲究个人的悟性。
沈不孤天赋不差,扶风剑法已有三四分火候,所缺只是临阵对敌。他细细回想过与那黑衣人交手的过程,那人使的同样是扶风剑法,然而内劲收放自如,剑势凌厉,刚柔并济,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沈不孤轻舒一口气,腾身跃起,手中长剑一抖,第一式“弱柳扶风”顺势施展开来。紧接着第二式第三式,剑意绵绵不绝,一气呵成,气势迫人。
一套剑法练下来,沈不孤已是汗透重衫,他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汗,蹙紧了眉头再一次陷入沉思。还是不对!虽然如今剑法有所精进,但若再与那黑衣人相遇,他的下场还是一样!
明明感觉到了,那似风连绵不绝的感觉,但当自己施展时却面貌全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不孤静默片刻,将杂念驱除干净,举剑平视,接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扶风剑法,既然是扶风,总是与风有关的罢?山风拂过耳畔,他的眼前出现了风吹过时草木倒伏的模样,扶风……
长剑缓缓扬起,画出一个圆弧,剑意随心而动。张叔脸上笑呵呵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微微点头。
和风细雨,弱柳依依,随风摆动,扶风……弱柳扶风,沈不孤似乎忽然化身弱柳,身形轻摆,剑随身动,柔柔的刺出一剑。风力渐大,清风拂面,沈不孤收剑,双腿并立,剑尖斜指,这是守式。
张叔呵呵一笑,指间一弹,一粒小石子带着锐利风声直袭沈不孤!沈不孤眼睛并没睁开,侧耳听到那一道劲风,长剑一转,“铿”的一声,小石子弹飞出去。
张叔没有停手,指间弹了两弹,两粒石子分袭沈不孤左右。
“来得好!”沈不孤大喝一声,脚下微微错步,腰身微旋,长剑顺势划出一道长弧,磕飞石子。张叔脸上笑容不变,手指连弹,这次是三粒石子,成品字形奔袭沈不孤胸前。沈不孤哈哈一笑,脚踩扶风步法,将三粒石子一一磕飞。接着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暴射,大喝一声:“再来!”
张叔自然不会收手,十指连弹,石子越来越多,角度越来越刁钻,沈不孤有时防御不周,便会被击中,被打中的部位生疼。他顾不上龇牙咧嘴,张叔的石子已然接踵而至,且力道一次比一次大,虽然都是不致命的部位,被打中也难受得紧。
没过多久,沈不孤已挨了十几下,有一粒石子恰好击中右手麻穴,长剑几乎脱手。这些石子没令他退缩,反倒激起少年血性,他斗得性起,忍不住长啸一声,全不顾周身防御,合身与手中的剑化作一道流光,竟是不进反退,扑向群袭而至的石子。
狂风暴卷!这是扶风剑法中最为狂暴,也是最拼命的一招,舍弃周身防御,化身狂风,卷进一切敌对力量,然后将之粉碎!人剑合一!
沈不孤身形陡地停下来,长剑还在微微颤动,剑意却未消止,只听“哗啦”一声,石子纷纷爆裂开来,化作碎屑纷纷扬扬。沈不孤嘬口长啸,只觉胸中一畅,郁气尽出。啸声未绝,沈不孤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张叔笑呵呵的瞧着他,背着双手。张婶闻声出来一看,却见沈不孤倒在地上,忙过去扶,一边道:“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了?”
张叔呵呵笑道:“晕了好,晕了好,他受伤后胸中郁结,如今猛然激发出来,一时受不住,睡上一觉就好啦。”
次日沈不孤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他睁开眼睛,盯着床顶瞪了半响,还有些迷糊。晕倒前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明悟。一骨碌爬起身来,他连鞋都没穿好就往门外冲去。
寻遍了门前屋后都没有张叔张婶的身影,沈不孤不由诧异。张叔不在家倒也罢了,张婶竟然也不在?腹中雷鸣作响,他摸摸肚子,推开灶间的门。
锅里还有半锅兔肉,米饭还是温热的,沈不孤扒着饭,心里对张婶的厨艺赞不绝口。眼角余光瞥见张叔惯常喝酒的小酒壶,嘿嘿一笑,拿起来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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