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无忧》第26章


有弟子来报,沈不孤已然下山,沈齐沉默片刻,心内喟然长叹:师兄,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么?他远远地再瞧了一眼鹤灵峰,转身而去。
沈不孤身受重伤,不能妄动真气,无法用轻功赶路,身上盘缠被他悄悄地留给了药栏姐弟,所剩无几,雇不起马车,也买不起马,只得削了根树枝权作拐杖,一路艰难跋涉。
走走停停,一日所行实在不远。他心急如焚,伤势也有恶化的趋势,幸而还有药栏所赠药物,勉强抑制。眼见两日过去,所行之路还及不上从前一日所行,心中暗恨,却也别无他法。
这一日沈不孤又艰难独行于山林之间,胸前剧痛难忍,豆大的汗珠湿透鬓发,又滑落地面。他喘着粗气,见道旁一株粗壮的老树,挣过去靠在树身上稍作歇息。望了望来路,他闭上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师父,你一定要等着弟子!
突地,变故陡生,一道劲风扑面而来。沈不孤猛地睁开眼睛,身随意动,往旁边一闪,却扯动胸前伤口,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眼前发黑,登时动弹不得。“噔”的一声钝响在耳边响起,沈不孤定睛一瞧,却是一柄长剑,剑身还在微微颤动,嗡嗡蜂鸣。
一个长条物事软软的垂了下来,五彩斑斓环绕,却是一条拇指粗细的毒蛇。沈不孤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颤声对那急急掠过来的人叫了一声:“师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沈不孤内外伤皆重,更兼连日赶路,身体疲累,心中亦是忧惧过甚,更加不容乐观。行到此处,全凭一股坚韧的意志支撑,此刻见到沈齐平安无事,心下一松,那股劲力就泄了。便再也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这一晕,就是四五天。
沈不孤在滂沱的雨声中醒来,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胸口有点发闷。他略一转头,便看到了负手立于窗前的沈齐。
“师父。”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许是久睡的缘故。沈齐闻声转过身来,“醒了?有哪里不舒服么?”他走过来给沈不孤掖了掖被子。
“师父,徒儿……”沈不孤觉得嗓子眼似乎被什么哽住了,眼里有什么在滚动,赶紧眨了眨眼,眼圈微微泛红。
沈齐瞧着他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来晚了。”
沈不孤摇摇头,虎目含泪:“得见师父无恙,徒儿死亦无憾!”他自小无父无母,沈齐于他是严师亦是慈父,二人感情非同一般,此时心有所感,不觉落泪。
沈齐心中生出万千感慨,沈不孤视他为父,他又何尝不是视他为子?他无言的拍拍沈不孤的头,道一声:“我去给你拿药。”言罢起身去了。沈不孤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内心的激动,转头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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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茅屋
更新时间20121110 20:25:57 字数:3370
这是一间很简陋的茅草屋,屋子不大,屋角又堆了大堆杂物,更显得十分逼仄狭小。透风的木板壁上挂着一身破旧的蓑衣,扎好的麻绳亦挂在屋子一角,似乎是个农家屋子。
未等他打量清楚,木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沈齐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进来,浓郁的药味霎时充盈小屋。
待沈不孤喝了药,沈齐便道:“你下山后发生了什么事,这一身伤又是从何得来?”沈不孤遂把下山之后的事及自己的推测一一道出。
待说到他担心沈齐安危不顾生死回山庄时,沈齐心里一热,嘴上却斥道:“胡闹!身家性命岂可如此儿戏!我自有自保之法,何须你来操心,若再有下次,你也不用来见我了!”这话说得重,然沈齐年过而立,至今未娶,向来把沈不孤视作亲子,如今见他不顾性命,自然是又急又怒,因此说话也就失了轻重。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正同此理。
沈不孤如何不知师父乃是嘴硬心软,垂下眼道:“徒儿谨尊师命。”心里却想着,只要师父无恙,此身不足惜!有道是“知子莫若父”,沈齐与沈不孤虽非亲生父子,但抚养他十多年,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当下心中暗叹,既喜且忧。
“对了师父,”沈不孤想起一件事,抬眼看着沈齐,道:“师父怎的突然现身此地?听师父的口气,莫非早就知晓何修……何师伯的阴谋?”
沈齐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前,缓缓道:“我知晓你下山后便动身了,只是一时拿不准你走的是哪个方向,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否则也不至让你受此重伤。至于你师伯……”他顿了顿,“我确实知晓他的打算。”
沈不孤闻言激动的道:“那师父为何不早些与徒儿说!何修文向来恨不能置与离于死地,连徒儿都不愿放过,又怎肯放过他,可怜他手无缚鸡之力,此刻也是生死难料,若早些得知,若早些得知……”声音越来越低,若早些得知,那又能怎么样呢?沈不孤有些茫然,何修文老奸巨猾,要拿到他的把柄并非易事,论武力也并非他的敌手……
沈齐叹道:“我焉能不知此中道理,只是大师兄早已不在,山庄不可一日无掌事者,我虽不能同意二师兄的行事作为,然而大师兄失踪这么多年来,山庄在二师兄的掌管下日益兴旺,我岂能置山庄于不顾?至于离儿,”
他转过身来,“为师早前托人授他易容之术,离儿不负我望,如今已至大成,若善加运用,想来行走江湖应无大碍;再则我曾托旧友多加照拂,且他身边似有高人相护,暂无性命之虑,你不必忧心,只安心养伤便是。”
沈不孤奇道:“怪道与离通晓易容,我先前还觉得奇怪,怎的与离幽居竹园竟还能得投名师,原是师父所为,那就不足为奇了。只是,不知与离身边有何高人?他性子淡薄,且不通人情世故,有高人相护自是极好,怕只怕为人欺瞒,他不通武艺,须得更小心一些才好。”
沈齐顿了顿,还是忍不住笑道:“怪道与离同你这般要好,原是因为这些琐碎事你都替他操了心。”
沈不孤闻言面色一红,呐呐道:“师父,我……”
沈齐笑着摆摆手:“不是说你这么不对,只是有些风浪终究要自己面对,旁人是插不上手的。再则他既然决定出庄,自然也得有这么个准备,若是连这么一点小问题也解决不了,不若在竹园里庸碌一生。”
沈不孤心思通透,一点即通,当即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惭愧的垂下眼眸:“徒儿知错。”
沈齐赞许的点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如此,再好不过。”
稍停了一会儿,他又道:“为师明日便要离开了,你且在此养伤,张叔张婶是此地猎户,为师瞧着俱是厚道人,已同他们打过招呼,你安心在此住着,待伤好后自行离去便了。”
沈不孤一惊,急道:“师父要去哪儿,莫非还要回庄?”
沈齐神情微黯:“自然是要回去的,虽然师兄他……罢了,终究是家,再说你小师姑尚在山庄,我也不放心。”他微微一笑,拍了拍沈不孤的肩膀,“不必担心,为师自有分寸。”
沈不孤默然不语。
沈齐叹了一口气,又正色道:“以后你便要独自行走江湖了,我不在你身边,凡事务必小心,切不可与人逞勇斗凶,不可多出风头,我知你少年心性,诸事隐忍殊为不易,然如今山庄不容你,世人向来捧高踩低,没有山庄做后靠,行事自然艰难许多,你,你自己当心。”
他顿了顿,又道:“此外,也要小心掩藏行迹,不要叫师兄发现了,他总归忌惮我几分,明面上不会做得太绝,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上,若是……便改名换姓吧,非是要你藏头露尾……总之,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你……”沈齐又叹一口气,自然明白这么做的难度,有谁愿意终日躲藏,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然而作为长辈,他更希望沈不孤能平安的活着。
沈不孤垂着头,一言不发。
似乎还有说不尽的话要嘱咐,沈齐沉默许久,却只叹息一声,道:“你伤势未痊,好生歇息罢。”言罢转身自去了。
沈不孤躺在床上,待要将师父的嘱咐细细嚼一遍,却似有千头万绪,理之不清,满心烦躁,索性拉高被子,蒙头睡去。
一场秋雨一场冷。次日天已放晴,然而清晨依旧寒意颇重。枯干的草叶上滚动着昨夜的雨露,在初升日光照耀下,晶莹剔透。
沈不孤不顾伤势,执意出门相送,沈齐知他性子执拗,便也随他,只是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拉着他细细叮嘱一回。临去时,又同张叔张婶说了几句,托他们照顾好沈不孤。因怕沈不孤身子受不住,只略略说得几句,再瞧一眼沈不孤,便转身去了。
张叔年纪约摸五十开外,风霜刻就的面庞上蓄着络腮胡,总是随身带着一只小酒壶,时不时的灌几口酒。他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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