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第5章


灭蒙啾啾的叫了两声,生生把绿豆大的眼瞪得有黄豆那么大。
我抓起一把葵花籽丢它:“瞪什么瞪,再瞪我把你扔出去喂秃鹰。你本来就很蠢啊。”
灭蒙肚子吃得滚圆,吭哧吭哧的朝风伯跑去,想来是飞不动的。
冰夷却抱起灭蒙抚了抚,灭蒙趴在冰夷膝头装无辜。
风伯无奈的看了看冰夷,“扶桑这丫头在汤谷任性的很,不光跟灭蒙打架,连汤谷的小妖们都经常被她打得半死。我怕她跟你去了,从极渊往后再无宁日。”
我不乐意:“风伯,我也不指望你像别的妖一样护短,可你总不能揭短嘛。我可是女妖,以后便是嫁不了神,也是要嫁人或是嫁妖的。”
风伯似乎一听嫁人两个字神色一震,看我的眼神出奇的柔软,我突然有点舍不得。
风伯竟然看了我一会儿后点了头,“也好,你跟冰夷去从极渊……也好……”
我一时心里五味杂陈,竟是有点想哭。我扑到风伯怀里撒娇:“扶桑很聪明的,说不准很快就学会了,我会经常回来的,还会给风伯说故事听。”还不争气的掉了泪。
风伯擦擦我的脸,笑笑:“好。”说完对冰夷道:“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冰夷点头。风伯这才问起冰夷这会儿来汤谷有何事。冰夷只道无事,不过是去一趟朝阳谷顺道来了。
风伯问他天吴可好,冰夷微微点了头。
我突然插话道:“那个怪老头我一直没见他,我都还没有报仇,冰夷带我去朝阳谷找他好不好?”
冰夷笑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记仇,我教你法术,就算补他的过错可好?”
风伯训道:“天吴到底是长辈,扶桑不可无礼。”
我闭上嘴不说话,心道:想得美,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作孽自己偿。等见了他,我才不管他是谁的老子,照揍不误。
冰夷说他要回去了,还说三日后来接我去从极渊,风伯倒摆摆手:“不了,让她这就跟你去吧。”
冰夷似乎对风伯这种态度颇有些不解,我悄悄对他道:“风伯要去琅餮抢锊浞梗焕忠獯摇!?br /> 冰夷笑的有些奇怪,却对风伯道:“那我这就带扶桑回去了,我和她会常回来看您的。”
风伯摆摆手。
我和冰夷出了院子,却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风伯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难过,夜里会不会看着月亮又独自想念雨师和素巫。
我抹抹眼泪,纵身飞起,像雪花一样在空中转来旋去,大声呼喊。觉得心里不那么难过了,便直坠下去,享受埋进雪里打滚的刺激。
却是被一条飞来的白绫缚住,一时不备,却是栽进了冰夷怀里。我看看他搂着我的腰好生奇怪:“你干嘛?”
冰夷愣了半晌,“你……你……我看你掉下来……”
我一拧腰从他怀里蹦出来:“我虽说法力不高,但还不至于能飞着飞着就栽下来吧。”看着他脸红,我心里偷偷地笑,真是好玩,却还是对他道:“我玩的,反正我是妖嘛,又不会摔死。”
他皱了皱眉,像是受了什么欺骗,“你,真是胡闹,如果摔伤了难道也不会痛么?”
我一愣,耸耸肩:“这个我没想过。”
他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只微微叹气,收起白绫一挥袖子,捏了指诀就飞出去,我忙跟着:“我觉得你好别扭啊。”
他却微微垂眸,“你怎么还和一千年前一样,怎么就没长进呢?还是妖族都是天生的不知道保护自己么?”
我一仰脸,辩道:“谁说的,你是没见过我在汤谷和那只红磷蛇精打架,我就是不小心看见他蜕皮,觉得刚刚蜕完皮白嫩嫩的滑不留手,很好看也很好玩,第二年就拉着他再蜕一次皮给我看,他不给看,我虽打不过他,就打了他的相好,被他在胳膊上咬了一下,但我是谁,我是扶桑,在汤谷谁见了我也得躲得远远的,所以我就到凡间抢了雄黄酒倒在他的蛇洞口,以后他见我就跑。你看,我这不是保护自己么?”
冰夷嘴角抽了抽,别过脸去。
我转到他另一边,却是见他一副天要灭我的表情,不由得拍了拍他:“没事,我不会跟你打架的。我还会保护你的哦。”
冰夷突然一改常态,声音有些大:“我不用你保护,你不要给我惹事就好。”
我睁大眼:“难道从极渊里也有红磷蛇,会蜕皮么?”
冰夷脸色发黑,嘴角耷拉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吓人,我讪讪地不说话。毕竟是有求于人嘛。
冰夷拉过我的手,捋起袖子,看着我手臂上两个米粒大的小疤痕,看了我看我直摇头,手掌一摊,手心里化出一株碧绿碧绿的草,轻轻敷在我的疤痕上,再挪开时,疤已经不见了。
我“啧啧”的叹,“冰夷,你怎么什么都会?”
他没话说的时候就爱面瘫,淡淡道:“没你会的多。”
我嘿嘿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可以教你,比如怎么拔了鹣鲽的翎羽做坠饰、怎么去偷锦毛鼠的食物再嫁祸给狍子精让他们打架……很有趣的哦。但我不会的,你要教我。不能藏私哦。”
冰夷的脸越来越瘫,“你话太多了。”
我赶紧闭了嘴,不知怎么,除了风伯,我好像对冰夷说不出的敬畏。他有时候和风伯很像,安静的时候,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孤寞,让人看着心疼。
到了从极渊的时候,我不禁一怔,从极渊竟然一片盎然,一点都不像汤谷那么大雪封山一般。
冰夷笑笑道:“水神的居所府邸一般都四季如春,天吴的朝阳谷也一样。”
我突然有点可怜冰夷,若是我,千万年的只看着一种景色,想必要疯掉。三界九天多么丰富而妖娆,为什么只蜷居在这里呢?我想不明白这些神仙。
他果真和风伯一样……
“你都在从极渊不到外面去么?”我不可思议的问道。
他眼神突然迷茫:“外面?到外面做什么?”思忖了一下又道:“你是说天庭凡界?我都去过的……”
我有些不明所以,既是去过,怎么会没有一点动容,难道他不觉得那都是那么美好而珍贵的存在么?
我竟然第一次心里觉得疼……看着冰夷完美到如同冰雕一样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从极渊 冰夷(2)
第一次来从极渊只是匆匆一瞥,觉得进去后七拐八绕的,门洞很是繁复,这次一看,倒和之前不大一样。
我惊讶道:“你的神仙洞怎么变小了?不对,又好像是变大了。好奇怪。”
冰夷淡淡道:“我改了一下格局,把之前的结界解封了,只将这里划开成三块,一做起居之用,另外的是栽植草药和炼化器具丹药之用。”他想了想又道:“后门处还有一处,圈养着灵兽和坐骑。”
我桀桀笑道:“哦……”
他笑的有些得意:“只是那里你进不去,我布下的结界,是火系中的‘赤焰云’,正巧与你的木系灵力相克。”
我心里暗骂:看着一脸正经像,竟然也是个道貌岸然的,神仙果真是一肚子坏水。
虽说我对冰夷时常腹诽,但终归还是听话的。冰夷除了教我法术,却也没有多余的话。
我只知道他终日在草药上花费的时间最多。却也在摆弄草药时神情最是难过。
我最是见不得他这种心事重重的模样,时不时阴他一下,只有这时候,他或怒或嗔,才显得像个活生生的人。
或许我本是该叫他师父的,但是我只要一想到我和他这种师徒关系,就觉得很窝心,他明明和我差不了多少……
中秋月正圆时。我回了汤谷。每年中秋都是如此。
是冰夷这么安排的。只是,每每我走的都不是很安心,中秋时候,冰夷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眼神一如既往的碎光暗涌,却透着一种无声的诡异,我是妖族,对于一切不安稳的气息格外敏感。
但每每我回到从极渊,冰夷便又温雅如一。
我也问过,他也从不回应,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让我更是好奇,他这种厌恶,不是对我,似是对自己。
我看着他日复一日的对着那些花花草草和灵兽,神情越发的清冷孤默,心里也越是难过,他这样总让我想起风伯,看着冰夷的背影,我常想,风伯此时是不是也在扶桑树下想着往事。一边喝酒一边神伤。
我看着从极渊中年年岁岁都温婉如春的丽景。心里发狂一般。
我透过接引镜,看到凡界雪花纷纷中,香车宝马共喧阗的升腾,心里暗暗涌动。对冰夷道:“我想吃糖人儿,想喝油茶。”
冰夷叫了女婢,女婢却有些为难,这个她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凡界才有的东西。
冰夷放下手中的东西:“你又想去哪儿玩,去吧,天黑了回来。”
我拖着他的胳膊:“我不要一个人出去,你跟我一起去吧,凡界正巧元宵灯会,热闹的不得了。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么?”
他眼中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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