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明》第89章


“回去?”中年人怫然瞪她,“盟主之事还没定下来,你要回哪里去?!”
“爹,难不成你……”她颤抖着抬起手来,“你也想当盟主?”
“寂风堡没落至今,我已不再有这等想念。”袁鑫微合双目,“现在豪杰山庄沦落至此,我也不准备再撮合你与江盟主。”
袁采薇听罢,眸子倏然亮了起来,惊喜道:“爹,你不会再逼我嫁人了?”
袁鑫不理会她,冷笑了声,“不管武林大会取不取消,盟主之事,豪杰山庄必定会在明日给个说法。届时,下任盟主是谁,你就得嫁给谁!”
这句话仿佛是晴天霹雳,令袁采薇整个人定在原地,委屈到了极致:“爹,为了寂风堡,你就这么不在乎女儿的幸福么?!”
“幸福?你可有考虑过我?”袁鑫漠然望她,“司空离墨那个小子本该恭恭敬敬地喊我一声岳父,却对我们视若无睹。自从你大姐和他私奔,寂风堡一日不如一日。你若是能成为盟主夫人,必能重振我派!”
“爹!”袁采薇凄然摇头,眼角含泪,“我知道你为了寂风堡付出了很多,可是你就一点也没有想过我么?难道,如果明天他们让一个老头子当盟主,你也要逼我嫁么?!”
袁鑫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变:“你既然是我的女儿,就得为了寂风堡付出。”
袁采薇难以置信地抬头,哭着大叫道:“你……你不可理喻!”
“混账,你说什么?!”袁鑫显然是气急了,狠狠瞪着她。
“我说你不可理喻!”她鼓起勇气反抗,“从小到大,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姐姐离开之后,你从来都没有对我笑过。先前你想让我嫁给一个从没见过面的痴呆,现在你又准备让我嫁给根本还没定下来的下一任盟主,我……”说到这里,她已然泣不成声,一字字地吼道:“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袁鑫毫不动容,“总之,待明日商讨好武林大会之事,我会再来通知你。”
袁采薇握着拳后退,最后看了他一眼,继而想也不想地冲下楼去。司空镜神色一凛,担心被她发现,便不作声地回了房间。
***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司空镜醒得很早。
她并未受什么外伤,曼陀罗之毒也已经解了,只要再好好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此刻她正坐在客栈大堂的角落里吃着早饭,却不见有武林中人在此,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按道理说,豪杰山庄出了这等变故,自然不会准许他们住在庄内;而闲云客栈又是苏州最大的一家,想必会有许多江湖人士聚集——她昨日所见也证实了这一点。
只是现在,大堂之中仅有一两个习武弟子,其余人皆是平民百姓,那这原因应当只有一个——如袁鑫所说,各大门派都在豪杰山庄商讨武林大会事宜。
她想这大约就是凌舒迟来的理由,遂又等了近一个时辰,但凌舒没等到,却是等来了朱雨寒。
也许是因为父亲的伤势而哭哭啼啼了一夜,这个少女的双眼有些红肿,此时又是慌慌张张冲了进来,扫视一圈后,飞快地走到她面前,皱着眉头道:“四师嫂,大事不好了!”
天玄阁的人在豪杰山庄胡作非为,想必各大门派不会善罢甘休,而司空镜的处境便甚是危险。果不其然,只听朱雨寒道:“四师兄让我来通知你,那些人扬言要去讨伐天玄阁,还说你是妖女,要把你捉起来!”
“这个不打紧,他们不敢拿我怎样。”她毫不慌张地喝了一口茶,问道:“你爹怎么样了?”
“大夫说我爹的伤势算是稳定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司空镜听后不由松了口气,笑道:“凌舒怎么没来?”
“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之一。”朱雨寒咬着嘴唇,不知是惊慌还是尴尬,憋了半天才道,“那些人说……想让四师兄来当盟主。”
“……”
司空镜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
仅是这一句,便让她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砰”地碎裂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_(:з」∠)_
、「心之所向」
七夕将至的时节;池塘里的莲蓬长的正盛。城中百姓大多听闻了武林大会延后的消息,却不知情况究竟如何。
豪杰山庄内;一个娟衣丫头端着茶壶从厨房走了出来,到大厅之外时却倏然觉得气氛压抑;伸着脑袋一看,只见厅中左左右右坐着几十个人;大多为一派之主;正聚集在此商讨着什么。
小丫头不敢出声;只得从侧面溜进,蹑手蹑脚地将两侧桌上的茶壶给换了,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众人皆注意到她的动作;却无人望她;目光紧锁在孙无名身上,沉默不语,都在等待他发话。
良久,孙无名缓缓从座上起身,扫视一圈,揖手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为商讨武林大会之事。”
不必说,曼陀罗的毒性众人都清楚,就算吃了解药,内力也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昨日刚刚解决了一件大事,各大门派决不可能在三日后参加比武,对谁来说都是极为不公平。
见一时无人说话,孙无名又道:“昨日出了此等大事,豪杰山庄难辞其咎。那江姓之人正是江老盟主的胞弟,而他口中的魔教药方也正如孙某先前所言,乃是豪杰山庄的开山师祖从西域带到中原的。”
他顿了一顿,“半年前在豪杰山庄杀害阿九的正是此人,因孙某想要掩盖豪杰山庄这段历史,遂未说出实情,害得苍山派的凌少侠枉受冤屈。待盟主一事定下,孙某自当辞去豪杰山庄庄主一职。”
虽说各大门派是前来兴师问罪的,但听得这样一番言辞,皆不知该如何回应。听罢,一旁的龙虎帮帮主先出了声:“孙庄主有这等胸襟,在下实在佩服。但武林大会在即,各位掌门的伤势尚未恢复,盟主一事……又将如何定夺?”
“盟主之位向来是由武林大会决定。如今大会暂停,谁来担任下任盟主,不能草草定夺。”孙无名沉了沉,“若是诸位没有意见,孙某以为,待各位都休养好,三个月之后再开武林大会,是最好的办法。”
话音一落,在场之人皆是一愣。
各大门派此刻前来的意思太过明显:武林大会怕是一时半刻开不了,眼下高手们千里迢迢前来,却不得不灰头土脸地回去,加上每个人伤势不一,只怕众口难调。
良久,崆峒派长老道:“大会再开不失为良策,但三个月后已是冬天。若那时再开武林大会,想必这气候会是个大问题。再者,我等来到苏州需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又怎能空手而归?”
他分析得句句在理,引来不少人的赞同。孙无名自然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那依郑长老的意思,是想从我们之中选出个盟主来?”
他既然没有拐弯抹角,郑长老便就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现在各大掌门都聚集于此,方可征集大家的意见,从中推举出一位盟主。五年前,江盟主也是如此上任的吧?”
周围人听后,皆琢磨起他的话来。若是放在五年前,这办法的确是上乘。奈何出了这等变故,加上窦则隐为做盟主而不择手段,如今谁人都不敢自荐,只得昧着心思将垂涎已久的位子往别人手里推,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
想不到等了六年之后,竟还要再等六年。
孙无名悟罢,问:“那郑长老觉得,在座谁能担任盟主之职?”
“在下本是想推举苍山派的朱掌门为盟主,只可惜朱掌门身体抱恙,恐是不行。”郑长老暗自叹了口气,默默看了施冬惠一眼。此刻朱耘琛应当还在里屋中休养,因此才由其妻子前来商议。
半晌无人接话,第二个提名久久不出。默然许久,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低声,引得众人皆转过头去。
“不知诸位认为朱掌门的四徒弟凌舒如何?他平白遭人诬陷,昨日又在那样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这样的人来担任盟主,我想大家并无异议吧。”
循声望去,只见江明澄正倚在门边,冷眼直视着对面的一干人。他的眸子仍旧是平静如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这一点在场之人皆是想的到,只是凌舒今年方才二十有四,连续让两个年轻人来担任盟主一职,难免会引人非议。
听到凌舒的名字被提上,陈虎拉下了脸孔,不再避讳:“我想此人已经不是苍山派弟子,无门无派,又怎能担任盟主一职?”
江明澄望了他一眼,神色微有异样,而施冬惠却先开了口:“当日凌舒并未被逐出师门,他自然还是苍山派的弟子。我与耘琛先前便讨论过此事,苍山派的下任掌门,必定会由他来担任。”
既然是苍山派的掌门人,坐上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没有半分不妥。陈虎闻言也不再有任何说辞,故作镇定道:“不知各位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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