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环卿传》第81章


?br /> 他双手微微用力,似是自言自语道:“是朕想的太多了,你如此温婉体贴,定是不会的。”
我浅浅俯于他的胸口,温声道:“皇上,外间到底出了何事?”
刘弘的语气中带了隐隐的怒气:“如今朕已是尽数查清,孙氏她竟敢故意嫁祸于你。”
他略顿一顿,以手触上我微凉的面颊,语带怜惜,“朕当初如此待你,倒是叫你受委屈了。”
我摇头,徐徐道:“若是真相能够大白,臣妾受的这些委屈自然亦是没有什么的,如今真相大白,臣妾还是希望,皇上勿要错怪了人,孙妹妹想必也只是一时的糊涂,若是可以,还愿皇上从轻发落。”
上方之人静默半响,我望着他手关节处渐渐泛起了青白之色,忽而只听他漠然道:“那个贱人,她竟敢做出这样的事,环卿,你叫朕如何能轻饶。”
刘弘轻抚我的发丝,语气甚是淡漠,像是在诉说一件和他并不相关的事。
前几日晴光方好,赵贵嫔去拜访李昭仪时,恰好路过敬事房,正赶上敬事房的公公们在院子内忙个不停,前些日子阴雨连绵,记载的书页皆是有些发黄潮湿,公公们唯恐发霉,正忙着忙着晾晒书册。
静晗见此,顿时心生好奇,不由迈步进去,公公们见娘娘忽而到来,自是不敢怠慢,一番殷勤招待。
静晗环视其中时却不小心失手将手中端着的那茶碗打翻,浇湿了那本记载宫妃侍圣时间的彤史,诸人见此皆是惊慌失措,急急忙拿了上好的绢帛来拭,谁知道擦着擦着,写有孙昭仪侍寝记录的那一页某一行,却是在这样的茶水中,慢慢的晕染了,诸人见此皆是面面相觑,彤史乃是以明黄朱砂兑了上好的炭木所写,便是遇水,亦是不会褪色晕染,如今这般……
此事事关皇室清誉,诸人皆是不敢怠慢,急急忙将此事呈禀了皇后,事发突然,皇后自是万般重视,只差遣了内监去查,如此事情便是完全明了,彤史上面所记载的那次侍寝,确实是有人后来添上去的一笔。
如此一来,侍寝的时日,与孙贵嫔的妊娠之时,前后竟是差了差不多半个月。
真相竟是如此的残忍。
刘弘的神情极为阴冷,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奇耻大辱……”
我神色大惊,仓惶掩唇,愕然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以为,孙妹妹虽然有些地方有着过失,但也不至愚昧至此,是不是哪些地方弄错了?”
刘弘低头看我,无奈一笑,“她要害你,你还为她说话?”
我直直望向他的眼:“臣妾自己受过委屈,自是知道其中滋味,如此便更是不愿错冤了好人。”
刘弘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难得你如此大度。”
我还未来得及回话,他话锋忽而一转,冷笑道:“朕只说要去验了那来历不明的皇子身份,她一下子便是什么都招了,连那奸夫,亦是一并招供了出来,便是那太医署的孙太医,他们俩素来是旧识,当日她在冷宫,那孙太医前去探望,如此一来二人便自然而然是发生了奸情,后来她见实在是瞒不住,便索性只冒险来个偷龙转凤,指使那孙太医捏住了那记录彤史公公的把柄,威逼利诱,便是修改了那书册,倒将朕骗的如此辛苦,亦是害了你。”
他的语气之中满是愧疚,我摇头,眉头微蹙,“臣妾不信,孙妹妹跟臣妾,虽然没有太过的交好,但亦是没有太多的恩怨,她却为何会记恨于臣妾?”
刘弘凉凉一笑,将我深深搂紧,“论起始末,还不是因为妒忌之心。”
他略顿了顿,语气中满含歉意,“环卿,朕倾心于你,没想到转眼却成了他人加害于你的借口,朕不明所以,还将你禁足,诚然是委屈了你。”
他紧紧搂住我,语带安慰,“朕会将她打入永巷,一生一世皆是不得出来。”
只是永巷?
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孙氏,我本来还想大发慈悲留你一命,无奈你那时竟然敢打俪生的主意,此番我绝不会再心慈手软,你哪里配去冷宫,你要去的地方,应该是阎王殿。
第九十三章 惊寒(四)
更新时间20111124 20:08:52 字数:2137
冰凉的夜风袭过,呜咽之声不绝于耳,我倚在刘弘的膝头,缓缓闭目,轻声道:“皇上勿要为这种人太过
伤心,如此之人,所作所为实属不堪。”
刘弘面上浮起一丝清冷之色:“左右不过是一场闹剧,朕岂会真正看在眼里,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当初
朕还很是欢喜了一番。”
我神色一黯,嘴角扬起一抹悲恸,低声道:“既然说到皇嗣,那皇上可是知道,此次,皇上差点便是要失
去自己的一个孩子了。”
刘弘面上一怔,目光便如锋锐的刀刃一般投了下来,“环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攒紧了床上的金线绣花锦裘被,猛的抬首,满目雪亮的恨意:“臣妾独独占着圣宠,宫人们若是真的憎
恨臣妾,臣妾受之倒也不算冤枉,只是,俪生帝姬还是如此之小,此番若不是当时三王偶然路过,见之不
平,她此时只怕便是见不着自己的父皇了。”
待我将事情一一说完,刘弘方才清冷的神色渐渐隐去,他勃然大怒,一掌重重拍在床榻上,咬牙切齿道:
“这个贱人,竟是敢将皇嗣之命视如草芥,朕定是要她挫骨扬灰,如此才能泄心中之恨。”
我抬头,面上满是被惊吓的惶然,“皇上……”
他满目毅然,“放心,朕一定为俪生讨回一个公道。”
三日后,新生的小皇子突然暴毙,之前一直负责照顾的孙太医已是称自己家乡的母亲病危,携了家眷回家
探亲,一直未归,刘弘下令搜捕,却是一直迟迟无果。
孙昭仪被打入天牢,罪名是照顾皇嗣不周,择日便会赐以毒酒。
刘弘夜间歇于华穆苑的消息飞快的不胫而走,一时宫中之人皆是知道我的禁足令已是被解除,恩宠只怕又
会如从前那般。
如此诸多的事一起发生,宫人们皆是手足无措,昔日盛宠当前的那位主子,如今却是莫名其妙跌的粉身碎
骨,而那位本以为从此便会一蹶不振的娘娘,却又是重新得了宠爱,他们甚至还来不及收起对我的鄙夷唾
弃,便又要对我俯首奉承。
但是,宫中的沉浮,素来不都只在一瞬间么。
四月的阳光甚是明媚,暖入人心,历经几月,华穆苑殿内又重新焚上了上好的清幽栀子花香料,一切荣宠
皆是如昔日般,我端坐于殿内,不怒而威,满脸肃然,华服高髻,妆容精致,处处皆是透着雍容华贵。
世事轮流,这些几日前还耀武扬威的奴才们,此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便恢复荣宠,一个个俯身于殿下,
瑟瑟发抖。
从夏端了碧色青瓷茶盏进来,见状只冷笑道:“这可是上好的玉湖清茶,娘娘思量着大家前些日子在华穆
苑门口也是守的辛苦,此番便是想着给大家赏赐一番,还望各位勿要推辞方好。”
殿下之人皆是面面相觑,领头那位侍卫颤颤道:“回娘娘,奴才们那时也是身不由己,还望贵嫔娘娘开恩
,饶奴才一命。”
我并不搭理,微微垂首看向自己的手指,长长的镂花金玉护甲遮住了我那时生生扼断的指甲,曾经的鲜血
淋漓一一被遮掩,但那记忆,却仍是如鲠在喉,那样的撕心裂肺,我如何敢忘。
如烟面上一怒,上前一步,怒斥道:“大胆奴才,娘娘方才不是说了,是要行赏,并非什么惩罚,你如此
妖言惑众,是何居心?”
那侍卫见状,登时叩首如捣蒜,“贵嫔饶命,贵嫔饶命。”
我徐徐挑眉,凉凉道:“这位公公说的倒是哪里话,宫里头自然是该听着自家主子的,你们当时确实是出
于无奈,本宫素来也不是那般记仇之人,此番却也不想太过难为你们,在此也不会多做追究,此次唤你们
来,确实是想论功行赏,你们在我华穆苑门口守卫了那么久,自是当得起这一杯茶的。”
如烟冷哼一声,将那茶盏递上前去,侍卫们面面相觑,见我面上并无一丝缓和之色,却也只得颤抖着接过
,勉强道:“谢娘娘恩典。”
我看着他们极不情愿的将那杯清茶一饮而尽,而后又因为自己的安然无恙而欣喜若狂,嘴角不由浮出稀薄
的笑意:“本宫还想在这里提醒一句,以后当差的时候,要将眼睛擦亮,认准主子,免得为虎作伥,到头
来反倒是害了自己。”
诸人见此,急急忙俯身,唯唯诺诺称是。
我缓缓抬眼,窗外的九重天上碧色无痕,日光正盛,夏日,应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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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似一块巨大的帷幕,直直笼罩于整个宫内,天上并无一丝星点,我缓步行于宫道之上,两边皆是赤红
色的宫墙,高且深,上好的镶玉丝履步步踏于青石砖面,轻缈无声。
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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