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爱情》第4章


“我那有一瓶去疤药,效果挺好的,等明天给你拿来。”说话的是韩沐,他不过说了短短的一句话,我的心却漏跳了好几拍。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谢谢学长,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的,反正我也用不着。”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迫不及待地要向外推掉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而我刚好就是那个回首废旧物品的人,全都是拜冯旭阳所赐,我这头伤得到是恰到好处。
“女孩子额上留疤可不好。”李未希说着还凑近看了看。
叶婧用力地捏了一下我的手,抢着答道:“那我就代默琪谢谢学长和学姐,她脸皮薄害羞。”
那天我头还是疼得很厉害,不记得叶婧是怎样把我拖回寝室的。我坐在床上抱着冯旭阳妈妈做的排骨汤喝得津津有味,我很久没喝过这种有着妈妈味道的汤了,真好喝!冯旭阳这小子可真有福气。我完全沉浸在有着浓浓排骨味的汤汤水水里的时候,就听见叶婧说:“沈默琪,我说你是不是傻?韩沐学长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被教授放在手心里添的宝,他的去疤药说不定是哪个老教授的毕生心血呢,干嘛不要?万一额上真烙下疤,你这辈子都晚了。”
我不以为意地继续吃着大餐,我真的是没想过额上有个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叶婧夺下我手里的保温杯:“我说的话你可得往心里去。”
为了能赶快抢回我的排骨汤,我只好拼命点头。
叶婧瞪着比狐狸还狡猾的眼睛,仍旧狐疑地问:“那你说说,我刚才都说什么了?”
她说了什么我根本就没听,也自然说不出来,只知道她刚刚说了一个名字,可怕的是我对除了这个名字外的一切都没丝毫的印象,甚至不知道这名字是怎样被她牵引出来的。自从我知道这个名字后,我曾在无数夜深人静时在心里偷偷地念过,我曾在上枯燥的国学课上一遍遍想他的样子,我曾将新华字典里写着“韩”和“沐”这两个字的页脚折起。
我一直用他来打发自己无趣的时间,在那些用笔画和星座算命的小把戏中,我一直把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写在一起,看看会有怎么的结局。他的名字十九画,他是天蝎座,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喜欢喝雀巢罐装的咖啡,喜欢打篮球和弹钢琴,每次来接李未希的时候都是从他们学校正门出来绕一大圈后再从我们学校的侧门进来。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惊悚。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关注一个人的?我是什么时候会在不经意间对一个人的习惯可以了解得如此细微的?和叶婧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我甚至不能准确地说出叶婧最喜欢什么颜色和花朵。我这是怎么了?这一切又是在什么时候一点点开始渗入我脑海成为我生活一部分的呢?
叶婧大概觉得我脸色不定,以为我的头又开始晕了,所以有些愧疚的把保温杯还给我:“你赶紧把汤喝了,然后早点休息。我去给你买水喝,你喝什么?”
我没说话,叶婧生气了,用手在我脑门上戳了一下:“你能不能别老这么心不在焉的,尤其是在我跟你讲话的时候。”
“矿泉水。”
我想得有些头疼,叶婧出去后我没有就把排骨汤丢在一边,盖上被子睡觉。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我看见我爸站在一片粉红色的玫瑰丛中向我招手,我开心地奔跑过去,一直一直不停地奔跑,不知跑了多久,好不容易才跑近,发现站在花丛中央的人竟变成了韩沐,我和他之间隔着一条很宽的荆棘。
作者有话要说:对本人的小说,感谢海海提供的男主名,感谢小白提供的女主名,感谢桑梓提供的书名!
、飘雪
几天后我的头渐渐好了起来,不晕了,胃口也恢复了往日的状态——见到好吃的东西就迈不动步。就是还得天天吃药,医生说都是些维生素类的,对记忆力好。不过冯旭阳果然信守承诺,天天早上都在楼下给我送早餐。我早起的时间也因为不用绕小半个学校去食堂吃早饭,往后延了半个小时。每天早上我从寝室出来,接过他手里热乎乎的早餐,然后朝教室走去。在我们学校,两边的食堂离宿舍都很远,男生疼心仪的女孩最传统的方式就是:天天给她送早餐。冯旭阳这样的风云人物天天去女生宿舍送早餐,很快便被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像我们系这种几乎清一色全是女生的地方,八卦和谣言更是大家生活的主流。这些小八婆,变着法儿地打听着我和冯旭阳,天天早晨都有人在我和冯旭阳的背后指指点点。
天地良心,我和冯旭阳天天连话都不说,他把早饭递给我,我接过来就走。有好几次还都是叶婧下楼帮我接的早餐。
不过幸运的就是我有叶婧,这些乱七八糟地事情都有她替我挡着。她叉着腰说:“人家给买个早饭,这有什么的?有时间在背后八卦别人,还不如自己去找个天天给买早餐的人。
韩沐来给我送除疤药膏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他穿着一件棕色的休闲羽绒服,头上落满了白皑皑的雪花,他耳朵冻得通红。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电话音乐铃突然响起的时候,我正在自习室背诵《红楼梦》里的经典词句,这可是期末考试的内容,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我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就特别有礼貌地说了声“喂?”听着从电波那侧传来的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的男声,问道:“你现在在哪?”
“请问你是哪位?”我耐心地询问。
“我是韩沐。”
我在极其吃惊的情况下会结巴:“学??????学长好??????”
他说:“我给你送祛疤药,你现在在哪?”
“我,我现在,现在是在??????”
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没说明白,那边说:“我在彗星楼下等你,你现在过来。”
挂下电话,我狠狠地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下,我疼得从座位上跳起来,不是在做梦。我把围脖胡乱地在脖子上缠了两圈,拿起书就向彗星楼跑去。自习室在学校的最东侧,彗星楼靠近学校的西侧。我一路狂奔,我发誓就连高考体育加试跑100米时,我都没这么卖力过。我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着,他千万不要因为等得时间太长走掉了。
我跑到彗星楼的时候,看见他蹲在台阶上,拿着树枝在雪地上画着图画。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努力地把气喘匀。我站在离他有五米远的一棵柏树后,看着他童心未泯地在雪地上画着奥特曼大战小怪兽的场面,雪很大,只一会儿的功夫,他画好的奥特曼就被覆盖没了。他看着在眼前渐渐消失掉的奥特曼和小怪兽,不禁皱起眉来。等气喘匀后,我朝他走过去。
“韩沐学长。”我轻轻地喊他。
他抬起头来看我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笑着站起身,把手里的树枝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雪,说:“你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正好过来这边就把药给你带来。”他从羽绒服兜里掏出一管药膏给我,“每天涂两次,早晚各一次。”
我接过药膏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头发上落了厚厚一层的积雪,肩膀和领子上也都变成白茫茫一片。我鼻子有些酸,跟他说:“谢谢学长。”
“不客气。你记得涂药,我先走了啊。”他抖了抖头上的雪,把手插进兜里,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就像是在那个下着大雨的街头,不管眼神跟得多紧,最终他还是会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回寝室的路上,鞋子踩在积雪上咯咯作响。风很大,夹着簌簌的雪花刮在我的脸上,像是刀尖划过,我紧紧地拉高领子,风吹得睁不开眼睛。路过人工湖的时候,上面冻了薄薄的一层冰,冰上落满了皑皑白雪。我很想好好地看一看湖面上的雪景,就穿过小树林,用手摇着沿途柳树枝条上的雪,哗啦啦地洒了我一脸。
那边的石桌上好像有人在讲话,我听见是一个女孩温柔的声音。我不是一个喜欢偷听别人讲话的人,但她提到的名字却令我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我听见她说:“李未希她这个贱人,居然敢惹我,等她没了腿,我看她以后还拿什么跟我斗。”
她说的李未希是我认识的那个李未希吗?我蹑手蹑脚地往前挪挪步子,这样可以听得更确切些。
因为害怕被发现,只好躲在树丛后,没有办法看清石桌对面的那两个女孩。只听见刚刚说话的那个女孩又说:“你找的那个人没问题吧?”
“你放心好了。”另外一个女孩说,“那可是我爸的贴身保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李未希那个小贱人,以后就要在轮椅上怀念她的舞蹈了。”
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蓄意伤害?难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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