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思量自难忘》第11章


他走进来,松松领带,问她:“去哪?”
“要和你汇报吗?”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就没句好话,态度恶劣,他完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好好说上一句话。
忍冬说完看都没看他,绕过他径直往门外走,他顺手拉住她,问道:“你能不能别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
忍冬扬起脸,用极其不屑地语气反问,甚至故意激怒他,他就是不喜欢她倔强的样子,总让人拿她毫无办法。
他莫名的一阵烦躁,突然用力把她抵在墙面上,眼紧紧盯着她,似乎马上可以飞出刀子,滚烫的喘息扑在她耳边,他甚至看得见她睫毛在微微颤抖,像小扇子忽闪忽闪,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姜忍冬,你说你和一个木偶有什么区别?”她把头偏向一旁,泪盈于睫,就在这时,忍冬突然止住了泪水,他也感觉她的身体僵住了,他随她的目光转过头去,发现爸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像雕塑一般站在了门口,而自己正以一种极为轻佻暧昧的姿势紧紧压住忍冬,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爸妈……”
那天,在部队呆过多年的程峰抬起脚,冲着他的心窝直接踹了下去,他闷哼一声,疼得站不稳,直接摔下台阶,姜凡尖叫了一声扑过去护住儿子,程峰用力拉过姜凡,就着地上踢了他几脚,他也不反抗,只是难受的紧捂住心口。
“不争气的兔崽子!那是你妹妹!”
程京泽微微皱起眉,心想又不是亲的。
程峰看他那个样子,还觉得不解气,顺手抄起身边的椅子就要砸下去,姜凡吓得声音都变调了,赶紧扑在他的身上,带哭腔声厉喊一声:“程峰!”
与此同时,忍冬也喊了出来:“爸!”然后跑过去抱住程峰气得发抖的身体。他们分明是误会了。
可是,程京泽并不解释,就那样死撑着,不知为什么他们的反应这么大。程京泽已经蜷缩在地上直冒冷汗,还是一声不吭,姜凡抱住他,心疼直掉眼泪。
忍冬看着他艰难地半坐起来,两人默不作声的对视,却像隔了千山万水,那么远那么近。然后,她空旷寂寥的声音响起,不知在问谁:“叶婉容是谁?”
姜凡表情一震,程峰也不可思议看着她。
“那些都过去了。”程京泽回答她。
“她是谁?”
“忍冬!你不必知道了。”
“亲生父母是谁我不必知道?养了我十年的家人骗了我不必知道?姜凡是小三我不必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我不必知道?”
“别说了!”
“忍冬!”程京泽和姜凡的尖叫声同时响起,忍冬感到一阵无力,她退后两步坐倒在地。 
“忍冬,听妈妈解释……忍……”
“啊!”突然间她失控尖叫出声,程峰试图去拉住她,被她一把推开,哭喊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然后,她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身后断断续续传来姜凡的哭声。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还有一点点回忆~~然后就是回国后发生的事情啦~~ 啦啦啦 啦啦啦 我是买橙子的小行家~~~
、【第十一章】
我的青春,充满了酸涩,难忘和苦难,那时总以为,也许永远都无法理解幸福之于我是什么味道。
——姜忍冬的日记
所有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可笑,年少无知的时候,她不愿承认自己任性,肆无忌惮的伤害家人,像索命厉鬼般质问姜凡为什么领养她。如今,她被生母抛弃,生父不详,又被与生父母有些万千纠葛的程峰夫妇领养,一切都那么滑稽,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她一定认为这种事情狗血的像是在拍电视剧,可偏偏就那么真实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程峰给她申请了英国的学校,高考对于她突然失去意义。她走那天,姜凡坐在沙发上不住的掉眼泪,她没说多说一句话,走得异常决绝,从来没到过,她也会这么狠心,竟然连眼泪都没有,年少的心里充满了恨意,全无半分不舍。
程京泽回家时,无意发现她的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才后知后觉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为什么她悄无声息消失了,而他一无所知,他疯了一样跑去质问程峰,昔日捧她在手心的程峰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说:“阿泽,别执迷不悟,她不是你不能碰的,你要是再敢提这事,我打断你的腿!”
她只带着一封学校的推荐信和一些手续就不知所踪了,航空公司显示她分明坐上了那班飞机,但是她并没有去学校报到。连程峰也与她失去联系了,其实,在那个多雨的城市,根本没有她的足迹。她走后,程京泽去英国后,在那个原本属于她的学校呆四年多,翻遍了英国所有能找的地方,可仍然一无所获。只知道她消失地一干二净,就像她没曾来过这世界。
她走的那些天,他在家不吃不喝,终于有一天姜凡看不下去了,在他三心二意又碎了一个杯子时,狠狠抓住他的领子,说:“程京泽,你听清楚了,我们再也不欠她什么了,把她扶养成人,平安健康,我们已是仁至义尽了。”
第一次,这位一向高贵优雅的女人发火了。
他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神色,反问道:“你们在乎过她的感受吗?发现陪伴自己十年的亲人一朝陌路,瞬间变得冷酷无情,发现领养自己的比家人还亲的人原来那么冷酷,她还那么小,怎么接受?你又想过我的感受吗?我的妈妈竟然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他额头青筋突起,眼睛猩红,憋在心里的话一连串说了出来。
“阿泽!”姜凡失声叫了出来,她目瞪口呆,眨几下眼睛,眼泪像决堤地洪水开始流淌。程京泽自知说话有些过份,可是牵扯到她,突然就失去控制了,他转身回到房间,一夜无眠。
在这个世界上,关于她的故事永远那么难忘,那么动听,他对她,真是毫无办法,他想他真的无法自拔了。
程京泽走后,客厅安静了下来,姜凡陷入了沉思,作为一个母亲,无奈已经发生的事实已无力挽回,她对程京泽,对忍冬的那份心别人无法理解,有时候回想起来,孩子们的迷茫不解,和愤恨怒火都是那样牵扯着她的心。
有时候,她都要承受不住忍冬的怨恨和儿子的恼怒,甚至想要把真相都告诉他们,但是时机不对,没想到竟让她自己知道了。
可是,忍冬知道的那些并不是完整的事实,他们一家四口人风雨兼程走到今天,怎么能这样支离破碎呢?姜凡想起当年受托于人,如今也不敢怠慢,更何况,她对忍冬有这个责任,只是上一辈的恩怨无可避免波及到了小辈。
当年,忍冬才六岁,那么小一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不知道父母是谁,是她找到了她,并给了她一个家,带给她一个新生活,可是,即使她再爱忍冬,她都不能让儿子对忍冬有任何除亲情之外的任何感情。
她隐隐有些害怕,害怕事情的真像被他们知道会接受不了,以后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牵连,只知道不能一错再错了,姜凡想。
他们考虑了很久,才选择把忍冬送出国,因为远在监狱中那人,不能辜负了他的嘱托。可谁也没想到,忍冬竟然自己中途跑了。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任何联系。程峰在忍冬入学两个月后,得知她的消息,知道她平安,就放手让她自己生活了。
一回首往事如烟,时过境迁。面试选用的会议厅中寥寥几人,略显空旷,只有门外不时传来焦躁的声音,忍冬在里面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忐忑不安站在那,感觉到地上热的让人站不稳。
“我们会结合姜小姐表现,另行商讨定论,请回去耐心等待通知。”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忍冬逃一般地出来了;也许因为没有勇气面对那些旧时光,那些令人心伤的过往,还有不想遇见的人,一看见他,所有的回忆一下都涌上了心头。
她急着跳出往事的阴影,一刻不想停留。
当忍冬到公司门口的时候,竟然看到那男人好整以瑕站在那里,一副闲闲的表情;他不是应该在楼上面试的吗?忍冬顿时有种崩溃的感觉。
男人靠在车上,黑色短发,剪裁合体的西装长身玉立,眼眸幽深,一副人模狗样的模样。
程京泽看到忍冬急匆匆的赶出来,也不喊她,直到她目瞪口呆的发现他,才说:“急着去哪里,送送你?”
忍冬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装作什么看不见,绕道而行。他闲庭信步地走过来,似笑非笑看着她,挡住她的去路。
忍冬被他逼得举步难维,寸寸后退。程京泽走到她眼前站定,他个头高,忍冬不得不抬头看他,这让她更没有底气。
他微低身子和她平视。他的眼睛是内双,垂下眼睛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那层,睫毛比女孩子还长,忍冬以前和他拌嘴时,时不时都要冷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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