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装成长》第81章


“是这样的痛吗?”她用刀片指指她刚刚划破的皮肤。
我茫然。
“那么,是这样的痛?”成晶将刀片向靠近指甲生长处的指腹上挪去,然后狠狠地划了一道。我看见了血的澎湃。
“这样?还是这样?”成晶见我沉默不语,又迅速用刀片在指腹上划了两道,那些伤口离最痛的地方越来越近,我生怕她真的会将那薄薄的刀片插入指甲,然后凶狠地问我,难道是这样刻骨铭心的痛?
“不是的,都不是的,没有那么痛,也许根本就没什么痛感!”我紧张地抓住她拿刀片的右手,不想她以这种做法给我演示什么是痛。
成晶笑笑,坦然地用左手大拇指指腹使劲按压那片受了伤的皮肤,细碎的血汇合成一小滴水珠状的形态,在她的经脉连接着心脏的那根手指上做短暂的停留。
“那就放吧!”成晶将那根手指支在我和她面前,等那滴血缓缓地从指尖脱离坠向地面的时候,成晶这样提醒我。
是啊,何尝不是这样的道理呢?我已经放下卢苇了,早就放下了。他只是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缝隙中撩拨了我的心,给我留下的印记也只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抹掉的回忆,我又何苦拽着那些浅显的印记不放,在他施以温柔之时沉沦?
仔细想想,他在我心中留下的痕迹倒不如小白留下的深刻,他在我脑中留下的印象也不如小白留下的沉重,所以这样算来,想起卢苇还不如想起小白有痛感。
但是,我现在的处境让我根本无法想起这些细微的痛感,仅仅是汪成给我的那些沉重的伤,就足以痛到指甲缝中去了。
哎……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呈现在我的面容上。看着座位前面插着耳机自娱自乐的哈笨不觉心生妒忌,想他为什么可以无忧无虑地每天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嗳!”我拍拍他的后背。
他缓慢地转过身,拔出塞住右耳的耳机,斜侧着身体用对我挑挑眉毛。
“把你的MP3给我听会儿!”我毫无顾忌地提出这个请求。
“哦,”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像是在享受某首歌最后的旋律,“喏!”他有点不舍地将耳塞从另一个耳朵中拽出,将那色彩艳丽的MP3放到我手里。
“谢谢,下课了给你!”
“没事,你听吧!我正好认真学习。”他抓起笔,做出准备好好学习的样子。
“好吧,我成全你!”
我坏坏地笑。
哈笨转过头去,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我随便按压着MP3上的按键,寻找适合自己此时心情的歌曲,停顿在刘若英一首名叫似水年华的歌上,便沉醉在其优雅的旋律和耐人寻味的歌词之中。
“爱,曾留下的痕迹,你已搁在了心里。风为什么忽然停了,你和我的奇迹我还是很努力地等着。心,从熟悉到陌生,梦,还重复地做着,爱,为什么不能说呢?远方的你是否也和我一样爱着等着。我宁愿犯错,也不错过,爱你如水流无怨无尤,沉默不该是这场戏里停格镜头,爱为什么不能相守?你给我的理由,我只能用一生琢磨,我只能用一生来懂……”
这是在讲述我和汪成的故事吗?
我又在想他了!
我空洞地对着空气冷笑,无奈地将自己沉浸在歌词所叙述的场景中,又有点无法自拔。
八十一。六月;生日
更新时间2011514 9:57:36 字数:4213
五月是个令人烦闷的月份,至少这一年的五月给了我这样的感觉。
闷热的天气。
被初夏的太阳烘烤出来的叶子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最后的几抹残留的柳絮用最后的气力使自己的脚步变得轻盈,努力飘得久一点,再久一点。潮热的风托着它们的身躯在城市间穿梭、飞舞。它们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着心仪的人,然后躲进他的头发中,让他带它回家。
在我眼里,我就是那个没有人带回家的孤单的柳絮,独自一人在空气中悬浮,一点点被风带走的细碎的身体,使我的本体越来越小。我明白自己的结局是四散在这个空间中化作细小的尘埃,所以我愿意让气流穿透我的身体,纵容我在风中舞出最凄美的舞蹈——旋转、旋转,直至消散。
我呆呆地追随着从我眼前飘过的那朵柳絮旋转的轨迹,魂魄仿佛被它带走那般,开始出神地幻想着自己幻化为柳絮的场景。
我不理解如此讨厌空气中飘舞大块悬浮物的自己,为何此时此刻会如此感性地想要变成它的模样。
我撇撇嘴,自嘲的笑容在我面容上绽放,也许我又不经意地想起了那个人,然后便不经意地伤感起来。一直以来,寻寻觅觅,想寻一个心可以停靠的港湾,那里有暖人的橘色灯火,有爱的人的宽广的臂弯。可是,长久以来这都只存在我短暂的梦境之中,在梦里,暖色调的梦里,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今天是六月四日,仔细算算,汪成在我的生活中又消失了整整二十五天,我也很有骨气地坚持了二十五天,很有勇气地活了二十五天,而且我渐渐成长起来的抵抗他的那种倔强,也许还会硬撑着我再死扛其他的二十五天。
不过,还好这个五月过去了,我顽强地让时间带走了五月。
不过,还好这个六月到来了,我怀着某种憧憬地让时间带来了六月。一个新的月份。
我期待着他的到来,他或者另一个他。
这个六月,姐二十一岁。
她和许文邀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宴,我去了,但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热闹,有些许孤寂的氛围。
桌子周围围坐了三个人,昏暗的偏僻角落将不合时宜的阴影投在每个人的脸上。窗外的阳光明亮刺眼,可是这家火吧过于低调的装修却冷冰冰地逼迫阳光回避退让,仅留余晖填充最为黑暗的缝隙。
在桌旁等待的只有三个人,不禁让我觉得,这不像生日宴。
“来了?”姐姐看见汗津津的我,便朝我招招手,招呼我坐在那个他们空出来的位置。
我将披散的长发用双手拢住向上提起,室内空调散出的凉气缓慢地做着将渗出体外的汗液风干的进程。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那个空缺位置的沙发上,对坐在对面的草灿说:“生日快乐啊,姐。”
姐姐会意地点点头,端起放在她面前的一杯酒朝我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我也松开抓住头发的手,抓起眼前满着的酒杯将酒灌进肚子里。
好凉啊!我满足地享受着冰凉的酒顺着我热得发干的喉咙下滑的感觉。
“别让小孩子喝酒!”我听见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这样对草灿说,于是我将头偏转过去,仔细打量了他一阵子,才从记忆的最底层将这个人的名字挖了出来。他是江峰。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姐姐为我辩护。
“是吗?”江峰用带着疑问的眼神将我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几遍,拉伸嘴角缓慢展开意味深长的笑意。
“娜娜,看想吃点什么。”坐在姐姐旁边的许文递给我菜单,我接了去,随意翻了翻,指了些价格便宜又实惠的烧烤菜式给服务员。
许文跟以前一样,一副慵懒的贵族气质,他身上套着一件印有THEBEATLES字样的黑色T恤,握住杯子的左手腕上带着一款做工精细的银白色腕表。他懒懒地睁着双眼,有种没睡醒的惺忪状态。他偶尔扫视一圈人群,然后便将精力完全放在读取时间上,他很专注地望着那块表,似乎它正在表演什么令他着迷的好戏,有引人入胜的情节。
江峰也跟以前一样,一副干练的打扮。他还是留着只有一寸长的短发,眉眼之间露出玩世不恭的轻佻意味。他穿着比较正式,条纹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被解开,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窄细的肋骨。他的脸微红,看来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喝下去不少酒。
但是,我却又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不论是许文还是江峰。许文表现冷淡,似乎完全丧失了干某件事情的兴趣。而江峰,则完全显露出某种跃跃欲试的情绪,睁大闪着光的双眼,饶有兴趣地想要做点什么。
“最近怎么样?出来忙学习有没有忙点什么别的?”姐姐朝我调皮地眨眨眼,想要打探发生在我身上的新鲜事。
“还能忙点什么?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呗!”我装傻。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能够引起我兴趣的话题!”姐姐不厌其烦地剖析她话里的含义,试图让我明白她不想听我讲有关课业学习上的问题。
“哦,姐姐,不好意思啦,我没有买生日礼物给你,是在是囊中羞涩啊,原谅我!”我深表歉意委婉道出。
姐姐白了我一眼。
“诶,对了,席蕊姐姐怎么没来?”我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协调,现在明白是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除主角之外起至关重要作用的人。
“她在家!”回答我这个问题的是江峰,他好像要抢着告诉我她没有来的原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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