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唱吧,失歌症者》第17章


、第二十二章 对胖子的嫌弃
能够有这机会,俞祈安已经觉得出乎意料。她认真地和吴望商量选歌,又特意买了件外套,准备到时穿。反正她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就把精力用在督促吴望上,催他练歌,帮他挑衣服。
俞祈安不顾吴望反对,打开他的衣柜,里面只能用干干净净来形容。三件一模一样的衬衫;毛衣两件,一件黑色一件灰色;厚外套一件,薄外套两件;角落里放着些秋衣秋裤什么的,看颜色就知道旧了。她愣在那里,吴望赶紧关上柜门,顺便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柜前,内衣也都在呢,姑娘家别看了。
俞祈安抓抓头,“那个,做偶像歌手的不是应该有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衣服?”
吴望已经习惯被她“扒皮”,也不是特别难为情,很随便地解释了一句,“我不登台有好几年了,那些东西都扔了。”一边说,他一边推俞祈安出卧室。吴望是高个子,虽然瘦,但男人力气大,他轻轻松松把俞祈安挪到了客厅。
“要不你自弹自唱吧?”俞祈安的脑筋仍然停留在如何让吴望能得到别人注目的上面。
“别。”吴望觉得她一片好心。但他真的对比赛没什么想法,不是外人看来的灰心丧气,只是感觉没意义,赢了怎么样?红了又怎么样?站在台上和窝在家里唱歌对他来说,快乐一样多。
俞祈安想不通为什么不,“既然你有这手本领,干吗不秀出来?”
吴望反问,“干吗要秀给别人看?”
俞祈安理直气壮,“可以显示自己比别人强一点。”吴望悄悄地扭头看向别处,又来了,关于比赛意义的讨论。他知道俞祈安下面要说的话,“既来之则安之,享受人生每段挑战,给平淡的生活创造乐趣。”不过今天她多了点新内容,“音乐本来就是爱表现,作者有心,听者共鸣。古代有高山流水的知音,现代人则比较直接,把情绪明白地唱出来。通俗歌曲受欢迎是因为容易表达情绪,听众又容易接收到这种情绪。你既然喜欢音乐,应该按它的本性走,让更多人理解你。”
吴望低头看地上,俞祈安没留意他的表情,只当他已经听进去。反正在她看来,目的地和现在的位置只有一条直线,不问前程但行我路,哪怕沿途布满铁丝网,坦克般踏平路障向前进就行了。
所以吴望没新衣服,他自己又不肯买,俞祈安简单地想,那她买套送他就行了。
她在网上找了半天,便宜货担心质量不好,贵价货又觉得不值,这价钱还不如去实体店买。然后她去店里逛,又花掉半天时间。百货公司大部分男装都很平淡,少部分则略显风骚。她不能想象吴望穿紧身裤的样子,更没办法接受他穿那种裆掉在膝盖那的裤子。最最关键的一点,她的钱也不多。
谁说钱不重要,有钱可以得到“要”或“不要”;没钱,那就只有一种选择,“要不起”。
最后俞祈安没买衣服,改买了些设计夸张的银戒指。她底气不足地想,吴望唱得好,长相也不错,应该不需要外在那层皮吧。
录影的日子很快到了,早上和下午都要彩排,晚上正式录。大厅里乌泱泱的人,除了参加比赛的人之外,还有许多前来支持的亲友团。其中有个男胖子,自称是某女选手的亲戚,还特别健谈,拉着俞祈安聊个不停。
俞祈安吸收上次的教训,凌晨五点和吴望在小公园里做过发音练习,然后一天都自我控制住不睡,免得睡了觉嗓子眼发枯。这胖子在她身边晃来晃去,每走过一次他身上的肥肉就表演一次全线颤动的盛景。每次他说到“我亲戚”,俞祈安乐一下,还不怀好意地想,你是不是大姨妈啊?
这次吴望排在俞祈安前面,她帮他选了首苏见信的“火烧的寂寞”。两回彩排他的表现都不如人意,高音部分不够扎实,又尖又飘像要破音。那胖子凑过来跟俞祈安说,“这你哥?怎么选这歌,比赛刚开始要稳一点。凭他的音质,选首高音没那么多的,平平安安唱完,保证能过关。”
俞祈安被他说得心里七上八下,幸好吴望脸上仍是淡淡的。她的歌是吴望选的,张惠妹的“人质”,他说以她的音质能唱出和原唱不一样的味道。俞祈安排练时也出了点错,下来时看到那个胖子对她直摇头,“你们啊,要讲究策略。”
俞祈安对自己没抱什么希望,能闯过海选她已经很庆幸了,哪有想过后面的事。她只帮吴望提着小心,这是她自己选的师傅,要是能一炮而红,就能证明她的眼光不错。她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吴望,他双目呆滞,根本没听胖子和她的对话。
幸好正式录影时,吴望上台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但高音又稳又厚,嗓音还带着点沙哑,恰好挠到听众们的痒。除了收获评委的一堆高分外,还有好几阵掌声,俞祈安的叫好声夹在里面格外响。
到俞祈安上去时,主持人和她开了两句玩笑,“听说胖子唱歌特别容易出彩,因为共鸣箱比别人大,是真的吗?”俞祈安没想到会拿她的体重说事,绷着脸说,“理论上是的。”主持人又问评委意见,评委里有两张新面孔先后说,“美声对共鸣要求比较高,唱通俗的则对形象有要求,恕我们直言不讳,你最好减点肥。”
俞祈安郁闷透了,不是说只问歌声不问形象么,怎么又说回体重了,这还真不是她自己要长的。不过灯光打得通亮,摄影机一台台对着,她还没犯傻去顶撞他们,只能挂着笑谢过老师指点,把话题中断掉。至于歌么,她自我感觉唱得不好也不算太坏。
评委问她还会什么歌?俞祈安转念间,看到台下吴望的一脸关切,脱口而出,“我还会民歌,给主持人和老师唱一段康定情歌,可以吗?”说完她就大咧咧唱起来了。主持人听完第一遍,“够了,就唱到这吧。请问,各位老师能让她通过吗?”
评委商量了两句,宣布说,“这次通过了,但是真的要减肥。”
说心里话,俞祈安虽然经常嚷嚷减肥,但也觉得如今自己应该算不上胖,最多有点壮。没想到今天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说胖,她沮丧地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各位老师啊,在人间还有种人,有句老话是形容他们的,“喝凉水都长肉!”
、第二十三章 量变质变
出电视台都半夜了。来的时候每个人精神抖擞,参加比赛的、帮朋友来打气的,嘻嘻哈哈特别热闹。到这个时间点跟打过霜的茄子似的,蔫不拉叽各自低头往外走。到公交车站才有声音,此起彼伏地说再见,大家在一起混了一整天,彼此产生了有难同当的感情。
一想到明天还得上班,俞祈安哭出来的心都有了。她把额头抵在吴望的背上,车里挤满人,是种热哄哄的臭味。想不通啊,为什么来参加比赛,花掉了休息时间,车钱,人被折腾得特别累。
“体验生活。”吴望用一句俞祈安常说的话安慰她。
俞祈安没力气跟他斗嘴,在疲惫到极点的时候,心灵鸡汤起不了兴奋剂的作用,她现在只想哭。她还真哭了,光嚎没眼泪,“累呜呜~”
吴望忍不住提醒她,“要是真的能闯到最后,出了名,那时就得经常这么累。”
俞祈安闭着眼哼唧,“你觉得我有那种可能吗。”不是问句,是陈述语气。别开玩笑了,俞祈安活了两辈子,有过许多理想,唯独没想过当歌手。
吴望不理解,在他看来俞祈安还蹦达得挺欢的。
“什么都拿得起放得下,就等于什么都没放心上,有些事要投入了才好玩。”俞祈安勉强提起手,却后继无力,没敲到吴望的脑壳。
歪理十八条,吴望无语。
俞祈安奋力打起精神,“至少现在我知道电视上华丽的演播厅,其实又小又窄,现场还各种混乱。我觉得挺有意思,我也挺喜欢‘大姨妈’的。”她怕吴望不明白说的是谁,解释道,“那个头发剃得很吸引眼球的男人,顶上竖起一撮,边上剃得发青,人胖胖的,说话老挂着个‘我亲戚’。”
吴望想起来了,那男人一看就是圈内人,带自己签的小艺人靠比赛混个脸熟。
公交车一个急刹,所有人前冲后倒,俞祈安整个人撞向吴望。吴望一手抓着扶手,一手下意识地搅住她。俞祈安在跌跌撞撞中突然想起,“我见过你!”在她刚用上这个身体时,在公交车上曾经被人嫌弃过胖子多作怪,当时那个不声不响的男人就是吴望。
但吴望没理她,只是凝视着窗外。
俞祈安兴奋得睡意全无,“当时你们怪我胖,多占了空间。”她絮絮叨叨,很久才发现吴望毫无反应,不由有点扫兴,“你完全没印象?”吴望哪记得在遥远的某一天遇到过一个中胖界姑娘的事。要是哪天俞祈安胖到了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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