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感觉跟着跑》第16章

人下车，便争个位置。
都说生命昙花一现，人和人之间更是匆匆。一面之缘的概率有多少，无缘与会的人不能以数计。陌生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又能说得清什么呢！
警笛再次响起，车上再次热闹起来，空气混浊得化不开。天边最后一抹红晕已退去，火车仍似一个战士穿梭在黑暗的轨道上，好不英勇。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散落在外面田野上的光点给人家的想念。该吃晚饭的时候了，火车上的餐车早已载着对下层人民来说昂贵而丰盛的晚餐来了。
“快餐了，十五元一盒……”声音回荡在整节车厢内，一路走来，买饭的人络绎不绝，其实也别无选择。餐车来到薇们这儿，杨宁正要掏钱包买饭，薇抢先给了服务员三十元零钱。
“我，我……”
“别说了，不是让你准备零钱吗？”
薇接过盒饭放在小桌上，而对面的大姐和年轻人各买了一份。周围几个人也在买饭。
“你到我这儿来吃，你快些。”薇说着便走了出来。
原来，这种快餐用小饭盒装的，饭菜分开的，不方便放在手中吃。
“哦！”杨宁应着声便将屁股磨了进去。
对面的两人也是打挤地吃了起来，大姐手端着饭，用筷子在小桌上夹菜。杨宁体格较大且壮，不过一个人一小桌倒也方便。而今大家都享受着火车上的美食，不亦乐乎。杨宁凶狠狠地吃着饭，那小小的饭盒简直不是他的对手，而薇早已溜下座位，向正走进下一节车厢的餐车走去。对杨宁这种大汉来说吃一顿可得管些时间，但得吃饱，可这么一小盒饭也太少了，没两下工夫就搞定。看着空空的饭盒他很不情愿地盖盖子，突然一盒饭又出现在他的视线，正是薇。
“还是你知道，就这么一小盒饭那够我吃。”杨宁微笑着接过饭又吃了起来。
“我咋越看你俩越像一对儿呢！”大姐用贵州话笑着说。
“我们本来就是一对儿呀！”杨宁傻笑着扬起头。
“怎么，又听懂了。”
“还别说，大姐，这关键的话我还真能听出点眉目！”杨宁又开始吃饭。
“大姐，你别说了，他就是能听懂贵州话！”薇用贵州话这说，哭笑不得，杨宁这家伙一定是装傻。
“好了，搞定！”杨宁如完成工作似的收起快餐盒子，大姐和年轻人都吃完了，杨宁抢着扔饭盒。
“薇，你来吃，我去仍饭盒。”拿起饭盒便往垃圾桶（车厢连接处）走去。
薇慢慢地吃着饭，对面年轻人用纸巾擦擦嘴将纸巾往窗外一扔，便看起书来，而那位大姐将手在嘴上抹了抹便笑兮兮的。
“大姐，你光说别人，我也想知道你和你老公咋认识的，他又是弄过把你娶进门的！”
“我家那死鬼真是没花多少钱便把我拐了去。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印花厂打工，他是开机器的，在那个厂干了五六年，混了个车间主任。我们就在厂里认识。之后他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意思，给我买水果，西红柿啦，就想用小恩小惠打动我。我呢，水果吃了，西红柿也吃了，就是不理他……”
薇听得正起劲儿呢，饭也不吃了，撑着头。
“快讲，快讲，后来呢？”
“后来呀，有一天，他急了，晚上下班后，他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他说带我去逛街，我的吗，从小到大我还没跟那个男的逛过街呢！他让我坐在自行车后面，然后就载着我到处逛。妹子，你猜我对他说什么来着？”正说到兴头上，大姐却卖了个关子。
“快说嘛！”
“我说：‘黄大哥，人家都是开小车在街上，我们这样行吗？’他跟我说，城里人就能散步谈恋爱，咱乡下人就不许？从现在起，我就天天用自行车带你出来散步，我还不信了。”
“我知道，你就为了骑人家的车，吃人家的水果就嫁他了。”薇半开玩笑地。
“哪有，我不过就图他的本分，然后就嫁了！”大姐倒是豁然。
两人笑笑。
“我看那，这女人找男人就得找个善良本分的。”
杨宁走了过来，薇和大姐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然后相视而笑，弄得杨宁不知所以然。
傻傻地
“有事吗？”
又是一阵笑声，盖上饭盒，杨宁倒是机灵，拿起就向垃圾桶走去。车上吃饭的人不少，还有几人站在人行道上。车厢接口处较宽大，人是不会少的。垃圾桶也是满溢而出，有两人睡在下车口，倒也安详。
爱心情切，恍若一梦
车上渐渐安静下来，夜已深了，窗外黑得可怕，呼啸而过的风“嗖嗖嗖”的。人们开始入睡，靠在背椅上，趴在小桌上。有小孩则睡在长椅下面，垫了条小毯子。
人们似乎忘掉了一切，安静地享受睡眠带来的安逸。薇靠在车椅背上睡了，车窗外灌进的风无情地吹着她，对面的两人早已各朝一边地进入梦乡。杨宁靠在背椅上，一直盯着薇。洁白的脸颊上露出迷人的可爱，也许是活力。杨宁侧身站起来，轻轻将开了一点的窗关紧，坐好后壁上眼。整个车厢进入一片梦海，人们横七竖八地乱睡着，连人行道上都有人坐着睡，安详极了！
杨宁张着嘴打着鼾，似乎早没了一个职业警察的警觉，当然在这种环境下，不必太紧张。薇的头慢慢地偏向杨宁，直到倒在他的肩上。她太需要一个宽而厚的肩作为依靠了。杨宁头一歪，两人的头便紧挨在一起，杨宁的大脑袋倒有点压着薇了，不过一切都让梦给取代了，皆显得美丽而温馨。
夜已经很身了，车外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一点点零星的亮点才让人想起还在人间。风“嗖嗖嗖”地乱窜，给人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车厢内也是萧然一片。女人的呼吸声，男人的鼾声，除此别无他恙，忽见一对大黑眼在不停地转动，外镶了一张胖墩墩的脸，可爱极了。这个美丽的婴儿可算这节车厢内最警惕的人了，一对眼珠不停地转着，扫视天花板，车避，人样。
薇的面色渐红起来，左手抓紧杨宁右腿上的裤子，杨宁惊醒过来小声道
“薇，你怎么了！”
薇没什么反应，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杨宁拿起他的左手，伸手触了一下她的头。
“啊！”杨宁心跳加快，这时身旁的大姐也醒了。
“兄弟，怎么了？”大姐朦胧地问。
“薇烧的厉害，车上不知有没有医生？”杨宁正站在椅子上取行李箱。
大姐伸手抹摸了摸薇的头道：
“大兄弟，我看你把她背到第九号车厢，那是工作室，没医生也该有药品！”
“好的。”说着杨宁从薇的箱子中拿出一件外套给薇披上，然后放回行李箱。
“大姐，麻烦帮我们照看一下行李！”说着便背上薇朝前面的车厢走去。
杨宁背着薇小心翼翼地穿过杂乱躺在人行道上的人。走过一节一节的车厢，景象皆是一般，不过仍有人还是在玩着扑克。杨宁路过才引起他们的一眼观看。走到10号车厢，三个查夜的乘警走了过来，杨宁停住脚。
“你好，请问车上有医生吗，我女朋友高烧。”杨宁渴望地等待领头的回答。那人看看了杨宁及他背上脸色发红的薇。
“小张，你俩先查，我带他们去找吕医生。”领头的赶紧转头对二人说
“好，你去吧。”
“你们跟我来。”说着转身向后走去。
那人快步走向9号车厢
“吕医生，吕医生，有位乘客生病了！”
9号车厢一半是餐车（做餐的地方），一小半是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如临时医生，警察，乘务员。车厢内是卧铺床，白色的床单及被褥，干净整洁。
一位四十来岁面容和色的女人从床上翻身下床，看到正走进车厢的乘警
“黄警官，出什么事了？”
“这儿有位女乘客生病了，你给看看，我得查夜去了！”黄警官介绍着。
吕医生看到杨宁背着薇，赶紧向前走一步：“来，把她放到床上！”
杨宁将薇放躺在床上。
“啊，这么烫！”吕医生摸了摸薇的手及头说“年亲人，你老婆应该是急性感冒。”边说边从床底拖出一个医具箱，打开，杨宁站在旁边，拭了拭汗。警察已走，几张上下铺的床，只有较远的地方有三个乘务员在睡觉。
医生拿出体温计给薇放在腋下，便和杨宁坐在相对的床上。
“吕医生，我朋友没事吧！”杨宁直盯着薇。
吕医生一惊，看着杨宁有点微笑
“怎么她不是你老婆，瞧我这人！”
“我们是朋友，我和她去她贵州的家。”杨宁又拭了拭额头上的汗，也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有些累，几大滴汗水从厚实的脸上滑落。
“你别着急，你朋友应该是有点中暑，后又被风吹凉了。”说着便取出体温计仔细看着。
“度，我给她开些药，吃过后应该没事。”
说着便从药箱中配了药，拿了水给昏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