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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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甄宇,还是甄昱?没听清楚。”
桑祈一听这个名字,怔住片刻,眸光几番沉浮后,才长叹了一口气。
“是甄禹。”
她扶额道:“他以前最疼爱的长子,也在我父亲军中,可是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有人说他是战死的,有人说他是病死的,总之,死因是个谜,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我姐姐的恋人。”
晏云之微微挑了挑眉。
“其实具体的细节,我并不清楚。”桑祈有些无奈,“姐姐没有跟我提起过,只是我这样猜测的。毕竟,那时候我还小。若不是你提到这个名字,我都快忘记这些事了。”
“既然桑祎没有说过,你如何知道他们是恋人关系?”晏云之问。
桑祈面色不太自然地红了些,清清嗓,低声道:“因为……我有一次,看到了……他们在草丛里……”
说到这儿,她有点尴尬,不好再具体细说,只道是:“总之,当时我还以为,是他欺负姐姐,急匆匆地跑过去,想救姐姐来着,不由分说就朝着他一通拳打脚踢。结果姐姐的表情特别古怪,反倒来劝阻我,连连解释不是我想的那样,又不说明白到底是哪样,就打发我走了。后来想想,我大概当时是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姐姐事后还特地嘱咐过我,千万不要跟别人说。我也真的没跟别人提过,只想着是自己误会了人家,也怪不好意思的,后来也就慢慢淡忘了。如今想来,莫非当时甄禹的死事有蹊跷,甄远道认为是我爹所为,要为儿子报仇,才记恨上他的?”
听完她这种似是而非的概括,晏云之唇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调也带了几分戏谑,道:“你也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了,都没明白当初人家到底是在做什么。”
桑祈面色更红了,懊恼地捶了捶他的胸口,辩解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女孩子,从小没有母亲,被父亲和一堆叔叔伯伯带大,只有一个姐姐,还在我年纪小的时候就嫁人离开了。根本没有人教过我……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没人教过?”晏云之似是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没人教过。”她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不是傻,只是没文化。
晏云之的笑意便深了几许,抬手抚上她的耳垂,轻轻揉捏,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那师兄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吧。”
本来就有些湿冷的天,淋了一夜雨回来,身上一直发凉,却觉得他手指摩挲的地方,渐渐升起一阵热度,周身都随之温暖了起来,将凉意驱散了几分。
随着这股暖流的升起,和对真相大致有了几分猜测的心安,困意又重新不容抗拒地席卷而来。
桑祈本来想说什么,却挨不住这股困劲儿,打着哈欠,低喃了一句:“我不回去了,走不动了,就在这儿先睡会儿……”
说完便沉沉阖上了眼眸。
晏云之看着怀里的人儿就这样弃自己于不顾,果断地睡了过去,手上动作一顿,笑容有几分无可奈何,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也躺了下来。
昨夜还混乱的战场,回归安静,只偶尔能听到雨滴滴落的声音,和间或响起的鼾声。
除了少数几个负责把守的士兵,所有人都暂时卸下了精神防备,东倒西歪地睡着。
☆、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师兄教吧
桑祈做了一个梦。
梦里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稚嫩青涩的模样,梳着两个小小的垂髻,迷茫地在开满了野花,犹如锦毯一般的草甸上走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一天格外安静,没有马儿在奔跑,没有雄鹰在翱翔,连风吹动草叶发出的声响也没有。就在天地间一片静谧里,她突然听到一声压抑的哭泣。犹如一颗石子,落进湖水里,接着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去,逐渐演变成一片接连不断的哀吟。
谁在哭?
她看不到哭泣的人,有些害怕,踟蹰一番,才壮着胆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越走,草越浅,花也越多,视野愈加开阔。
而后就在那片烂漫如织的花丛中,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紧紧相拥,躺在繁花簇拥之上。
天空一片澄澈透亮的湛蓝,偶有几朵流云,悠然划过,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草原上,映得百花姹紫嫣红,明媚鲜妍,煞是好看。花丛中的那个男子,精壮的上身袒露无遗,蜜色肌肤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汗水沿着坚毅的侧脸,一滴一滴落下去,滴在姑娘白皙的脖颈上。
姑娘也衣衫半解,粉黄间色的长裙,在身下层层绽开,好像是百花化成人形的精灵。可这美丽的精灵,却咬着唇,在低低啜泣。晶莹的泪水,宛如朝露,在阳光下蒸腾破碎,令人心颤。
那男子则像是自苍穹之巅落下的苍鹰,强悍不容拒绝地,压迫着柔弱的花仙。
姑娘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推拒抵抗,连声告饶。
年幼的她,上一刻还在欣赏美景,这一刻只觉吓得失神,生怕那美丽的花中仙子零落凋谢,丢掉手里的花环,不由分说地跑了过去,抬腿就给了那男子一脚。
而后男子的表情尴尬,姑娘羞红了脸……画面过得飞快,她看得不清晰。
不知不觉,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一幕,一切重演。
她又站在旁边看着这对男女,这一次终于能看清楚,那美丽动人的姑娘,眼神中除了痛苦,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不曾体验的欢愉。而那男子的一举一动,强势之中,似乎也带着某种细致入微的疼惜。
他说,嫁给我吧,祎祎。
她流着泪,却笑答,好。
这广袤的天地,辽阔的草原,盛开的野花,流转的岁月,年幼的她,都曾经见证过他们相爱。
然而这份爱,却最终化作一缕云烟,飘散在风里,了无痕迹。
醒来时,桑祈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抬手擦了擦,才看清面前的晏云之。
他还在睡着,在距离她咫尺的距离。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俊逸出尘的容颜,那如风雕刀刻般棱角分明的侧脸。
不知怎地,她忽然就很想靠近他,再靠近些。抱一抱他伟岸的身躯,亲一亲他微凉的薄唇。
晏云之感觉到怀里的人朝自己用力贴了贴,腰上一只手臂勒住他的力量也紧了紧,便长腿一伸,将她困在怀里,仍带有几分睡意朦胧地问:“怎么了?”
“想你。”桑祈埋头在他的胸口嘀咕了句。
他不由笑了:“我不是就在这里么。”
也是啊,桑祈想了想,又一本正经回道:“那也想。”
晏云之感到有些意外,稍稍抬眸,看她微红的侧脸,忍不住抬手抚摸,问道:“想我什么?”
桑祈摇了摇头,老实说:“不知道,只是想。想离你更近一些,想抱着你,想要你是我的。”
晏云之长眉一挑,勾起她的下巴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温声道:“再说一遍?”
四目相对,她觉得他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样。那一向平静渺远,清冷如许的目光,从深处隐约向外透出一股热忱,犹如寒冰之下,沉睡的火焰,正在找寻喷薄燃烧的出路。那星星点点的火光,让他的眼眸看起来更加魅惑动人。
桑祈吸了口气,便向前一探,朝着他的薄唇吻了上去,手脚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这是她的男人,她是那么喜欢他,那么仰慕他,那么崇拜他,那么依赖他。
那么,想要他。
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还不够,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觉得,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自己也是完全属于他的。
尽管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别人无法介入的心灵默契,也还不够。
到底该怎么办呢?她此时此刻才觉得有些懊恼,为什么没人教过她?
师父不在,幸好,她有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师兄。
在她茫然无措,只知道凭借着本能乱动一气的时候,耐心地牵着她的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慢慢引导。安抚她的躁动,驱散她的不安,将她心底隐秘的愿望,完完全全释放出来。
他们经常在一起练习切磋。因此他知道该怎么教,她学得也快。领悟到了要领之后,便能顺应着他的动作,做出精彩配合。
帐内的温度急速蹿升,若是有残留的水汽,也都快蒸发干了,天气又显得十分闷热。
桑祈觉得自己出了很多汗,全身都泡在雨水里一般湿润,攀着他的肩,抱怨了一句:“好难受。”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每一个音节都是炽热焦灼的,每一个语调,都婉转多情地表达出一些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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