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异情》第9章

“我来到二连已经三天了，经常看见一个英俊的年轻军官在阵地上走来走去。当然，你不可能注意到一个微不足道的俄国女劳工。有一次我故意从你面前走过，你却越过我的肩膀，望着远处的一只猪。”　
黑格和卡留娜开怀大笑起来。
“也许你当时满脸污泥。”哈罗德一本正经地试图解释，黑格与卡留娜见状更开心了。
“可是那只猪也并不干净呀。”丽达不依不饶地抢白道。卡留娜笑得抱着肚子蹲在地上，黑格乐得直抹眼泪。
最后，哈罗德与丽达也忍俊不禁，相视着嘿嘿笑了。
卡留娜直起腰，笑呵呵地解释说：
“姑娘，知道人家为什么看猪而不看你吗？当天晚上，那猪就变成腌猪肉片，跑到他肚子里了。”
“卡留娜大婶儿的萨洛是天下第一美食”。
哈罗德对丽达解释道，边说边闭上眼睛陶醉了：
“啊，用盐腌过的白花花的肥猪肉片上，夹杂几道金红色的瘦肉条，色感诱人，香味四溢，令人垂涎。再配上法国白兰地，噢上帝……”
“不是白兰地，是伏特加。”黑格纠正道。
“这下明白了吧，这就是他送我项链的原因”。卡留娜朝哈罗德呶呶嘴，哈尔德不置可否地笑着。
丽达围绕着厨房了一圈，走到卡留娜面前，一手亲密地搭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拾起项链，眼睛装作不经意地瞄着哈罗德。对项链赞不绝口。
“那不过是个玻璃做的。”哈罗德有点？，“我们的元首说过，每个俄国女人都有权佩带项链，那怕是用玻璃做的。”
丽达条件反射般一惊：“希特勒，纳粹头子……”赶紧悟住了嘴。
“住口。”黑格喝道，转脸看着哈罗德，后者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丽达也为自己的唐突吃了一惊，有点慌乱地解释道：
“我只是感到意外，希特……元首真是这么说的？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罗德的话激发了她敏感的职业神经。这时进来几个德军士兵，向卡留娜要点零食吃，看到连长和排长都在，他们犹豫不决地站在门口。卡留娜把他们叫进厨房，找出半边黑面包圈分发给他们，疼爱地给一个小伙子梳理乱糟糟的头发，边梳边唠叨：
“哎，这个汉斯，我给他说过多少次了，要学会照料自己。正是上学的时候，跑这么远图什么呀，也没人照顾。”
看到丽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卡留娜半是开导半是辩解地说：
“小伙子刚到十七岁。与我的顿涅茨克同岁。噢，他在部队里，听说提了少尉。好了姑娘，我们该准备晚餐了。”
卡留娜小心翼翼地摘下玻璃项链装在口袋里，挽起袖子，系上裙子，麻利地刷起大铁锅：
“姑娘，你削土豆。连长，我们天天吃土豆呀，你该搞点黄油，你可以隔三差五吃到萨洛，也该让小伙子们吃点油脂。”
眼前的所见所闻，丽达感觉与大学讲授深奥的国际政治，以及政工干部们对法西斯豺狼的描述有点不协调。但这些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集中在刚刚捕捉到的一点信息上？？这个哈罗德连长总觉得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有什么背景吗？
“想什么呢，姑娘，动作快点。”　
卡留娜把她从沉思中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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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德筋疲力尽地躺倒在行军床上，望着地堡顶上的一截枯木发呆。一股莫明其妙的惆怅袭来，心里象缺少点什么。
做完晚餐后，丽达跟随卡留娜回家了，临走时丽达调皮地站在他面前，双手在他眼前摇摆着嚷嚷：
“不许看我的后面。只准看着我。”
哈罗德故意越过她的肩膀往后张望，她的后面站着黑格。
浑然不知的丽达打趣道：
“你看到了什么，是不是又看到了猪，是不是又要吃腌猪肉？嘻嘻。”
哈罗德与其他人笑出声来。
黑格讪讪着走开了。
与丽达在一起，象有一股清新的空气环绕在他的周围。不久，这股清新的空气就要离他而去。
哈罗德目送着汉斯送走她们。这一时刻他简直有点羡慕起汉斯来。
地堡里传来嘈杂声，连部与二排的战士们在喝香槟，那是营部派人送来的。黑格邀请哈罗德参加，他出去应付了一阵子回来了，不知道为了什么，惆怅在围绕着他。
清新的空气与惆怅交替出现在他身边。
哈罗德十八岁那年，在柏林军事学院培训期间，他结识了布鲁姆，她是学校附近花店老板的女儿。她性格开朗，楚楚动人，善解人意，与她相处使哈罗德感到轻松愉快。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当他与往常一样到水果店找她时，迎接他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上下打量着哈罗德，仿佛他身上有病菌一样，接着一张嘴，让他差点晕厥。
白发老太太反问道：
“你与这家犹太人是什么关系？”
交往近一个月，他竟然不知道他与民族敌人？？犹太人相处。
后来，从母亲嘴里得知，通过秘密警察，发现他与一个犹太女孩子打得火热时，戈培尔夫妇采取不正当手段，把这一家人迁移走了。母亲告诉他，绝对不许与犹太人发生任何关系，这是他必须遵守的底线。
今天，丽达的出现，又唤起了他在心底对女人的热望。正如母亲责备的：德国的姑娘那么多，他看都不看，却偏偏对犹太人产生好感。今天，他又把目光落在一个俄国女青年身上，连他自己也觉得近乎荒唐。
真是知子莫若母呀。
其实，哈罗德即不象母亲那么狂热，更不象戈培尔那样激进。他更象他的父亲克万特，理智，沉静？？除了不象他那么吝啬。
黑格进来了。
哈罗德欠了欠身子，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不，他却硬挤到床上，哈罗德只得坐起来。
“怎么样，今天那个姑娘？”
伴随着一股香槟味道，黑格问道。
哈罗德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黑格欲言又止，半晌掏出ATIKAH香烟，在哈罗德面前晃了晃。哈罗德摆摆手，黑格自顾自地点上了一支，深吸了一口又对着屋顶吐出来，房子里顿时充斥着土耳其烟草味道。
哈罗德望着心事重重的下属，忍不住发问。
黑格猛吸了一口烟，回答：
“我觉得这个俄国人有点不对劲。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哈罗德追问，黑格嗫嗫地说，他觉得这个女的过于殷勤，见哈罗德不以为然，他提高声音：
“你看到她的眼睛了吗？”
“是的，很迷人，但是眼珠不够蓝。”哈罗德说，但黑格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一本正经告诫连长：
“我要求向团部报告。因为人是我找来的。不，她是主动找到我，要求到厨房，在我带她下到地堡时，我发现她眼睛一直在搜寻着什么，特别是她偷偷盯了眼主阵地的武器。我敢肯定，不是那种好奇的眼神。”
哈罗德心烦意乱地伸手要过一支烟点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下，他掐灭了。
第二天一大早，丽达与卡留娜来了。卡留娜拿着一大块黄油，说是丽达用手镯换的。
哈罗德揉着失眠而变得通红的眼睛走进厨房。他想着昨晚黑格的话，不料丽达见到他时并没有预想的那么殷勤，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就忙碌去了。
早餐后，哈罗德以帮他缝补衣服为由，把卡留娜叫到他的房间。他没有一句客套话，把他的怀疑，其实是黑格对丽达的怀疑向卡留娜托盘倒出。
卡留娜边给他缝补袜子，边回想了一下说道：
“我有时觉得她太过于聪明，不太象大学生，至少显得很成熟。”
卡留娜提起一件事。有一天，集体农庄的一个不务正业的懒汉上她家借东西，看到美貌的丽达就挪不开脚步了，没话找话赖着不走。起初丽达嗯嗯呀呀地应付，最后被惹火了，大骂起来，卡留娜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丽达指着无赖的鼻尖痛斥说，苏维埃政权早就消灭的不劳而获的寄生虫，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
当天晚上，那家伙翻门进来，爬在丽达身体上。丽达惊醒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头、手、脚同时并用，那个人只剩下双手悟着裆部，在地上打滚的份了，嗓子只发出呃呃的嘶叫，连喊都喊不出来。
“出手不凡，看得出，一般男人远远不是对手。”
“你是说，她受过训练？”
卡留娜默默不语地把补好的袜子递到他手里，哈罗德感觉她的手重重捏了他一下。
“卡留娜大婶？卡留娜大婶？你在那？”传来丽达的声音。
卡留娜一边答应一边手里举着针线出去了。丽达扶着她的胳膊在低声说着什么，眼睛却不停地向哈罗德这边张望。
第五节　丽 达（下）　＇本章字数：900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09　03：21：34。0＇
一会儿，团部参谋长基泽鲁来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