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第52章

盏固定的灯火。
七月份中旬很平常的一天，林是下班晚了些，刚刚把车开到楼下，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抱着哭闹的思澈往楼上走。
虽然是双胞胎，哥哥陈思哲和弟弟陈思澈却长得并不十分像，思哲的眼睛狭长内敛，不笑的时候十足十的又一个林是，下巴和嘴唇却更像希安，所以五官比林是要柔和得多。思澈则长了一头的小卷发，大大的眼睛圆润可爱，似是油画里光着屁股拿弓射箭的小丘比特，小手小脚都肉嘟嘟的。
林是总是禁不住想，要是外婆看到这么一对可爱的孙子该有多高兴。　
思澈趴在年轻男人的肩头，胖乎乎的小手捶打着他的背，“坏叔叔，我不要回家，我要吃巧克力，我要喝冰可乐！我要吃冰激凌！”脸上鼻涕和眼泪横流。
听他嘶哑中带着哽咽的声音，林是立马就心软了，打开车门，快步跑过去，对着年轻男人义正言辞道：“你是谁啊？怎么照顾小孩的啊？你看看他哭成什么样了？思澈，过来叔叔抱。”说着便张开双臂，好让思澈扑到自己怀里。
思澈止住哭，看了看林是，又看一眼颜里念，低下头道：“我不要你抱，我要回家。”
林是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小兔崽子胳膊肘往外拐，也不看看谁是你亲爹。
颜里念好笑地替思澈擤了一把鼻涕，捏捏他的下巴，对林是客气地道：“请问您是哪位？”
林是悻悻地道：“我是希安以前的一个朋友。”
思澈双手环住颜里念的头，在他的耳边悄悄地道：“他是林叔叔，上次在博物馆碰到的，他的车车很漂亮哦。”
颜里念扯他的脸，笑道：“臭小子，还不快点叫人。”
思澈也不再闹，乖乖地道：“林叔叔。”
颜里念问：“林先生过来找希安有事么？不防一起上去吧。”
林是内心彷徨不已，这个年轻的男人和希安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帮希安带孩子，终于还是脱口而出，“你和希安的关系很好么？”
颜里念点了一下思澈的头，笑着道：“我是这个臭小子的爹。”
林是额头青筋暴露，你是这个臭小子的爹，那我是谁？
思澈不满地叫唤：“颜里念颜里念，你才不是我爸爸。”
颜里念捏一把他的屁股，恐吓道：“再叫我名字，我就把你每天晚上都偷喝可乐的事告诉希安。”
思澈哎呦一声，道：“你又捏我屁股，我要告诉安安！”
林是阴着一张脸，看颜里念和思澈在一旁打打闹闹，失魂落魄地想往外走。
没想到还没迈步，希安就下来了，看见林是，却又不怎么相信在这里遇到他，“林是？”
林是强颜欢笑，点点头，道：“嗯。”
思澈大声道：“安安，颜里念又捏我屁股！你帮我打他。”
希安刮刮他的脸，玩笑道：“你都多大了，还让人抱，羞不羞？”
林是鼻尖一酸，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多像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颜里念把思澈放到地上，望了林是一眼道：“林先生还有事么？”
林是摇头，看希安幸福的笑，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睛道：“没事，已经没事了。”放手还是不放？他爱过她，也伤过她。他能许给她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一个家，一个物质优渥却可能并不安宁的未来，这些颜里念也给得起，也许那个年轻的男人能做得更好。
“要上来一起吃个晚饭再走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香辣虾，你现在胃病好一点了么？”就在林是万念俱灰的时候，希安却突然开口问。她分明还记得自己喜欢吃的菜，她分明还惦记着自己的身体。
也许，他可以奢望，她还爱着。
“好，好，好。”林是连说了几个好字，迫不及待地跟在希安后面往上走，生怕希安反悔了。
打开门，思哲正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看动画片，看见希安他们回来，礼貌地道：“颜叔叔，林叔叔。”然后又撒娇般地对希安抱怨，“你又骗人，说好了三分钟就上来的，我等了五分钟了。”
林是的眼睛刹那间红了，这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却从未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从小到大，他们有多少次是没有父母的陪伴独自两个人在家的呢？越是这样想，林是就越愧疚。
吃晚饭时，林是坐在思哲旁边，见他也喜欢吃虾，便夹了几只虾到自己的碗里，去掉虾头，再挑出里面白色的肉，放到思哲的碗里。
思哲看了他一眼，把虾仁吃掉之后小声地道：“谢谢叔叔，很好吃。”和林是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淡淡地蓄了些笑意。
林是本来想摸摸他的头，可是两只手都沾了油渍，于是便把脸凑过去道：“要亲一下。”
思哲笑开了，在他脸上“啾”了一下。
思澈不满地用筷子打打碗边道：“我也要亲林叔叔！”
林是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他第一次感到了做父亲的责任，和这种责任所带来的甜蜜。这么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他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他们好，只恨不能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放到他们眼前。在他们面前，他恨不得低到了尘埃里。
林是拉开椅子走过去，勉强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颤抖，“好啊。”
思澈亲了他一口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开始吃饭。
吃完饭之后，思哲和思澈都说想去附近的超市逛逛，林是连忙道：“我开了车过来的，我送你们过去。”
希安摸摸孩子们的头，道：“快谢谢叔叔。”
颜里念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年轻俊朗的脸上是隐忍又痛苦的表情。
希安却只当做没看到，转过身来对他道：“小念你早点回去吧，我听颜叔叔说你妈妈最近身体不大好。”
颜里念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点点头，道：“那我明天再过来。”
上了车，思澈便老三老四地对着希安道：“安安，以后我买这样子漂亮的车车给你开。让你享福。”
希安拍拍他的脑袋道：“那你要现在就开始攒钱咯，从今天开始不许喝可乐。”
思澈低下头，考虑了很久才道：“那好吧。”
思哲也道：“那我也不要吃菠萝包了，把钱省下来给希安买钻戒。”
希安捧起两个孩子的脸，一人亲了一口道：“好乖啊，我决定要奖励思哲一个菠萝包。不过牙医先生说思澈的牙齿实在是太差了，所以没办法，就给思澈买一本我最喜欢的书吧。”
林是从后视镜里看见希安笑起来神采飞扬的脸，还有孩子们稚嫩可爱的脸，觉得世间最大的幸福也莫过如此。
孩子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林是在停车场刚踩下刹车，就听到后面开车门的声音，然后是思澈活泼过头的稚嫩嗓音，“安安，我想先去吃爆米花。”
“你慢点，车子还没停稳不许自己跳下来。”希安呵斥道，“另外爆米花太甜，你的请求我不予批准。”　
林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跟在孩子们的后面往超市走去，突如其来的两个儿子简直让他措手不及。总觉得再小心翼翼都不过分，生怕双胞胎会磕着碰着，况且思澈又长了一张精力过剩、好像天生就该闯祸的脸。
超市里有一块专门隔出来让大家逛累的时候可以坐下来看看书的地方，思哲和思澈一进超市便往那里跑，拿了要看的书就爬到一旁的长椅上，四条小短腿一荡一荡的，专心致志的模样说不出的乖顺可爱，希安则到另一边去买牛奶。
林是也坐在孩子们的旁边，手上拿了一本《史记》，过了不一会儿，思澈便一下一下地蹭着屁股过来了，偷偷地在林是耳边道：“这边的超市可以待到12点哦。”
林是看见他粉红色的透明耳垂，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嗯。”
“然后我们就可以在这里吹很久的免费空调了，小哲说每个月可以省很多钱呢。”
林是一阵心酸，这两个孩子还这么小，他的孩子本不应该背负这么多的，“嗯，小哲说的对。”
“所以林叔叔你也在这里和我们一起省钱吧，待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可以省多一份的电费哦。”思澈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一派纯真可爱。
“好。”林是的眼睛里已然有了泪花。
思澈扭着小屁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得意地对思哲道：“我和林叔叔说好待会儿和我们一起回家，这样子安安就不用自己拎牛奶了！”
思哲抬起头，迟疑道：“可是希安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思澈拿过思哲手上的书，翻了几下又扔了回去，戳戳比自己年长了那么几分钟的哥哥的脑袋道：“你呦，就是死脑筋，你不说我不说，安安怎么会知道？”
思哲皱着眉把书重新放回自己的膝盖上，道：“你别随便乱扔啦，到时候破了又要花钱买。”
思澈摇摇头道：“我真是怕了你了，像个老女人一样。我要去那边拿免费的酸奶喝，你要不要？”
思哲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