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而非》第2章

的话，我也一样爱小澈！以前嘲笑她字写得难看的时候，希安还振振有词地说：“我这样的字以后好替自己的小孩写家庭作业啊，老师肯定不会发现。”
回过头正好看见希安在亲思澈的脸颊，她的侧脸比四年前更瘦削些。
希安抬起头，望见林是看着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总觉得思澈睡着的时候很可爱。今天都忘了给他洗澡了。”
林是蓦地想起当初希安曾经为了躲避洗澡而装睡装病这样琐碎，温暖的往事。别过头，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再见。”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思哲还在客厅里玩火车，看见林是要走，乖巧地跑到门口从架子上拿出一把伞递给他。
“叔叔再见！”
林是走到门外回头，看见希安搂着思哲的头两个人都站在门口对他笑，这样相似的面孔，娇嫩鲜艳。
开着车林是并没有回自己处于市区的公寓，而是回到近郊的老宅。
“林耀，你上次不是说有一个同学是开侦探社的么？你找他帮我查希安还有她的两个孩子。注意不要被发现了。”
“希安回来了？”林耀有点措手不及。
林是简洁地嗯了一声，在林耀还想提问之前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完便觉满心疲惫，上床之后却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四年前的回忆片段，剪不断，理还乱。偏巧张钰意打电话给他。
按了接听键，北方女子爽朗却不失温柔的声音涌进耳朵里。
“林是，今天怎么了？一天都不见人影？这么晚了公寓里也没有人。”
“你在公寓里？”
“嗯。”
“我今晚不过去。回了老宅。”
“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张钰意关切地问。她知道这些年林是一般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回老宅。
“没什么，下了大雨，离老宅比较近就回来了。没事的话我先看看资料，你早点休息。”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钰意淡淡地说好便挂了电话。反正林是身旁只有她，两个人结婚不过是迟早的事，没必要对他事事过问，那样反倒显得过分小家子气，但是她两年前就过了三十，未化妆的脸上已经看得出风霜的痕迹了，她现在很能够理解当初学富五车的博士生学姐恨嫁的心情了。但是结婚这件事，她无能为力，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陈希安，林是心里的这根刺她碰不得。
第二天，林是正要下班的时候，张钰意走了进来。
“今晚你可走不了了，纪问安结婚。”
程景弦的大学同窗兼工作伙伴，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纪问安也会结婚？林是笑笑说：“幸亏你提醒，他好多天没来上班，倒真忘了他是今天结婚。那我先回去换套衣服。待会儿过去接你。”
“嗯，我等你。”张钰意看着眼前英俊挺拔的男人，内心满足。
两个人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司仪在问新郎怎么认识新娘的，台上的纪问安微笑着说：“川渝是我的学妹，其实我是因为一包酸奶才结识川渝的，不过我们后来能够理解并且相爱是因为我们共同的朋友，陈希安。今天希安作为川渝最好的同学兼朋友也过来捧场了。”
“哦？红娘也来了？”
台下大家都在笑。
川渝接过话筒，语气有些哽咽：“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我非常感谢希安能过来参加我的婚礼。大学里我最宝贵的一笔财富并不是收获了爱情，也不是学到了知识，充实了自己，而是认识了陈希安！谢谢你，希安！”
希安在台下，也是热泪盈眶。旁边的思哲替她擦着眼泪。张瑜意愣住，看着希安旁边的两个孩子，更是不知说什么好。再转过身看林是，表情也是微怔。
希安带着孩子有诸多不便，吃了饭就想回去了，沈川渝也不好留她，看着两个孩子，笑吟吟地说：“过来，干妈给你们红包。”
希安笑笑：“哪有让新娘子给红包的啊？多给他们几包喜糖就好了。”
沈川渝揽过孩子，理直气壮地说：“我还是孩子的干妈呢，我爱给就给。孩子有一半也是我的。”她明白希安一个人带两个小孩经济上有点拮据，只不过对方在这方面又好面子，只能找这种理由来耍无赖，反正她自己也算能赚钱，最多向纪问安预支工资好了。
“是是，那什么时候我再过来看你。今天不早了，搭公车回去很麻烦。”
“要不然我让问微送你回去？”
“还是算了吧。”希安没有习惯去麻烦别人，“再说现在私家车满大街地跑，还是坐公车更环保一点。”
到了酒店大门，意外地看见了林是和张瑜意，双胞胎看见他，立马上前异口同声地打招呼：“叔叔好。”
林是转过身，看见是希安他们，问：“回去了？”
希安冲他们笑笑，说：“嗯，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回去了。”
“叔叔阿姨再见。”
林是掐灭手里的烟，快步跑上前，抱起思澈，说：“从这边到你家那边还要中途转车的吧？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好了。瑜意，我待会儿就回来。”
张钰意看着林是头也不回地走掉，在内心苦笑：陈希安，原来你不仅回来了，还和他见过。看着他们越行越远，张钰意抱紧了手臂，林是，这次你的选择是什么。
走到不远处，希安就冲林是不无担忧地说：“没关系的，我们搭公车就好。你这样送我们，张小姐肯定会不高兴的。”
“现在不早了，我送完你就回去。”
希安知道但凡他已经决定的事就很难再改变心意，于是不再说话，看着思澈愁眉苦脸地趴在林是的肩头，问：“怎么了？想上厕所？”
思澈摇摇头，回答：“没有，牙痛。”
希安凑过去让思澈张开嘴，自己借着路灯看了一下，好像是发炎了，牙龈有点肿。闻到林是身上熟悉的淡淡的烟味，时间过去了，习惯却依然存在。
未等希安说话，林是就说：“那先送你们去医院吧。”
希安对他感激地笑笑。
看了小儿急诊，医生说要挂盐水，希安怀里抱着已经熟睡的思哲，林是自然是抱着思澈去挂针，思澈很乖，挂针的时候不哭也不闹，安顿好思澈之后又去交费。
回来的时候，希安坐在思澈旁边，替他讲故事。思澈听得极认真，问她：“为什么公主老是喜欢强盗啊？书里都是公主和王子在一起的啊。”
希安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小王子不爱吃饭，喜欢吃糖又不肯乖乖地刷牙。所以公主就不喜欢他了。”
思澈委屈地看看希安，小声嘟嚷着：“我最近都有好好吃饭啊。”
希安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说：“我知道了，那下次就讲让公主和王子在一起的故事给你听。”
“不要，我还是要听孙悟空教唐僧打双扣的故事。”
希安看见林是走进来，对他说：“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林是皱眉，有些不悦，更多的是感伤，这么多年，也不知她怎么撑过来的。
“没关系，我已经打过电话给钰意，让她先回去了。等思澈挂完盐水我送你们回去。”
希安低下头，说：“这次真的很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对了，我那边还有一些从我阿舅那里带回来的土特产，是我舅妈亲手做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带点回去给老人家吃吧，我记得你外婆她以前很喜欢的。”
走出医院已经是11点了，林是和希安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最后历经磨难终于回到了家。希安安顿好孩子后便帮林是倒开水。
“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海南啊？”林是问她。
希安想了一会儿回答：“去年七月份的时候。我还去学了潜水，挺好玩的，就是没学会。思哲都会游泳了。”
林是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要告辞。
希安收拾了一些自己家做的东西，放到一个干净的保鲜袋里递给林是，又送他到门口，正巧对门的邻居出来买夜宵，冲她打招呼：“呦，孩子爸爸回来了啊。大晚上的，又去哪儿呢？”
希安尴尬地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林是站在旁边也是没有说话，只是冲那人和善地笑笑。
刹那心动
回到老宅，林耀望着站在窗前的林是，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她是上个月才回来B市的，前两三年一直住在S市。三年零两个月前在瑞典生下陈思哲和陈思澈。根据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估计孩子是你的，可能性90％。另外，她并没有结婚。”
四年前么，四年前的希安虚岁还只有二十二岁，林是认识的希安一向那么孩子气，近乎脆弱的倔强，从来不认为她会有那么大的勇气背井离乡，在语言不通的国外把孩子生下来。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她爱过我，我何其幸运。
林耀看着在窗前默默抽烟的林是，什么都未说，悄悄地退了出去。他知道，这几年林是过得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