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信天翁》第2章


然后□会褪去的,就像海浪卷着生命的活力冲上岸,然后又只能卷沙带泥的褪去,我一边合着乐队的音乐演奏着,一边麻木的想着。
凌晨从那个房间醒来时,就是这样麻木的感觉,他已经走了,走之前不忘将我的眼镜搁在了桌子上,我带上眼镜环顾四周,果然是一个非常豪华的酒店房间,所用之物都精致美观,所有设备都一应俱全,他走的时候甚至帮我把扔的到处都是的连衣裙、内衣裤一件件叠好放整齐,和这个高级的房间相得益彰,如果不是床单上一点殷红的血迹,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的双腿因为宿醉加上初夜,觉得非常沉重,我懒怠的起床穿好衣服,才看见茶几上一杯泡开的热红茶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走过去,拿起来,突然意识到我是第一次看他的笔迹,以前都是在网络上聊天,如此熟悉他的话语、用词,可是却从未看过他写字,这也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纸条上寥寥数语:“我不想就此和你失去联系,如果可以,你醒了以后给我打个电话:……”
我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不会再联系他了,除了一个网名,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算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了,我昨天早些时候就将电脑上所有有关他的信息、他的聊天纪律全都给删了,甚至连聊天的软件也给删了,以后也不打算再安装、登录。本来昨天的见面说好就是最后纪念式的,他并不是不知道,他难道真的爱上了我……可是,爱上了又怎样呢?爱与不爱都与我今后没有半点关系了,我只能将他放进我的回忆里,今天仿佛就是一个分水岭,将过去和未来隔断的分水岭。昨夜似是而非的半推半就,可能在潜意识里就像让自己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放纵一次,这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然后瞬间遗忘,仅在未来可想而知的、孤独的生活里用来缅怀了。
踏上归途
比赛结束后,我办理了休学,虽然离毕业也仅有半年左右的时间,但是我的未来是否是本科毕业也好像不再重要了。
今天是2010年3月1日,加州已经颇有春天的感觉了,我今天一大早踏上了回国的专机,当我坐在窗口前疲倦的想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真是犹如隔世。
我的乐队虽然只得了第二名,第一名由另一所大学的一个很胖的女学生获得,她的嗓音很有特色,很有爆发力,因此,斩获第一名也实至名归。除了我以外,乐队中其他成员无一不把这次的比赛看成是诺曼底登陆,成败在此一举,所以,虽然乐队还是一夜成名,可队友们多少还是有些许遗憾的。
而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我的艺名突然就见诸于各大娱乐报刊之上,乐队虽然惜败于第一名,可是我的名气却俨然以压倒她的气势窜了上来。各种各样的描写我、探究我的文章五花八门,有杜撰我生平的;有采访我所谓的密友的;甚至还有热心人上传了我们以前在校园里小范围表演的视频,不过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居然还有一张我的照片贴在了歌迷为我创建的博客封页上。
我依稀记得那是我们乐队刚刚组建的时候,每个人都心血来潮去分别拍的,我坐在黑幕前,背对镜头,侧着脸,抱着吉他,□着,一幅巨大的信天翁艺术画纹在了整个后背上,虽然该遮住的地方全都遮住了,但仍然透出一股异教徒般的、令人窒息的迷离之美。
我记得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大吃一惊,但随后便静下心来,且不说这张照片我只露出半张脸,就算正面也未必看得出我是谁?当时,乐队每个人都画着标志性的诡异彩妆、带着一头红色的假发,我的真面目被掩藏的很好。
想到这里,我自嘲的笑笑,四年了,我一直都掩藏的很好,除了我最亲密的好友Eva和网友Sea之外,没有一个人将我和Alba联系在一起,我参加乐队活动的时候,我都是装扮好的样子,而平时在校园里,我只是一个和Eva寸步不离的外籍美国学生,去年的眼睛手术后,我带上了眼镜,平时走在校园里愈发显得普普通通,而平时在舞台上的我带着隐形眼镜,光彩照人。
我推掉了所有的采访,我平时和队员们就只在网上和电话联系(私人电话我们会为别人保密),现在更加见不到我的踪迹,既然决定比赛后就消失,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鼓手Sean,乐队里年龄最小的师弟,现在还是大一,原来的鼓手毕业以后,我们在新生里选□的,他看上去挺忧郁缅甸的,但实际上活跃胆大,颇有披头士那时候的风范,他已经无数个电话打给我了,一个劲的叫我姐姐,不遗余力的劝说我放弃退隐的想法:“姐姐,你就甘心这样急流勇退吗?我们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现在正可以大显身手的了,现在还只是在加州,等明年我们准备充分了去挑战美国偶像,以你的水平肯定能冲得出的。”
我实在被他劝的烦了,只好打电话给队长Jim,求他替我向Sean讨饶,我去意已决,不会为了任何理由改变的,Jim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比赛那天你如此投入,我就有这个预感,你事后也向我正式提出过退隐,我也素来知道你在名利上并不计较……”他特意停顿了一下,颇为踌躇的接着问道:“但是,你真的能甘心?”
我记得我在电话里是这么对Jim说的:“大学四年,幸好有你们和乐队,我在异国他乡从出生到现在那么长时间了,才多少有一点儿归属感,所以我一直珍惜的就是这简单的感觉,现在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别人看我是名利尽失,你却知道,只要我们还是朋友,我就没什么可损失的。”
Jim了然的片刻沉默,然后平静的说道:“行!你放心吧!Sean不会再来劝你了。”
果然,一个星期前,Sean最后一通电话向我道了珍重后,便没有再来过电话了,多少可能也有点儿赌气的味道,在乐队里,他和我最谈得来,然而这次告别,我连为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也是有理由生气的。Eva在我向她道别的时候也很怅然了一把,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在美国她是唯一一个对我知根知底的朋友,甚至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真名“季萱”的朋友,可是也深知我们这一别怕是再难有机会见面的了,因此她也是有理由怅然的。
在飞机上已经坐了五六个小时了,身体有点儿僵硬,我调整了一下坐姿,突然Sea就又跃入我的脑海。
他不知道我的电话,网上又再也找不到我,他虽然知道我是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的,但是却知道的并不详细,诺大的利弗塞得城,恐怕要打听我也是极困难的,我仿佛都能想象的出他着急的样子,也许真的会着急的,我自嘲的想。
我到底是否对他动心?还真说不上来,那天晚上我们水□融的场景、他的香水气息、他晃动着的模糊的身影,仍然时不时的留恋在我的脑海,但我仍然认为我对于他的感觉,应该仅仅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就算这是一种龟壳式的想法。
我这一走就差不多和美国告别了,和美国的大学告别,和美国的朋友告别,自然也得和他告别,不留任何痕迹。因为我将要去的国家我的祖国,是一个民风保守的国度南颂国,而我回国不是为了别的,却是要去做他们的太子妃的。
曾就读于美国加州大学河滨分校的经历,放在别的国家别的家庭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我,一个未来的保守的太子妃来说,仅仅只是锦上添花、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借口。
南颂国接壤于中国的云南,国民基本都是中国华人或是华人后裔,就连皇室也是中国宋朝时期落难到此的皇族亲贵。它地处东南亚一众小国之间,就如同周边的柬埔寨、泰国一样,从来都是较为封闭保守的。
我的父亲是南颂国的御前首相、人民进步党的党首(简称人进党),然而我他的私生女却是从三年前自打我知道将要成为南颂国未来的太子妃后才对外公布的,而且还撒了弥天大谎。
二十一年前在南颂国举办的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使我父亲对我妈妈一见倾心,妈妈是爱他的,一直到死都深爱着他,纵然他让她怀孕了后,就将她秘密藏到美国,从此再也没有露过面。
我就是这样出生在了美国,我五岁的时候妈妈就如实告诉了我,因为她爱他,虽然他是有妇之夫,但是她从来就没有恨过他,简直可以用义无反顾来形容,所以也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因为仇恨而对我隐瞒亲生父亲是谁,但是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深知父亲纵然爱妈妈,可是他也不可能为了爱情放弃江山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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