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第394章


窦婴心里有些发堵,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很失望,又好像很失落,眼睁睁看着太皇太后悄无声息的死去,眼睁睁看着皇帝大踏步迈进走向一个他无法理解的方向,就仿佛眼睁睁看着一切变化,忽然之间他怀疑自己是否适合继续当丞相。
“我这的老了吗?”
窦婴低头看着花白的胡须,无奈的摇摇头:“圣心难测,我到底该怎么办?”
公孙弘张张嘴哀叹一声,他想点拨魏其侯走出困境,可是考虑到自己只是个客居的先生,若不是有董仲舒的面子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他去提点身份尊贵的丞相有点匪夷所思,死来兴趣还是闭上嘴巴安心驾车。
董仲舒宽慰道:“丞相过滤了,陛下很欣赏儒家新学,对我删改整理的《公羊春秋》格外重视,前番听在下讲经的时候,还提及要把新版《公羊春秋》推荐到太学做专业教科书,只要我们儒生团起来持之以恒早晚会成功的。”
孔武沉吟道:“丞相所考虑的应该并非儒学之难,在下不太懂朝局变化的前因后果,但是在下觉得眼下的格局应该与某个人有直接个关系。”
董仲舒问:“前太尉田汀俊?br />
“不,应该是车骑将军曹时。”
“曹将军啊!我很佩服曹将军的才能,他的黄老新学对我的启发非常大,他鼓舞我坚定了重新解读孔子著作的念头,皓首穷经甚至钻研完全偏门的阴阳感应理论是在浪费光阴和才华,我要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著作编纂和研究上……”
窦婴心里一跳。
孔武分析的没错,眼下朝局动荡恰恰与曹时有关,北方的边患一刻不停的集聚,据说匈奴大单于的金狼旗就在边郡附近游荡,他们就像草原上的饿狼在狩猎前磨砺爪牙,只待锁定猎物随时扑过去把猎物撕成碎片。
然而边境传来的战报只有匈奴小部落的袭扰,情报与现状的巨大分歧是匈奴主力裹足不前,而迫使匈奴大军不敢犯边的原因只有一个,雁门之战大败单于本部的车骑将军曹时。
从各路情报汇总的趋势,都显示出匈奴单于在犹豫,他拿捏不定南下入侵的风险高低,不清楚摆在他面前的是否是下一个马邑之围,是否再来个绝地反击大败亏输,更何况匈奴人南侵的意愿并不强烈,从去年雁门之战吃个败仗到阴山之战丢掉河套平原,按道理伤筋动骨至少要修养两三年。
再者从去岁秋天起,受创的匈奴人并未停止步伐安心休养,而是拖着受伤严重的主力围着更惨的鲜卑人、乌桓人穷追猛打,匈奴人罕见的决心咬牙坚持到冬天冰天雪地还不放手,把鲜卑人和乌桓人逼迫的脸存粮的机会都没有,在一场双方比拼谁更晚死的战争中,匈奴人成为胜利者。
这一连串的举动侧面反应出,其实匈奴人呢并没有计划来年南侵大汉的打算,击败鲜卑人和乌桓人至少得修养两三年,在此期间未成年的儿童逐渐成熟,年轻的夫妇可以再要两个孩子,一来二去把损失的人口补齐,顺便让损失的牛羊重新补齐,到那时才会考虑南侵报复汉人。
可是接下来情况陡然逆转,连匈奴人也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汉人皇帝放着大好局势不去管,放着优秀的汉军指挥官不去用,竟然任命一个无名之将外加四个裙带关系的佞臣北上攻打匈奴,企图用这五个废物一口吃下匈奴完成摘取胜利果实的致命一击。
但是汉人皇帝低估了匈奴的力量,他的轻视和傲慢付出惨痛代价,一路全灭,一路崩溃,一路大败,一路裹足不前,只有其中一路躲在沙漠里当个偷取别人猎物的卑鄙豺狼。
匈奴单于送过来的讨伐檄文里,语气重新变的嚣张跋扈起来,或许匈奴单于也觉得汉人皇帝是个志大才疏夸夸其谈的无能之辈。
窦婴知道并非如此。
天子志向远大也能脚踏实地,虽说最近几年独断专行的倾向越来越强,但是总体上并没有恶劣到钢笔字有不听劝谏的地步,难就难在解开天子的心结,说服皇帝重新启用车骑将军曹时为主将,只要有曹时做主将,匈奴单于绝不敢犯边。
窦婴喃喃自语道:“可是我应该怎样去说服陛下呢?”(未完待续。。)
第309章 葬礼众生相
漫漫长路终究有到达终点的那一刻,送葬的队伍缓缓停在灞陵外,刘家的诸侯王扶着棺椁缓缓登上陵墓的高台,帝陵的规制有点类似多级金字塔,一层一层的夯土平台是帝陵地表的建筑群,里面供奉着皇族为故去者寄进的金银珠宝,生者是用人间的至宝来寄托对死者的哀思。
巫女们跳起传统的舞舞为故去的太皇太后祈祷,巫舞分为很多子类,有很著名的驱除疫病恶鬼的大傩仪,有祭祀天神的八佾舞,也有为人祝寿、为病人祈福、为死者祈祷的巫舞,巫岘并没有带着面具穿着奇怪的羽毛服拿着法铃踏着禹步念念有词,而是披着赤红的长袍头戴帷帽诵读神名与经文祈祷。
这样的场景已经越来越少出现,随着泰一神教的普及和教义的标准规范,巫舞更多被用在宗教仪式中,就比方为死者祈祷的巫舞就经过数次改编驱除巫的痕迹,变成更纯粹的为死者升天的祈福。
最初的蒙昧时代先民崇拜大自然,认为万事万物皆用灵,人是万物之灵当然也有灵,坚信生只是死的一个过程,死后可以到另一个世界生活是人类社会的基本价值观,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夏商周三代乃至更早的上古时代,人们坚信有类似阴曹地府的存在,生前享受多少荣华富贵,死后也要把这一切都带走。
骊山秦始皇陵里的兵马俑,还有传说中黄金为山,水银为海的秦始皇陵结构恰恰是这种精神的具现化。这股风气到汉初开国得到重大改变,开国初期国家贫穷。连皇帝的马车都凑不齐四匹毛色纯正的御马,太祖高皇帝刘邦的长陵远比秦始皇陵寒酸十倍不止。
太宗文皇帝刘恒主张薄葬之礼。到高宗景皇帝刘启坚持薄葬,三代上太庙的皇帝所倡导的薄葬风气大大改善自上古流传的厚葬习惯,正在入葬的太皇太后窦漪房也是薄葬,除了两只古旧的匣子里携带着窦漪房年轻时最喜欢的化妆品,以及她随身佩戴以及生前钟爱的金银饰品和凤袍锦衣,除此之外瓜果梨桃,牛羊鸡鸭之类的不值钱陪葬品根本不值一提。
去掉这几样陪葬品,就什么也没有了,节俭程度还要远胜过她故去的儿子高宗景皇帝刘启。好歹刘启下葬时陪葬品还有十亿钱,老太太下葬的所有陪葬品包括随身佩戴和平时爱穿的衣裳配饰加起来也不过一亿多钱,无非是配饰服装用料是少府精挑细选的精品。
而这些东西严格意义不能算作陪葬专用冥器,仅仅只是太皇太后生前所使用的器物,之所以会如此节俭,一方面是病重中窦漪房主动立下遗嘱提出的要求,她的丈夫太宗汉文帝一生节俭,除了晚年在宠臣邓通身上犯了点错,几乎就是个私人品德上的完人。
夸张点。称之为千古第一贤君也不过分,起码刨除不服气的宗室诸侯王以及颇有怨念的功勋列侯,应该获得这样的评价,窦家老太太的私人品德当然不如她丈夫那么高。年轻时造过的孽数不清,双手沾满鲜血以至于人到中年瞎了眼,说是冥冥中的天意也好。是她造过的孽还回因果也罢,总之她的后半生一直努力要求自己做个合格的太后、太皇太后。
她的期望很不幸没有实现。当太后时过分偏袒小儿子梁孝王刘武,导致她与汉景帝的母子关系一度非常紧张。好不容易当上太皇太后又和小孙子关系闹的不太愉快,最后竟然被逼迫的远走甘泉山林光宫养老,真可谓晚节不保。
窦家老太太的一生真可谓跌宕起伏,她临死前留下的最后遗嘱也充满复杂的情绪,以一个长辈的口气最后叮嘱皇帝戒急用忍,万万不可破坏太祖开国立下的汉家祖制,否则她这个老婆子无颜面对汉家的列祖列宗,絮絮叨叨的交代许多细节,末了还不忘把她在长信宫的财产分给女儿馆陶长公主刘嫖。
这笔钱大概价值三十亿钱,来自多年来诸侯王拜见太皇太后所进献的礼物,有很多珍贵的礼物都被回赐给诸侯王,还有的是被送到未央宫皇帝的内库里,留在长信宫的也就只有区区三十亿钱,比起少府内库里几千亿钱的规模不值一提。
馆陶长公主也挺惨的,儿子的死给她带来极大的冲击,不仅要面对后继无人的绝望境地,还必须面对堂邑侯府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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