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204章


儿?队长这会儿正提倡大家发言哩,哪一个人敢把你的嘴捂住?说不定队干部见你发言给大家带了一个好头儿,还会当场表扬你呢!”牛保国给牛百顺灌了一肚子的米汤,随即又给牛百顺在头上戴了顶高帽子,一下子就把牛百顺给促得飘飘然起来了,头脑一热,忍不住激情冲动,高声说道:“队长,我给咱提一个组长候选人!”
这会儿正在为大家都只是小声嗡嗡嗡,在下边议论而没有一个人肯带头发言而着急的生产队长拴牢一听这话,马上就十分高兴地说:“好啊!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听我们的老贫农牛百顺给咱提一个作业组组长候选人!”牛百顺于是应声站了起来,干咳了两声,由于情急,似乎有点儿窘迫,脸一下子居然都给红到脖子根儿上去了,直憋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看连欣那小伙儿行,给咱当个作业组的小组长没问题。”
当时农村人文化水平普遍都不高,好些人没有自己的主见,一般都是随大流、走顺水。凡事只怕没有人带头,只要有人一带头,他们马上就会一窝蜂似的闻风响应、顺水推舟,一般是不会有人提反对意见的。因为他们担心谁如果提了反对意见不顶事儿,那就白把人给得罪了,如果这人一旦上了任,那就肯定会给自己小鞋穿,更何况这事此前牛保国已经都在群众中间做了好长时间的舆论工作,一个劲儿地在给牛连欣吹喇叭,大家头脑里多多少少也都有了一点儿先入为主的意识,再加上今天这人是牛百顺这个倔棍子在会上率先提出来的,人们谁愿意执拗,给牛百顺红脸,没来由平白给自己惹对头?所以当牛百顺一打破僵局,带头提名让牛连欣充当作业组小组长的候选人,会场上经过了一瞬间的沉默后,大家就都七嘴八舌,乱糟糟地抢着说开了:“行啊,让连欣给咱当这个作业组小组长,那是好事!这谁还能有什么意见?”“就那样,咱们也还得再提上两个候选人啊;不然的话,我们这场民主选举该怎么选呀!”队长拴牢进一步引导大家说。接着就有人按照队长的意图,再提了两三个组长候选人。生产队长拴牢就以候选人提名的先后顺序为次序,主持让大家进行举手表决。由于牛连欣是队长第一个让大家举手表决的组长候选人,所以理所当然地人们就都给他举了手,投了赞成票,于是牛连欣担任作业组组长这事就这样顺顺当当地给定下来了。
牛连欣这小伙儿一直为人乖巧,心眼儿灵活,自然知道这是众人对他的器重,因而在这种场合也就没有做作什么推辞,马上高高兴兴地当会向大家表示了他要干好这项工作,把生产队的事当作一回事,多为社员群众谋福利的决心,第二天立马就走马上任了。他一开始工作,还真的表现不一般,立时赢得了人们的交口称赞。当然,牛保国嘛,自此以后也天遂人愿,在牛连欣的暗中关照下,不仅再没有干过那些劳动强度大的重活儿,而且在生产队里也很少有人再对他的作为横挑鼻子竖挑眼了,更不要说明里暗里另外还得到了一些说不上来的好处。现在,他整天不是赶着两头很温驯的头口犁地,就是手里拿着把铁锨,给用架子车往地里拉粪的那些年轻人帮忙装装车子,打扫打扫粪场底子,干干辅助性劳动。
时间不长,牛连欣在牛保国的精心策划、惨淡经营、极力奔走下,很快就又由作业组小组长提升为了生产队的副队长。这以来,他所管的事就更多了,手中把持的权力当然也就更大了,牛保国在生产队里,头上的那柄保护伞无形中也就悄无声息地更能为其遮风挡雨了——在人们的眼里,日常再也没有谁把他当作地主分子——阶级敌人看待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亲自家亲(下)
(接前章)这年的秋天,因为天气反常,连阴雨一直下个不停,所以社员们就下不成地,只能老猫在家里,没活儿可干,闲坐。对此,谁都着急得要死,担心要是像这样继续让天雨打搅下去,到月底生产队给自己所规定的出勤日,自己完不成,队里分粮时扣自己家里的口粮怎么办。这些年家家食粮都很紧缺,再要是被一扣的话,那就只好干瞪眼等着饿肚子了。因此,一吃过早饭,男社员们一个个就都冒着雨走出家门,站在自家门口的房檐下观望,默默地等待着生产队长从家里出来了,能给自己找一点儿什么活儿干。
他们这些人心急火燎地一直站在各自的家门口等着,盼星星、盼月亮,望眼欲穿,好不容易才把生产队长给从家里盼出来了。可是谁知道生产队长拴牢从家里慢腾腾地走出来后,对眼巴巴等在各自家门口的那些社员,谁也都不理睬,只是冲着已经担任了生产队副队长的牛连欣简短地说了句:“连欣,让保管员把仓库门打开,你给咱派上几个干活认真的社员,把里边的粮食倒腾一下,看有没有因天雨时间长了而发霉的。如果有的话,等天晴了还得想办法再弄出来晒晒。另外叮嘱他们在倒腾粮食的过程中,注意给过些日子所要收下的秋粮堆放把地方腾出来。”说完一扭身就又懒洋洋地自个回去了。站在自家门口等活儿干的那些社员,听队长把话这么一说,一个个就都把期盼的目光眼巴巴地投向了副队长牛连欣,希望他能把自己放在心上,照顾一下,指派去干这活儿。可是谁知道牛连欣这会儿似乎对谁也都不感兴趣,只是早已心中有数地径直走到他叔牛保国跟前说:“保国叔,我看你就给咱带上你这一块儿的这几个人到仓库干那活儿去吧。给咱可干好啊!”“那行嘛。”牛保国简短地答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爽快地招呼了一下他身旁的那几个人,扭过身回家去取了工具,就到仓库干活去了。这下子可把在场的其他人给晾到哪里,能给忌妒坏坏了,然而他们只能干瞪眼,谁也没一点儿办法。
“贫下中农狗熊了,地主阶级走红了。到底说人家还是亲自家亲嘛。”那个在庙东村生产大队里很驰名的“头上长角角要硬、身上长刺儿刺要尖”,敢碰硬、敢造当权派的反的牛战斗此时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发发牢骚而已。虽然以前他的斗争性一直都很强,稍微一见不合理的现象,动不动就发脾气,与之坚决斗争,血战到底,但是看来这会儿也没辙了,只好忿忿不平地撇句凉腔,悻悻地走开了。其他人一看,今天的事云里彻底没雨了,即使再在这儿继续等到天黑,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指望了,于是只好各自散开,回家干自己的家务事或者是借这个闲空儿,搂着自家的婆娘,在她身上狠命地发泄去了。
牛连欣这人,以前人们并没有发现,自当上生产队的副队长以后这才察觉,他这个人说话、办事还都是很主观的,生产队的所有活路基本上都是他说了算,听不进一点儿不同意见——好些人对此很有怨言。然而谁叫大家当初把他一齐使劲促上了台,到如今后悔也只能是有看法、没办法,自己把自己绑在老虎尾巴上,事不由己了,还能给谁说去?这会儿想要把他拉下来?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然了,牛连欣这人办事也是贼精贼精的,挺利落,能把生产队的各项事务都给你安排得一条一行,没一点儿不到之处,尽管无不存有私心杂念,但是也让你因找不出他的丝毫破绽而白害肚子疼,说不出口。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他这一点竟然也能赢得一些人的支持,说他的好话。
因为有牛保国暗做手脚,整日撺掇一些人给牛连欣时不时地抬轿子、吹喇叭,牛连欣人在生产队里于是也还就意想不到地日见红火起来,那些平素就是势利眼的人,一个个对他趋炎附势,想方设法靠近他,巴结他,拉拢他,进而依附于他,其目的不外乎就是希图通过他在生产队里能多多少少占上一些小便宜。牛保国的儿媳妇郝芙蓉其实就是这类人中最典型的一个。她依仗着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当仁不让,一马当先。人们说不清楚她到是底知道还是不知道他公爹和牛连欣他妈的那些隐情,反正能看得出来她总直观地感觉到连欣对他们一家人都是特别好,甚至好得非同一般。由于她这人生性乖巧,干活总爱拈轻怕重,挑三拣四,占小便宜,所以以前的生产队干部对她的这一点都十分看不惯,总是嫌弃她,在好些事情上让她死活都伸展不开手脚,因此就特想靠近起连欣来,把牛连欣作为她的一把保护伞。她把头削得尖尖的,屡屡主动向牛连欣骚情,常不常用一些非常轻佻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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