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东轶事 作者:垂钓老人》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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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这溜儿人中的最后的一个是我们大家早已都十分熟悉的那个历史反革命兼地主分子牛保国。他此时似乎还多少有点儿脸上上抹不下面子,看起来行动总有些怯怯缩缩的不利当,好像觉着走在最后就能有前边的人给自己遮羞,挡风,打掩护似的。这尽管是他自欺欺人,然而他这样做心里就多少觉着能好受一些。在庙东村这支游街示众的呃嗳怂缮⒍游槔铮钊嗣瞧婀值氖窃趺匆舱也患歉鋈嗣亲畈宦模形毕绯づ19毕缍 ⒈城梗:倩⑼沂乔股钡叵碌吃闭怨闼恼嬲资值呐T送āK牧蛹T谌嗣堑难劾锶肥挡簧伲莸笔蔽幕锩挠泄匚募娑ǎ贩锤锩肿右欢ㄒ窃H喂形绷せ蛳绯ひ陨现拔竦娜嗽保痪褪堑形毕鼙魑桓鱿缍≡谡夥矫婀徊簧细芏慰鼋夥藕笸恋馗母锸彼蛭仪睿苄以说鼗贡徽烁銎杜┏煞郑衷诘钩闪烁锩囊揽慷韵螅锩笥凶罴岫ǖ牧α浚贫锩蚯胺⒄沟木薮蠖ΑL焱只郑偈瓒宦材咽盏米≌飧鐾庵四摹7馍癜裆厦挥兴拿郑友赖拇蛏癖蘧褪窃倮骱Γ彩谴虿蛔潘摹?br /> 这一行不到十人的队伍,在立新(庙东村)生产大队革委会贫协主席黄娃的带领下,缓缓地,无精打采地一路走来。当他们走到西岳庙东边并且离西岳庙已经不远了的一处地方的时,因为马上就要进西岳庙街了,这儿的路旁又正好有一眼水井,附近生产队正在用抽水机从井里边给苞谷地抽水灌溉,清澈无比的井水在哗哗哗地不住往苞谷地里流,所以他们就在这里席地而坐,充分利用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从各自所背的布袋里掏出了他们来时从家里所带的那些早已被风吹得龟裂了的干苞谷面馍馍,大口大口地就啃了起来,打算在这儿吃饱喝足歇得有劲儿了,接下来再走进岳庙街去向革命人民群众认真、彻底地示众请罪。硬邦邦的苞谷面馍馍,再加上这热烘烘的天气,他们一个个口干舌燥,此时吃这东西,实在难以下咽,于是他们纷纷用自带的搪瓷碗或者缸子盛些浇地刚从井里抽出来的那凉水,就着吃。这水刚被从井里抽出来,喝起来倒也十分清凉爽口。这时,他们中间有个人禁不住无可奈何地慨叹了一声:“唉,过这日子,何时……”下面“才是个头儿”那半句还没等他说出口来,就遭到了带队的贫协主席黄娃指指戳戳地严厉训斥:“你说话注意点儿!我可警告你们:只许规规矩矩,不许乱说乱动。谁要是胆敢散布消极言论,革命造反派组织决不轻饶!记着:‘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抓紧时间,收拾好各自的东西,我们马上出发。今天的任务是,你们把西岳庙街和县城的角角落落都得给我转遍,少去一个地方都不行。任务大着的,我希望你们老老实实地接受贫下中农、革命群众的再教育,在示众过程中努力改造自己的那些非无产阶级世界观,争取早日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贫协主席黄娃的这一通教训,把他面前的这一伙黑帮们立马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再也没有谁敢说一句有情绪的话了。他们赶紧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郑重其事地戴上上面写着各自身份的高帽子,一手拎着他们刚才喝水所用的搪瓷碗或缸子,另一只手拿着根筷子,也有个别人边走边从路边地上捡起根木棍儿、石子或者瓦片,五花八门的,不一而足,然而还是按照原来的先后顺序站好了队,从街东头儿松松垮垮地进入了西岳庙街。
他们这一溜儿人一进西岳庙街道,立马就有几个小孩兴致勃勃地尾随跟了上来,边冲着他们不住地做鬼脸儿,边无不滑稽地模仿着他们的动作。这时,只见他们一个个叮叮当当,乱七八糟,毫无节奏地敲击着自己手里拿着的那搪瓷碗或者缸子,开始依次自报起了家门:“现行反革命分子牛改娃。”站在队伍里的第一个人说,他脸上再也看不见往日那种无忧无虑,喜笑颜开的神色了。“历史反革命分子牛清。”站在队伍里的第二个人,别看他个子小,声音倒还蛮洪亮的,看来这人对他们的这次行动全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仅一点儿都不羞赧,甚至多少还有点儿自豪。“坏分子牛琛。”他的声音好像是在喉咙眼儿里似的,小得几乎没人能够听得见。“地主分子李玉琴。”“右倾分子……”走在最后的牛保国也不得不依葫芦画瓢地说:“历史反革命兼地主分子牛保国。”最后他们合起来,齐声说道:“向全县革命人民群众低头认罪!”……(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峨冠示众(下)
(接前章)……他们随着话音一落,就齐刷刷一下子都深深地把头低了下去,紧接着又都齐声说道,“抬头示众!”话音一落,他们又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平板着脸,严肃而认真,谁也都一丝不苟。他们的这些动作做得齐整而划一,似乎训练有素,又似乎在他们的脖子背后有人拴着一根看不见的绳子,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由一只提着这根看不见的绳子的手在操纵着。每当他们喊完一遍这些话后,就都要杂乱地敲一阵儿手里所拿着的那搪瓷碗或者缸子。
带队的贫协主席黄娃走在队伍的侧旁,监视着他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地对他们还声色俱厉地呵斥着:“都打起精神,把声音再放大点儿!别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就像被霜打了似的,蔫得那么下。”他此时说这话的实际用意看来也不单是为了训诫他手下所带的这群黑帮,可能更重要的还是在有意向西岳庙街上的过往行人显示自己那与众不同的身份,表明这群黑帮是在他威力无穷的指挥下游街的,是受他管辖着的。
在后面尾随着凑热闹的那些小孩少不更事,尚未识得人间苦滋味,他们时不时地从地上随手捡起一些脏兮兮的东西,有点儿恶作剧,毫不留情地向这些游街的黑帮们不住投掷着。这以来,排在队伍最后而心怀侥幸的牛保国可就遭殃了,因为他是站在这支游街队伍最后的一个,所以首当其冲。那些小孩们投掷来的东西砸得他浑身生疼不说,那投来的烂水果、脏东西还把他的整个身子都砸得脏得没眉眼了,且馊味呛人——你说这气人不气人?牛保国这会儿心里确实有着一股虎落平川被犬欺的感觉,这事要是放在解放前他在孟至塬当乡长的那时候,他早就憋不住了,不仅会把这些娃娃狠狠地收拾一顿,而且肯定还会和这些娃娃们的家长过不去。不过现在不行了!彼一时,此一时哟。他尽管怒不可遏,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不敢有半点儿的发作,不敢把这些孩子怎么样,而只能逆来顺受,任其肆意妄为,只好喜怒不形于色。他偶尔也会忍无可忍地举起手,作出一种要追打这些小孩子的姿势,吓唬吓唬这些可恶的小孩,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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