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底金字》第6章


十 身居“长工屋”放眼全世界
十一 “打破洋框框”的一曲凯歌
十二 雪山雄鹰
十三 天山脚下的牧马姑娘
十四 毛主席教导
十五 平型关大捷
十六 痛打美国“空中王牌”
十七 伟大祖国的尊严不可辱
——记战斗英雄孙玉国①
这本教材还附有四节单元练习、四篇阅读课文及“附一 应用文:祝贺信”、“附二 标点符号用法”、“附三 农村常用字”。
算术课本的字里行间,时现用黑体字标出的“毛主席教导我们”。应用题也多被时代化了。也是1970年五年级的算术课本里,有几道练习题,可作一叶知秋的见证:
1。“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中阿两国远隔千山万水,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北京离地拉那7805公里,在一幅世界地图上量得它们之间的距离是22。3厘米。求这幅地图的比例尺。
2。毛泽东思想是革命的法宝。两位阿根廷青年克服种种困难,终于来到日夜想念的北京。在比例尺1:50000000的地图上量得从阿根廷的首都到北京的距离是36。7厘米,它们之间的实际距离是多少公里?
3。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红卫兵以老红军为榜样,从井冈山步行到遵义,又从遵义到延安。在比例尺是1:90000000的地图上量得从井冈山到遵义是8厘米,遵义到延安是11。5厘米,分别求出它们的实际距离。②
第一部分:一幅鸟瞰图千篇一律的教室
低年级的课,有语文、算术、体育、大字、图画等几门。三年级以后,陆续开政治、常识、珠算、美术、音乐、自习等课。期中和期末考试都是百分制,闭卷,成绩要由家长签字。语文课是从汉语拼音学起,然后是生字、组词、造句、作文。一年级第一课的课文是:“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九一三”事件以后,高年级课文中开始出现一些要求学生背诵的古代经典寓言,如“揠苗助长” 、“刻舟求剑”、“对弈”、“自相矛盾”等。我们班有一次上作文课,题目是“我的理想”,这是几乎所有孩子都碰到过的一个被写滥了的作文命题,今天也不例外。许多同学那时正受小说《欧阳海之歌》的影响,理想是当一名解放军战士,至少没出工农兵的圈子,只有一个叫惠建明的同学例外,他的理想是当科学家。他后来是否当上了科学家,不得而知,这篇作文,当时是老师眼里的范文,被当众表彰。算术课更与从前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在应用题的叙述里,多了一些“贫下中农”这样的时代语言而已。黄帅“反潮流”以前,也就是“修正主义回潮”时期(1972—1973),有的学校三天两头测验,甚至经常出那种附带一两道稍难的选做题的算术卷子,如果全部答对,成绩便是100+优。上中学后,有个复兴路小学毕业的同学和我们大说他小学时目睹的几个学习尖子的当堂表演:老师在黑板上出了一道课所不及的题,很快有人用五步解出,接着有人用四步、三步,又有人用两步解出,似乎是一个赛一个的智商高。他当时是指名道姓(这几个解题的孩子也分到我们学校),用一种加油添醋的说书的口气来叙述这件事的。可见,学生之间,多少还留有一些成绩竞赛的遗风。当然,若论学习氛围,不能与“文革”前比,更不能与今天比,但和西方国家以玩为主的小学教育比,学生所学的东西,要正规得多,也扎实得多。
千篇一律的教室
学校的条件参差不齐,但教室的布置大体一样:黑板上方,中央贴着毛主席像,左边是“好好学习”,右边是“天天向上”,大多是手书体的条幅。教室侧面墙上一般要贴几张文字简单的印刷品,如毛主席语录:“要斗私,批修。”“不要吃老本,要立新功。”“我赞成这样的口号,叫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如“林副主席”语录:“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等等。后来随着形势的变化,语录被摘下,但黑板上方的毛主席像及八个字依旧挂着。那时,有的小学时间上拉不开栓,一二年级实行二部制,即两个班合用一个教室,分上午班和下午班,各上四节课,一两个星期一倒。三年级以上全日制,每班有自己的教室,上午四节课,下午两节。70年代以后,北京各小学教室里的木头课桌(椅)陆续更新为铁支架加胶合板平面的课桌(椅),椅子的大小以号论,从6号(最矮)到12号不等。谁坐哪一把椅子,并不固定,到校早的同学,往往占有把大号椅子换到手的便利。换椅子,也是当年教室里的一景。
当年,没有暖气的学校,并不在少数。姚和林描绘的围炉而谈的意境,坐在有暖气的教室里的孩子,是无从享受的。然而一利则一弊,生炉子即是一大难题。教室里的那种炉子,不能封火,每天一生。有的学校是校工给生,也有的学校,自三年级起,由学生轮流值日。1969年的冬天,陈庚子(我的中学同学)在北蜂窝一带的铁八小读三年级,虽说学校就在家门口,轮到他生火的日子,一个不及十岁的孩子,五点多就得从被窝里爬起来,摸着黑到校,用报纸或劈柴引火。由于人小,又无经验,一折腾就是一两个小时,有时临近上课时间,火依旧灭着,满屋子的烟,其他同学也进不了屋,在外面冻着。他后来和我成了中学同学时,已积累下不知多少生火的经验和教训,却坐在了有暖气的教室里,练就的一身本事,化为屠龙之术。他几次向我们形容,铁八小的炉子,“有一人来高,难生着呢”。
教室里的炉子,也能引发风波。沈小农的母校是南中街一小,他有一回把早餐—窝头抹臭豆腐—带到教室热着吃,谁知上炉子一烤,惹了大祸,毒气进来似的,周围的女生吱喳乱叫。后来还是把老师叫来处理的。这是前些时候我们一道吃饭,他执意要用臭豆腐抹贴饼子,吃到嘴里时,勾起的记忆。其实小农倒不是那类惹事的孩子,他上课不捣乱,但也几乎不听讲,成绩一贯是两个一百。上大学念的是哲学系,业余玩桥牌。玩桥牌的人自然不少,上至国家领导人下到冒充风雅的草民,但像他那样玩到了把持北京队主力近二十年,拿过若干次全国冠军(包括非奥运项目的2000年全国体育大会冠军),又在份内工作上执单位之牛耳凡二十年者,就很不多见了。听说他现在还活跃在全国比赛的赛场上。他对小学课堂生活的印象就是四个字:闲得无聊。再加上一个小动作:自己叠纸玩。
第一部分:一幅鸟瞰图帆布书包
书包是学生的工具箱。那时候,都是一色儿的黄绿色的帆布书包,款式大同小异(好像也有极少数孩子背不起书包,用家里的人造革简易手提袋),学校的要求是左肩右挎。书包里的文具,变化不多。铅笔盒大致有铁的、塑料的和木头的三种。“文革”初期,图案大多是光芒四射的正在升起的太阳,或者是一段毛主席语录。“文革”后期,有了带拉锁的海棉铅笔盒和磁铁铅笔盒,这两种铅笔盒并不实用,有点像今天的新款手机,最大的作用,是给使用者提供了炫耀的机会。铅笔的颜色是五彩缤纷的,最高级的是带橡皮头的六棱绿色有华表商标的中华牌铅笔,一毛钱一根。自动铅笔先要把笔芯置于一个合适的位置,再用螺丝结构的塑料笔杆加以固定。铅笔刀有竖刀、横折刀、转笔刀三种,有的孩子用家长的剃须刀片削铅笔,锋利无比,但弄不好就连手指头一起削了。垫板和尺子,也分铁的和塑料的两种。橡皮是各种形状的都有。也是“ 文革”后期,出现了各式各样并不实用的香橡皮。除了书本,上列的文具就是一个小学生书包里的常规家当。大家都差不多,只有大小、新旧与多少之分。女生的铅笔盒都布置得有规有矩,里面还垫着从《人民画报》或作业本上裁下来的纸。她们削铅笔也有一套,在下刀的地方先刻一圈标记,这样削下来的铅笔很匀称,看着用着都舒服。她们“咔嚓”铅笔头时也知道轻重,不像男生,经常是一刀下去,铅就断了,前功尽弃。女生使橡皮也强似男生,她们知道先把橡皮在腿上蹭两下再往纸上擦,男生的作业本常让橡皮擦得一塌糊涂不成样子,被老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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