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底金字》第5章


啤V泄嗣翊笱毂枰帐跹г旱淖6浇淌?962年到1966年在这里就读。2003年暑假,我和祝东平因事路过育民小学,恰值学校准备翻建,一栋楼已被腾空,成了工地。东平一时触景生情,在里面盘桓了一个多小时。这所学校有两个楼,那时候北楼是学生宿舍,南楼是教学和办公楼,两楼之间是一个操场。东平边环视边回忆说,教学楼顶层是一个多功能厅,常举行各种联欢和游艺活动。教学楼南面是餐厅和浴室。他们星期一早晨到校,星期六下午被家长接走。每个班都配有生活辅导员,类似于今天的寄宿制私立学校。育民小学的生活及学习条件没什么说的,惟一让祝东平和他的同学感到不自在的是,他们平时不准跨出学校半步。学校大门也是宿舍楼门,门前的一道线,等同于国境线,两条腿如果都出线将被处罚。学生们经常是把一只脚固定在线内,另一只脚尽量往远了伸(若打篮球时的定点持球状态),头探出去四处张望,透透外面的风。“文革”初,学校里贴满了大字报,指斥校方推行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据有人推算,这所学校的学生人均占地六倍于普通学校的孩子。
中学和中学之间,反差也很大。好学校,有400米标准跑道的操场以及篮球场和排球场,甚至游泳池,有分开的教学楼与办公楼,有礼堂,有学生食堂,教学楼中有阶梯教室、实验室、音乐教室、图书馆等等。这样的条件,甚至已经超过了吴玉章当校长的中国人民大学及其他一些名牌大学。
地处文化相对薄弱的宣武区的15中,是一所花园式学校。四座低矮建筑—两栋办公楼、两栋教学楼—隐在绿树成墙、曲径通幽的校园深处,即使在校门口,也看不出它是一所学校,以致发生过不明真相的两个老太太误以为是公园,要买票入内的事情。西城区的西单以西,集中了四中以外的几个“名校”。复兴门内按院胡同里的八中,有三个院子(本校、分校和操场),本校的建筑有环廊连带,其舒适和怡人不难想象。巧的是,“文革”期间,八中的斜对面,西侧住着风云人物姚文元,东侧住着后来审判姚文元的江华;“文革”后期,姚文元的两个女儿也在八中读书,其中一个据说腿还有点毛病,而另一位风云人物王力的儿子王鲁军,则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八中的东边,小口袋胡同里的35中,李大钊是创始人之一。它也有两个院子,北院有一个木结构的小楼,是志成学校时代留下来的,颇有二三十年代的特点,电影《青春之歌》的若干镜头,就取自这里。“十七年”时期,西城区的中学在声誉上,民间排序有四(中)、八(中)、三十五(中)一说。此外,这一地带还有二龙路中学(教育部曾打算把它建成一所十年制的部属子弟学校)和150中(前身是师大女附中,现为北师大实验中学)。
第一部分:一幅鸟瞰图课本打着鲜明的时代烙印
条件一般的学校,多不值一提。拿42中为例,前身是社会路中学,说是中学,其规模、设施、面积,都与一所普通小学相仿。全校仅一个三层的教学楼(行政、教学、后勤人员和学生都挤在里面)和一个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操场,打篮球就没法踢足球,开运动会要借用隔着两条街以及一个月坛公园的月坛体育场。上过这个学校的学生都会有过抹不开身的体会。惟一可以让他们引为自豪的是,这栋教学楼是用建人民大会堂剩下的材料盖的,全校师生,无人不晓。后来才知道,人民大会堂工地剩下的材料,不仅盖了这所学校,更盖了颇有气势的军事科学院主楼及前面提到的永安里那几栋九层高的煤炭部宿舍楼和白塔寺附近的一栋居民大楼。挨着月坛体育场的112中,就更不用说了,人称“棒子面中学”,这是一个双关称谓:一者,玉米面的价格当时是0。112元/斤;二者,学校差,廉价的意思。
其实,当年学生毕业以后的出路都差不多。因而学校的条件怎么样,教学质量怎么样,学生和家长都不大介意,介意也无济于事。毕业于四中、14中还是44中,无论是学生及其家长还是局外人,都绝无谁高谁低的感觉,这是一个事实。倒是有不少普通学校,后来沾了按片入学的生源的光,如被国家机关宿舍“包围”的44中,“文革”结束后,升学率与声誉同步跃进,成了一所莘莘学子趋之若鹜的学校,这又是一个事实。但是,话还得两说着,即便不以成绩论,也即便不影响毕业以后的前程,北京的孩子,毕竟是成长和学习在或优或劣的校园中,面对的是不同层面的老师,也给了他们或多或少的心理上的影响,这同样也是一个事实。
复课以后,北京香厂路小学马上干了一件改写历史的大事。1967年12月22日,中共中央、“中央文革”批转了香厂路小学关于建立“红小兵” 的材料,此后,红小兵正式取代少先队,成为全国少年儿童惟一合法的基层组织(此前,小学生也挂红卫兵袖标)。它的标志最初是一种红底金边金字的菱形臂章,用别针别在左衣袖种牛痘—即以前和以后的大中小队干部所佩带的几道杠臂章—的位置。这种臂章原是棉质的,不禁脏,要到综合修理部压一个塑料膜,后改成塑料制品。“九一三”事件以后,一个让孩子雀跃的事情是红领巾的恢复(当时做了绸子和布两种面料的红领巾,由同学视经济条件自己选),但红小兵的名称一直延续到“文革”结束。复课以后入小学,又是头一拨加入红小兵的孩子,有点 “黄埔一期”的意思,“三十八年过去,弹指一挥间”,恐怕都忘不掉当年历史性的一刻。陈庚子,是复课以后入学的,表现积极,很有第一批加入组织的希望,由于家长的株连(受审查),未能遂愿。他还记得,那天躲在教室里,隔着窗户眼巴巴看着别的孩子在操场上举行加入红小兵的仪式,把新发的臂章往袖子上别,他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至今提起来,还挺委屈。其实没过多久,其父“解放”,1968年的“五一 ”,他就成了第二批红小兵。那时能不能加入红小兵,或者第几批加入,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天大的事情。
红小兵取代了少先队,但并没有取代班组织,只是“文革”前“班主席”一职的称谓,改叫班长,班委会委员、小组长、课代表等,依然如故。此外,低年级(一二年级)每个班里,有一两个高年级(五六年级)品学兼优的同学来做辅导员,协助班主任。有个大学同学上小学一年级时,班里的辅导员叫姜雁奴,这个名字有点儿“各”,也容易让人记住,但他一直不解其意。十几年后,我们在学校的宿舍里议论起名的话题,他说起这个名字,上铺有学问的同学告诉他,“雁奴”系一个僻典,指的是人字形雁阵中领班的头雁,寓意不言而喻。
课本:打着鲜明的时代烙印
尽管红小兵被当时的“中央文革”视为“富于革命性、战斗性,有利于推动少年儿童的思想革命化”的组织,但广大红小兵毕竟是学生,而且是小学生,不可能有太大的“革命”作为。作为“文革”期间入学的“当局者”之一,我的记忆中,好像除了随大流参加一些象征性的“革命活动”,如开批斗会,游行,吃忆苦饭,早请示晚汇报等等,还是“以学为主”。当然,那时不会有计算机课,也没有外语课,也不存在一环扣一环的升学竞争因素。但小学的课程设置规范,即使是在“文革”最轰轰烈烈的那几年,也基本没有被破坏。自然,课文里的时代烙印,是抹不掉的。这里照录一本1970年秋季小学五年级下学期语文课本的目录(主课文十七篇):
一 林副主席《在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节选)
二 赞革命油画《毛主席去安源》
三 全球响彻《东方红》万岁万岁毛泽东
四 傣族百岁老人心向红太阳
五 毛主席教导
六 绝不许潘家峪惨案重演
—一位老民兵的控诉
七 红灯记(唱词选段)
八 吃吃喝喝绝不是小事
九 毛主席诗一首
七律 到韶山
十 身居“长工屋”放眼全世界
十一 “打破洋框框”的一曲凯歌
十二 雪山雄鹰
十三 天山脚下的牧马姑娘
十四 毛主席教导
十五 平型关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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