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冷静》第19章


“我,我,我……”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搪塞他,伸出一只手用食指将他倾过来的上半身推回去,道:“你扣我月俸不就得了。”
“不不不。”桓毅摇了摇头,扇子哗的一声打开,恢复了以往的姿态:“像你这类总爱跟别人不一样的就该分给你不一样的活才和你意。”
“你,不让我浇花了?”
桓毅表示不赞同,道:“那太平常,只适合平常的纷纷做。你吗,打扫恭房如何?”我急忙摇头摆手,正要说什么,却又被他打断:“这么兴奋?果然很适合你。”
言罢扇子一收,笑便收敛了,火气挺大的出了大厅。
我望着桓毅离去的身影,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任他渐渐走远。
你大爷!
我本以为桓毅就是一时生气,毕竟还是发小,总有点情意在,再一想他也是找了我那么多年的,总不至于对我太不待见,也就委屈几日此事过去了也就好了。
然在我扫了十几日的恭房之后,我终于绝望了,这样漫长而美妙的旅途,还叫我一个人享受,恕我不解风情。
在我扫恭房的半个月里,听说神秘的顾家长孙顾长风终于拜访了王府一次,管事说那天王府蓬荜生辉,然我在扫恭房,与这位纷纷爱慕多年的顾小公子失之交臂,未能见上一面。
还听说这位顾公子本意是将华君公主这尊大佛送回王府的,谁料这位华君公主来是来了,后来又跟着回去了,来来回回在王府呆了不过一个时辰。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抚了额上的冷汗。
又过了近一个月,就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我们伟大的恪亲王终于消气了,我也终于回到了花园,给纷纷打下手。
然从头至尾,我不明白桓毅为什么命管事大叔阻止我去怡亲王府,更不明白我真去了他为什么发火,我又没去会情郎?
问了纷纷,她亦只笑不语。
唉,男人心海底针啊。
☆、第十六章:入宫
过了十月份,天气便越发冷了,王府里再爱美的小丫头也换下了轻纱,披上较厚的外袍,有些老婆子已经开始做冬衣、纳厚厚的鞋底了。外头的枫树都开败了,枯了一地的落叶。
今日我破天荒起得最早,厢房的门是我开的。
一推开门外头就飘来一阵冷风,吹得我打了几个哆嗦。
冬天来了,等过了这个冬天,我就二十岁了。
前几日的时候王府大张旗鼓的迎了一个老婆子进府,那时我还在打扫恭房,所以不谙世事到没有一睹这位尊贵的老婆子真容。
四处打听了许久才调查出来。这老婆子不是一般的老婆子,她是我们恪亲王的奶娘,还说前几日她是和圣上的奶娘一块儿回来的,两人当初约好了一起去西楚周游,周游了大半年才消停,又约好了一起回来。
外头又吹来一阵风,我拢了拢一衣袖,准备进屋洗漱,老管事拖着年迈的老腿急匆匆的赶过来,见我在门外,大喜:“哎哟,还担心你起不来,孙婆婆找你呢,你快去罢。”
“什么?奶娘?”
大早上起来不经吓。
我望着临轩阁这所屋子一眼,扣门道:“奴婢薄梓馨。”
小阁的门从里面被爽快的推开,雍容的女人就含笑着立在我面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岁,梳着圆髻,额上有两道抬头纹,脸型圆润,穿着浅棕色的长裙,望着很慈善。
她见我生的面容姣好,笑的会心,领着我往里走。
屋里燃着沁人的檀香,这种气氛叫人烦躁不起来。
她坐在贵妃椅上,神态安详,良久才对我说:“薄姑娘,你可知你前主子沈家小姐如今深受段首席的赏识,极力栽培、寄予厚望,瞧这架势当是内定好了的下一届首席乐师,而你,就甘心一辈子蹲在这恪亲王府洗衣做饭、为奴为婢?”
我细细斟酌了这老婆子的一番话,觉得是她心怀不轨。
“我甘心啊。”我答得云淡风轻,然这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只见她突然将半阖着的双眼睁开,偏头看我:“我劝你还是别妄想着王爷会纳你入府,你的情况我一清二楚,区区南殷罪民,还想着与尊贵的北秦皇室有染指,你做梦!”
呵,终于在北秦找到第一个低素质的,轻蔑、仇视南殷罪民的人了。
我见她终于有认真跟我说话的意思了,才不卑不亢的说:“即使我不甘心又怎样?习子宫只招擅琴瑟八音的习子,不招极擅舞乐的习子。”
女人支起半个身子,语气又恢复了原来的平和:“没错,习子宫不招极擅舞乐的人,修子宫招啊。”
修子宫?如果我记得没错,那里的修子应该是圣女候选人啊。
“你想让我进宫做修子?”我用半搀着不可思议半搀着无奈问她。
“你既能在深秋的怡亲王府引来百只灵蝶,将来为何就不能在司命府引来圣女蝶?”
“呵。”我冷笑一声:“你要一个南殷罪民去当北秦尊贵得圣女?就算有一天我能引来圣女蝶,你觉得圣上会同意吗?朝廷众臣能同意?天下能同意?婆婆,你病了吧?”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再者,进了修子宫,你不就可以常常见到你日思夜念的旧主子沈流霜了吗?”
这个老婆子极力劝我进宫,说到底就是怕我再待在王府会把她悉心栽培养大的恪亲王给玷污了,一旦进宫,做不成圣女做修子也须七年才可出宫,七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我就不足为患了,若我当真成了圣女,那更好,圣女一族非嫡亲不得婚嫁,横竖都是她赢。
然我真没想过我会有什么大富大贵受人敬仰的日子,我只想找个简单地方安安心心的生活,三餐不愁,有风景有朋友,就这么过一辈子,真挺好。
“我不会进宫的,不过我答应你我绝不再去招惹王爷。”言罢我转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孙婆婆对着我渐渐离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儿怔。
你以为你不去招惹桓毅桓毅就不再招惹你?
“你想不想知道你娘的玉铛为什么会来自北秦皇室?”孙婆婆的声音从后方传过来,我心一沉,行云流水的脚步蓦地停下,杵在原处,不进不退。
我暗自感叹,这老婆子刨我旧账刨的可真深啊。
“或者说,你想不想知道你娘是谁,她如今是生是死,过得好不好。”她每一句话都像滚烫的开水,灼烧着我每一寸肌肤。
“你还知道什么?”她既然能把帮我修玉铛的大叔都找出来,就一定还知道些别的。
“呵。”她沧桑的眸子闪过一丝得意:“答案就在北秦宫,你要自己去找。”
“后日便是七年一度的修子筛选大会,到时北秦宫门会大开。那日我准你自由,是去是留你自己掂量。”孙奶娘轻摇着贵妃椅,闭目养息。
那日的北秦宫门的确大敞着,妙龄女子都排着整齐的长队,交上手中的玉牌,随即便随着领头的公公进了离门最近的殿里进行验身。最后由司命府的人领着去司命高台考察舞技。通过的遂即便会分配入修子宫。
选修子不想选秀女一般对外貌皮囊要求甚高,只需验明你是处子,身体无残疾隐疾,面容不狰狞就都算过了。
而修子难就难在对舞技的要求,可以说是惨绝人寰人神共愤的。
我展开手心,凝望着这一对精致的玉铛。
想当初从南殷到北秦的那一路,这对玉铛险些落入地痞恶霸手中,如今想来,若当初这对玉铛真的丢了,我的命运就不会与这北秦宫有任何的交织了吧。
娘,我想知道你是生是死,我想知道你过得怎样,我想知道我爹在哪儿,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我紧紧握着手中的玉铛,抬脚进了冗长的队伍。
直到晌午才排到我,我将手中的玉牌交到令官桌上:“恪亲王府薄梓馨。”
“你姓薄?”记录名册的令官抬头望着我。
我点了点头。
即刻,令官收回了目光。
……
我随着大队伍左拐十八弯进了司命高台楼底。
司命高台是整个北秦宫最高的建筑,甚至于高过了中心大殿宣政殿。
登上司命高台就仿佛登上了天与地的交界,伸手就能触碰到蓝天,与鸟儿并肩,在风中翱翔。
问题在于,这一路每个前往司命高台的准修子都有一个随行的乐师,偏我就一个人。
到了司命高台才知道,每个准修子在考察舞技之前是该带个乐师来进行奏乐,然后准修子跳舞,司命府是不会帮忙去习子宫找人来奏乐的。
一批十个上司命高台,其余人在小面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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