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均录(女尊)》第89章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伏灵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这样熟悉的装扮,熟悉的语气,分明……
见伏灵均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望着自己,苏维祯二话没说便跳下马,大步来到车前,抬眸将手伸入车厢道,“维祯扶公子下车可好?”
“不必。”难掩面上的彷徨无措,伏灵均探出身子,终是自己走出了车厢,“本公子有韶溪服侍,你无需如此。”
收回自己的手,苏维祯并未多言,沉默淡然地前行几步,重新跨上了马。
下了马车,伏灵均稍稍舒展身子,看着道路旁静谧的山林,总觉得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在宫中待得久了,他还是有些不习惯野外的事物。
江微乐见二人间似乎仍是有些隔阂,不免开口道,“车厢闷热,公子且移步林间,暂做歇息。待暑气消散,再做打算可好?”
走动几步,伏灵均忍不住向苏维祯投去了目光。望着她在马上的背影,他脑海中却又出现了卫楚瑜在马上的英姿。
心中着实不甘,思索间,他终是释然转而看向江微乐道,“时间本就紧促,哪可如此耽搁。不知江夫人可否与本公子,换乘一匹良驹?”
“这……”
“公子马术生疏,难保独自驾马不会发生不测。若执意乘马,公子自可与维祯同骑,也保得公子万无一失。”她的话语声虽是语调冰冷,但也惹得他面泛温热。
伏灵均垂眸犹豫不决,倒也不知是怎的,竟连与她同乘的勇气也全无。他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原谅他。此时此刻,他只是害怕自己会被美好的假象所欺骗,最终梦醒时,终将一无所有……
“公子,让小的扶您上马罢!”韶溪笑着扶上他的胳膊,徐步行至苏维祯身侧,便颔首在伏灵均耳畔低声道,“主子,这是难得的机会。此番,看来陛下心里准还装着您,大好良机,您莫要再错过了。”
半梦半醒地在韶溪的拥簇下上了马,伏灵均坐在苏维祯身前,后背紧贴着她的胸膛,极为不自在。
许久不曾与她有过亲昵之举,纵然只是同乘,他却仍是不适应。
将手中的疆绳递与伏灵均,苏维祯环过他的身子,也抓上了一截疆绳。稍作调整,她方才回眸开口道,“江姐,一切已安顿好,可以启程了。”
“好!韶溪,你也快回马车上,大伙准备走了。”江微乐点头应道,又提醒了一下地上站着的韶溪,方才策马向远处方延瑞她们行去。
紧贴着伏灵均,苏维祯担心他受热,便稍稍将身子向后挪了些许,暂且留了空隙与二人。哪知,感受到她后退,伏灵均却觉得心头一紧,唯恐她会下马再度离开他,便又向后靠了靠。
被他的身子重新贴上,苏维祯心里倒是有了分寸。微微一笑,她凑近了他的耳畔,低声道,“当心,抓紧疆绳。”
“我们将要行去何处?”听见她的话语,他不安地侧眸问她。
“先陪我去见一位故人。”苏维祯答道。
……
夜色已是沉静如许,众人经过几日的策马奔波,终是在子夜前抵达了山林间,这座宁静的小寺。
带着一行人来到寺院的侧门前,她纵身下马,望着这熟悉而陌生的斑驳院墙,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
借着门前微弱的烛火,苏维祯徐步来到门前,心底一横,终是抬手触上那锈迹斑斑的门环,轻轻叩了叩。
在昏暗的夜色中伫立,许久过后,她才听到院内传来的些许声响。
“几位施主,天色已深,不知有何贵干?”老旧的门被人拉开来,只见一位穿着素色僧衣,模样清秀祥和的比丘尼,大方得体地俯身见礼问道。
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将目光停留在她眼角的朱砂痣之后,苏维祯不禁缓缓开口道,“淳清,你可还记得我?”
微微一怔,女子将手中的灯笼提得离她近了些,打量她许久。忽然间,她大惊失色,竟错手丢开了灯笼!
“维祯师姐,你居然回来了?”她惊愕之余,终是喜极而泣。
点点头,苏维祯终是安下了心,“我听闻寂行师太回了寺里,故此想要见她一面。现在师太可就寝了?”
“师母她近年在外云游,落了寒病,身子有些不好。我看,还是等到明早,师姐再去拜见师母罢。”淳清面露为难之色,“夜里山风大,你们先进来。夜里我给你们安排几处厢房,供你们歇息可好?”
“有劳。”苏维祯点头应道,复而转身看向了众人,“大家且随淳清去选个下榻之处罢,明早我办过事后,再重新上路。”
“我倒是头一次在庙里过夜,有意思。”江微乐笑着便扛着包袱下了马,看向淳清道,“小师傅,辛苦你了。”
转身回到伏灵均身侧,苏维祯亲自扶着他下马,转而又向淳清介绍道,“这是我的夫君。”
“公子灵气独秀,不似池中之物。”淳清只是看了伏灵均一眼便口出此言,惹得苏维祯与伏灵均皆是大为诧异。
与大家一起进了慈光寺,苏维祯的记忆似乎一直停留在了那日,褚宛懿联同齐军放火烧山,那漫天的火光……
经过重新修缮过后,院落里与昨日并无两样。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她站在这片土地上,总觉得有千般得不真实。
☆、正文 第99章 慈光难寻
因是在寺中,夜里苏维祯并未与伏灵均同居一室。独自住在寺中为香客提供的厢房中,她辗转反侧几乎整整一夜,心内思绪万千,根本难以入睡。
直到清晨,天蒙蒙亮,她似乎隐约听见了外面传来的晨钟声与隐隐诵经声,心中这才感到踏实了些。
换了身干净衣衫,苏维祯将一切打点妥当之后,便推开房门大步来到了院中。
这会子,众尼皆在殿中做早课,院里冷清得紧。而随行来的众人,锦衣玉食惯了加之昨日劳累,也并没有早起。
苏维祯站在院子里,抬头远远望着殿内那些身影,不由得又想起了昔日的自己。寂行师太不愿为自己剃度,自己只能日复一日地做着打扫工作,从没有机会与大家一起做早课。
默默站在那里,聆听着诵经声与木鱼声,任由晨露将自己的衣衫打得发潮,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直到天际渐渐泛出鱼肚白,山林间的鸟鸣声不绝于她耳畔之时,殿内终是走出了三三两两的比丘尼。
“维祯师姐!师母请你去禅房说话。”笑嘻嘻地踏出大殿,淳清见苏维祯正在殿外站着,便兴高采烈地唤道。
谁知,她的这一声,却引来了不少目光。
“苏维祯回来了?”
“她还活着?”
接受着各种异样目光的洗礼,苏维祯紧紧攥着拳头,仅当做无事人一般,随着淳清向后院的禅房行去了。
……
“师母,维祯师姐来了。”轻轻叩门,淳清附耳听见里面的应答声后,这才动手推开了房门。
揣着些许惶恐,苏维祯跟着淳清一前一后地步入禅房,只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唯恐再被师太轰出此处。
盘腿而坐在蒲团之上,手中正握着一串念珠。眼角爬上了岁月的痕迹,寂行师太面容消瘦,似乎这几年在外云游,着实受了不少苦。然而,四处行善所得的福缘,自也让她心内安适自得。
“维祯拜见师太,多年不见,不知您可安好?”掀开下摆,她骤而跪倒在地,热泪霎时上涌。“上次维祯行得匆忙,尚未来得及答谢您的救命之恩。如今……”
“倘若知晓救你一命,竟会害了更多人的性命。贫尼又怎敢做出这愚蠢之事呢?”合眸幽幽开口道,寂行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贫尼所识苏维祯,心存善念,待人宽厚。如今,面前这背负了千万条士兵性命的人,理应是大燕的皇帝褚宛翕,不是吗?”
“师太……”
“当年你虽落难逃亡,但心中尚存慈悲之心。如今,你虽坐拥大燕江山,但那周身杀戮与贪念之气,着实让人嗤鼻。褚宛翕,在你有了争夺皇位的念头之时,苏维祯就已经死了。”寂行师太似乎根本不愿意听见她的话语,“蔽寺简陋,还请皇上移步罢。淳清,送客。”
被她们二人的对话骇得不轻,淳清方回过神来,却被寂行告知要送客。见状,她并不敢忤逆师母的意思,便轻然俯身扯了扯苏维祯的衣衫,“师姐,我们走吧。”
“师太此言,着实耐人寻味。”抬步跨入禅房之中,伏灵均面上自信儒雅的笑意,却让人极为捉摸不透。
听见男子的声音,寂行师太不免一怔,骤然睁开了双眸。细细端详着面前的男子,若有所思的她,神情渐渐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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