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封城》第47章


才说的话听进去。
南宫火麟向自己的外甥做着鬼脸,好奇地逗弄着它:“你怎么长得这么难看呀,眼睛怎么这么小啊,腿怎么这么短啊,你是不是从蛇蛋里孵出来的呀,你爹爹把你孵出来的是不是……”
小娃娃才不难看,相反它粉嘟嘟的小脸,莲藕似的小手小脚,可爱极了。它听不懂,在空中扑腾着小手小脚,咿咿呀呀地跟舅舅“对话”,“说”兴奋了,口里还时不时喷出点口水到舅舅脸上。
青颜看到这场景,不禁满头黑线:“有你这么逗孩子的吗?”
“青颜姐,它爹呢?”南宫火麟放下手中的娃娃,转身问青颜,“竹娆恢复过来了吗?”
问完心下又想,没恢复过来怎么生出这胖胖的儿子,这两个这几年最是逍遥,心宽地连小孩都舍得生了。
“竹娆他不残不废,健全,健全。他去审神司给南宫家参加灵武大会的人报名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吧,”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南宫火麟一眼,“这些年南宫家还是有些实力强劲的修灵之士加入的,说不定,能帮你把赤焰银鞭夺回来。”
灵武大会十年一次,又叫做洗牌。各路好汉在审神司的监管下正规比试,车轮战,赢的人可拿走输的人的灵器。审神司此举,是鼓励正当比武,有能力者得灵器,避免不正当的江湖厮杀掠夺,多伤性命。
南宫火麟眼角闪过一丝黯淡:“无所谓,反正我也用不了。”
青颜正想上前安慰,竹娆却在这时回来了,他没有看到里屋的南宫火麟,一进门,就心急火燎地道:“青颜你猜我刚才在审神司打听到什么?封城她居然在平宁城,还在审神司谋了一份差!”
听到这话,青颜没有马上喜出望外地迎出去,而是迅速在南宫火麟耳边说了句:“快跑!”
南宫火麟显是被竹娆的话惊到了,愣愣地出了神,他只觉心里涌出了巨浪,急速迸发到头顶,哪里还有力气跑。
几秒钟的功夫,竹娆已经进到屋内了,看到南宫火麟,他脸上的笑容悬到了半空中,接着是一个狠狠的拳头。
“真是巧啊你也在这儿!”一拳没打够竹娆还想再补一拳,被青颜拦下了,他周身散发着汹涌的灵力,“把我徒弟害成这样,还正愁找不到你算账呢!”
南宫火麟没有躲避,这一拳也是结结实实,他很久没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
“对不起。”
唔,他也很久没听到这三个字从自己口里说出的声音了,多久?大概是一辈子吧。
竹娆当然明白南宫火麟的苦衷,他也明白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可他爱徒心切,根本接受不了他走后尹封城遭遇的一切。
他“蛇精病”的一生里,曾经有过许多的大胆设想,比如青颜也许一直是男扮女装,有一天也许会在男澡堂子里看到青颜也说不定。比如南宫见月其实已经好几百岁了,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受情劫来的。比如,他最好的兄弟南宫火麟娶了他最疼爱的傻徒弟可好?
不娶也就罢了,何苦把人家伤成这么个让人心疼的境地,南宫火麟心肠再硬,真不会疼吗?
南宫火麟最后还是在青颜的“掩护”下出了客栈,他摸着被打碎的眉骨往水龙局住的客栈走,心想,这个样子应该是挺窝囊的。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既好听又温柔,听上去很是关切:“不要紧吗?包扎一下吧。”
转身一看,是薛灵凤。
深冬,她在积雪遍布的长街上着一袭及地的红裙楚楚地站着,红色织锦羽缎的斗篷,边缘是一圈雪白色兔毛,包着她一张红彤彤的玲珑小脸,煞是惹人心疼。
三年未见,比之于以前添了三分成熟,两分风韵,还有一分隐隐的愁怨。这愁怨,大抵是因为重逢南宫火麟,旧时的恩怨情仇统统袭来的原因,薛灵凤小心隐藏着这份愁怨,南宫火麟却偏偏看得出来。
美人含愁,这要是以前,南宫火麟哪里受得了,可如今,他心里想得更多的是,看到薛灵凤,那必是薛家来了,薛家既来了,那南宫云霆,会不会也来了?
而竹娆说,封城也在平宁城……
正想着,薛灵凤已经走上前来,拉着他就往医馆里走。
南宫火麟想到三年前没有如约娶她,分别时对她也着实是决绝,不免生出几丝愧疚,任她拉着进了医馆上了药。
薛灵凤一路上诉说着这几年的经历,因为三年前的事,她和家里闹不好,一个人出走,游历了三年。她此次来平宁城是一个人来的,可是薛家人马也来了,薛老爷子几番劝她,才终于留下她和薛家人住在一块。至于南宫云霆是否有来,她并不知晓,只是听说他这几年凭着雷电猎豹攻城略地,好不威风。
医完了伤,南宫火麟送薛灵凤往客栈走,夜深人静,冬天的风又烈又寒,南宫火麟给薛灵凤弄了个汤婆子拿在手里,薛灵凤也要南宫火麟拿着一个,他拗不过,只好一人拿着一个汤婆子往回处走。
看薛灵凤一路从容坦荡,完全没有因为三年前南宫火麟既悔了婚又赶她走而积怨在心,南宫火麟心里好受了一些,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怪我吗?”
薛灵凤怔了一怔,脸更红了:“如何怪一个深爱的人呢?你教教我?”
☆、别时茫茫见时惘
已是夜深了,审神司的卷宗室里只有尹封城一个人还在伏案忙碌。
三年前拿到玉牌的那一天,她欢天喜地,本以为会被安排和冢傲一起探查奇难怪案,亦或者,和展卓一块儿,制裁犯罪凶手,又或者和耄耋一块儿……耄耋是干什么的,她也不知道。
但现实往往在给她一个幻想后再来一记当头棒喝,她被安排在暗无天日的卷宗室管理卷宗。
尹封城再也想不到比在卷宗室还枯燥乏味,磨人性情的活了。这三年她所做的,无非就是将种种完结或者搁置的案子梳理誊抄,整理成卷宗,分类存放起来。
这工作不费脑子,偏又极其苦重,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案子等着她整理,更别提每个月,还有从各地的分部送来归档的案子。偌大的卷宗室像迷宫一样盘根错节,而管理人员,却只有她尹封城一人,忙起来就在这书堆里睡上几天,也是常有的事。
好在卷宗室门庭冷落,过了的案子鲜少有人问津,尹封城经常马虎行事,胡乱誊写一通,或者胡乱归属案子,也是常有的事。
但有一个人,却是这卷宗室的常客。
尹封城整理完今天的最后一份卷宗,攥了攥手上的玉牌,走到门口张望了一番。
那个人常来借阅新整理的卷宗,他使的玉牌,是印有审神司特殊标志的玉牌,有权限借阅任何卷宗。只需将玉牌押在尹封城那里,归还的时候再取走即可。
尹封城手里攥着的,便是他的玉牌,玉牌上的名字,却是“无名”。
由于他总是还了一卷又立刻借出第二卷,这特殊的玉牌,也就常年搁在尹封城手里没有归还给他过。
人没有来,尹封城又伸长脖子往街上看了看。到今天为止,他已经有六十天没有来了,再不归还卷宗,这玉牌可要上交了。
尹封城搓搓手,里外踱着步,有点不耐烦,但还是不死心,想等他出现。
果然,就在尹封城第三次踱步出来时,那个人出现了。
“真是抱歉让你等得这么晚。”那人取下斗笠,露出一张剑眉星目,无比英俊的脸。每每看到这张脸,尹封城总觉得,那些个戏文里英雄,侠士,就该统统长得这个样子。
“我也不是刻意等你的,干活干到这么晚的。”她一颗心放了下来,却还是语气冷淡,“要借什么?”
“昨天审的侵害少女案。”无名的声音和表情都些疲惫。
听到“侵害少女”四个字,尹封城心里一怵,但立刻又平复下来,找来了整理好的卷宗交给他。
毕竟这三年誊写过类似的案子太多了,一开始几乎是颤抖着手,看都看不下去,但后来慢慢就习惯了,渐而对这类事,变得冷静,甚至冷漠了。
卷宗室几乎装着这个世间最最黑暗肮脏的东西,她天天消化这些,最后不得不接受这世道,就是这个样子。
如何面对?只能冷漠。
她渐渐学会冷漠地看待别人的遭遇,也冷漠地看待自己的遭遇,一颗心用一层坚硬的冰罩起来,不触碰那柔软的地方,就什么都好。
“多谢了。”无名拿着卷宗准备离开,走到门前又快步转身回来,解下自己的斗篷给尹封城,“外面有些冷,想是又要下雪了,这个你穿着回去。”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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