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的十年》第59章


后大大方方走过来塞给我一封信,然后不慌不忙地走了,他们说她叫陈芸芸,家里很有钱,我看都没看,就把信扔掉了。
“我跟你说这个,可不是炫耀。”
病床上夏小满呼吸均匀,目前来看各项指标都还平稳,应该快要醒过来了吧,我对自己说。
军训结束,就要开始高中课程了,我在宿舍里陈柏毅的床上看到一张没填完的座位表,夏小满和她的好朋友纪晓梵,第一组第五排,她们的后面两排还没有排上谁,我直接拿着笔,把我和陆炜的名字填在了她们的后面。
她上别的课都很安静,只有到英语课的时候,会跟着老师的节奏说话,回答老师随口抛出的问题,我一点都不觉得她吵,相反,我还会分散一些精力去听她的声音,看来导致我英语不好的原因,她也有一份。她一定是享受其中,觉得老师就像是只对着她一个人在讲课,这样的感觉我有时候在物理课也会有,但物理老师大多时候讲得太慢,就让我失去了听课的兴趣。
我想起那次英语小组表演,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开口把很多英语句子背下来并说出来,对我来说,是难如登天,纪晓梵似乎也没什么兴趣,是个可以争取的盟友,夏小满英文好,根本就不能理解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就算了,陆炜这个家伙,那么起劲是要干什么?
为了避免他们要演《哈姆雷特》这样的,我索性提出演《龟兔赛跑》,而且我演兔子,只说一句台词。
看到她一脸的无奈,我只能迅速转身。
真是见鬼了,我的智商和人际交往的能力,怎么在她面前就那么不堪一击。
她下课喜欢呆在教室里,我也就跟着变得喜欢呆在教室里,她的同桌,好朋友纪晓梵,简直就是个男生,吵得要命,这两个人怎么能关系这么好?
如果有好的机会,比如她掉东西了让我帮捡,我就可以回头去跟她说话了,但都没有这种机会。
刚适应高中的生活,期中考试就来了,成绩发下来那天,我感觉自己背后特别安静,气压极低,趁着把卷子往后传的机会,我偷偷看了一眼,她那脸皱的,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一定是物理没考好,就像我的英语一样。
看着这张打着一串红叉叉的试卷,我摇摇头叹了口气,那些蝌蚪文分开来看就会,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但我再差也就是这样了,不像她的物理,如果基础打不好,接下去越来越难,可就麻烦了。所以我鬼使神差地跟着她,看她一个人往田径场那里走去,魂不守舍的,真是让人放心不下,连我这么紧地跟在后面都没觉察,这个笨蛋。
她绕着跑道一圈一圈在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坐到一处阴凉的台阶,目光不离地看着她。
午睡的铃声响了,她猛然回过神,穿过田径场的中间,我想她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大概就看到我了,因为她停了一下。等她走过来的时候,她又像是刚刚才看到我一样,我忍不住笑了。
原来她也像我一样,会觉得紧张。
我们就这样,什么都没说,静静坐了一个中午,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其实我也想了很多,想着英语还有没有提高的必要,如果精力投到物理竞赛上,拿个全国奖保送,英语再差又要什么紧。但我也想了,将来如果要出国,英语还是必要的,一想起那些像紧箍咒一样的英语听力,真是让我头疼。
学校广播放着周杰伦的《蜗牛》,我终于在遇见她的第四个月,主动跟她说:“以后,我帮你补物理,你教我英语,怎么样?”
☆、就这样等到了你(二)
我永远会记得,跟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的那种感觉。
高考逃不掉可恶的英语考试,我必须得提高我的英语成绩,既然已经说好了要互相帮助,我当然要履行承诺。
所以我找了一道不会的题,转过身去问她。
其实她在跟我讲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已经能理解她的意思了,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泛红的双颊,我没忍住想多看久一点的冲动,但我又不能偷偷摸摸地瞄她,也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只好“质疑”她的答案。
她有些着急,说着说着,就把我的笔叼到嘴里去了。
我愣住了。
而她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异常,发现了她自己叼着的是我的笔,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要安抚她,不过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手一抖,笔掉在地上,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她迅速弯腰,我即刻低头,同时想要去捡那支笔,最后是同时撞到了彼此的额头。
我和她相距不过三寸,我能从她眼睛里看到自己,也能从她呼吸中感受得到,也许我在让她变得紧张。
她“哧溜”地跑出教室,陆炜阴阳怪气地调侃我,我却只顾着看她在教室外用手掌在脸庞不断地扇着无用的风,手里拿着的是残留着她温度的那支笔。
那天晚上,她到了我梦里,我又一次握住她柔软的手,又一次贴着她发烫的额头,然后我靠近她水润的嘴唇。
我不记得梦里我有没有吻到她,只知道我醒了,那一夜,我便再没法睡着。
“她没有多漂亮,也不是最聪明,至少在理科上没有一点天赋……”墙上的时钟随着太阳光跑进来的路径在变化着,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握着她的手却没舍得松开:“我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我猜是暑假在那个音像店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就给我施咒了,她的笑我觉得好,她的恼我也觉得好,她的失落、她的冷淡、她的执拗,我都觉得好。”
寒假虽然只有一个月,我却觉得长了。
问来她的号码,放假第二天我就打过去了,不得不说,只要涉及到她,我的智商真的有些降低,居然挑了个晚饭时间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他一说“喂”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的愚蠢了,我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说话了,所以电话那头问“找谁”的时候,我就只知道把话筒一放,挂掉了。
后来我学聪明了,挑白天上班时间打过去,就是她接的电话。电话和网上聊天已经不够,我想见她。十五六岁的我,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一个人。
得找个好借口,我跟陆炜打完球,瘫坐在球场上的时候,我问他,想不想去找纪晓梵玩。
他看我的眼神很诡异,一整瓶的矿泉水就这么灌下去,然后贼兮兮地挤兑我。
随便他怎么说,只要答应就行。
“那张大头贴合照,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留着,我可是一直留着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我拉开内层的拉链,拿出那张红色做底,被纪晓梵说像是结婚照的那张被我后来过塑过了的大头贴照,放在她枕边,白色床单上,我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手背滑过她脸颊,她比照片上的那个人消瘦许多:“那天晚上,我们拍了一版又一版的大头贴照,多亏了陆炜的提议,我才有机会跟她呆在狭小的帘子里面,我故意调了很久,她一直小声地问我好了吗,我一直都说还没调好,整来整去,最后端正地拍了这张照片。”我看着病床上的她,跟刚从手术室推出来时没有两样的依然是闭着的眼睛,放心地说:“你知道吗,当时我是预谋好了的,才选了这张红色的底……你想看吗?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了……”
不管怎么哄,病床上的人还没有睁开眼,我从床头柜上拿了水杯,喝了两口水,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她的生日太好认了,不需要特别地去记。
她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下晚自习我走得特别晚,黑了灯还在教室里,把一张周杰伦的CD塞在她抽屉里。
晚上回宿舍,陆炜问我要不要帮她过生日,我问陆炜“她是谁”,陆炜白了我一眼,说我再装傻,就不叫我了。我只好言归正传,跟他商量着订一个多大的蛋糕。
我承认,那一整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我想知道她看到CD后是什么反应,想知道她喜欢不喜欢这个礼物,好几次假装路过她座位,眼角瞄一下她,发现她都在埋头做题,第一次第二次我还被骗过去了,第三次才注意到,她根本就只是在纸上画圈圈。
一张CD就能把她搅得心神不宁,我好几次都差点想要跟她说了,最后还是忍住。
好不容易等到晚自习,蛋糕已经在小卖部的冰箱里冰着了,我做完该死的试卷,才一抬头,就看到她被她们宿舍的人叫出去了。
我站起来看出窗外去,居然是个男的在找她,这就算了,还把人叫走了。
我都想骂陆炜了,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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