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被诅咒的孩子》第23章

哈　利
我承认，我也有错——不该认为斯科皮是伏地魔的孩子。他不是一团黑云。
阿不思
对。
哈　利
我把地图锁了起来。你不会再看见它了。你逃跑后，你妈妈让你的房间完全保持原样——你知道吗？不肯让我进去——不肯让任何人进去——你真的把她吓坏了……也把我吓坏了。
阿不思
真的把你吓坏了？
哈　利
是啊。
阿不思
我还以为哈利·波特什么也不怕呢。
哈　利
这就是我给你的感觉？
阿不思看着自己的爸爸，努力想理解他。
阿不思
斯科皮可能没有说过，我们干预第一个项目失败之后穿越回来，我突然到了格兰芬多学院，但你我的关系没有任何改善——所以，我分到斯莱特林这件事——并不是我们之间出现问题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哈　利
是的。我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哈利看着阿不思。
你还好吧，阿不思？
阿不思
不好。
哈　利
不好。我也不好。
第三幕第十二场
梦境，戈德里克山谷，墓地
小哈利站在那里，看着一块被一束束鲜花覆盖的墓碑。他手里拿着一小束花。
佩妮姨妈
快去吧，把你这些难看的小花放下，然后我们就走。我已经讨厌这个寒酸的小破村子了，真不知道我怎么产生了这个念头——戈德里克山谷，狗不拉屎山谷还差不多，这显然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快去吧，快点儿，快点儿。
小哈利朝坟墓走去。他又站了片刻。
我说，哈利……我可没时间陪你磨蹭。达达今晚有幼童军的活动，你知道他最讨厌迟到。
小哈利
佩妮姨妈。现在他们的亲戚就只剩下我们俩了，是吗？
佩妮姨妈
没错。你和我。是的。
小哈利
而且——他们当时不招人喜欢？你说过，他们没有什么朋友？
佩妮姨妈
莉莉试过——愿她安息——她试过——这不能怪她，但她没有亲和力——天生惹人讨厌。是因为她的强势，她的——态度，她的——行为做派。还有你爸爸——令人反感的男人——特别令人反感。没有朋友。他们俩都没有朋友。
小哈利
所以我想问问——为什么有这么多花呢？为什么他们的坟墓上全是鲜花呢？
佩妮姨妈环顾四周，仿佛第一次看见了所有这些鲜花，顿时深为触动。她走过去，坐在妹妹的墓旁，拼命克制内心涌起的阵阵情感，但还是被压垮了。
佩妮姨妈
哦。是的。嗯，确实有——几束。肯定是风把它们从别的坟墓吹过来的。或者就是有人在搞恶作剧。没错，我认为那很有可能，某个小混混闲得没事干，四处溜达着把别的坟墓上的花都捡起来，扔在这里——
小哈利
可是花上都写着他们的名字呢……莉莉和詹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所做的……莉莉和詹姆，你们的牺牲——
伏地魔
我嗅到了愧疚的味道，空气里有一股愧疚的恶臭。
佩妮姨妈（对小哈利）
快走吧。快离开这里。
她把哈利拉回去。伏地魔的手升入波特夫妇墓碑上方的空气中，他的身体也随之浮现。我们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身体呈现一种恐怖的、锯齿般的形状。
我就知道。这个地方很危险。我们越早离开戈德里克山谷越好。
小哈利被拖离舞台，但他把脸转向伏地魔。
伏地魔
你仍然用我的眼睛在看吗，哈利·波特？
小哈利心绪烦乱地退场，阿不思从伏地魔的袍子里冲出。他绝望地朝爸爸伸出一只手。
阿不思
爸爸……爸爸……
传来蛇佬腔的话语。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然后一声尖叫。
这个时候，从剧场后方传出萦绕在每个人耳际的低语。说话的那个声音，毫无疑问是伏地魔的声音……
哈——利·波——特……
第三幕第十三场
哈利和金妮·波特的家中，厨房
哈利状态极差。完全被他认为梦中所揭示的东西惊呆了。
金　妮
哈利？哈利？怎么回事？你刚才在尖叫……
哈　利
它们并没有停止。那些噩梦。
金　妮
不可能一下子停止的。这段时间压力太大，而且——
哈　利
可是我从来没有跟佩妮姨妈一起去过戈德里克山谷啊。这不——
金　妮
哈利，你真把我吓坏了。
哈　利
他还在，金妮。
金　妮
谁还在？
哈　利
伏地魔。我看见了伏地魔和阿不思。
金　妮
和阿不思……？
哈　利
他说——伏地魔说——“我嗅到了愧疚的味道，空气里有一股愧疚的恶臭。”他在跟我说话。
哈利看着金妮。他摸摸头上的伤疤。金妮神情大变。
金　妮
哈利，阿不思仍然有危险？
哈利脸色发白了。
哈　利
我认为我们都有危险。
第三幕第十四场
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宿舍
斯科皮怪吓人地俯在阿不思的床头。
斯科皮
阿不思……嘶嘶……阿不思。
阿不思没有醒。
阿不思！
阿不思突然惊醒。斯科皮哈哈大笑。
阿不思
舒服。用这种方式醒来，舒服，又不吓人。
斯科皮
你知道吗，说来再奇怪不过，自从我去过那个最最可怕的地方，我现在对恐惧已经有相当强的免疫力了。我是——神勇无畏的斯科皮。我是——无忧无虑的马尔福。
阿不思
很好。
斯科皮
我的意思是，通常说来，受到监视，长期被关禁闭，换了以前我肯定崩溃了，可是现在——他们充其量还能怎么着？把发霉的伏魔头召回来，让他折磨我？不会啦。
阿不思
你心情好的时候挺吓人的，你知道吗？
斯科皮
今天魔药课上，当罗丝朝我走来管我叫面包头时，我差点儿拥抱她。不，不是差点儿，是真的想拥抱她，结果我的小腿挨了她一脚。
阿不思
我觉得，无所畏惧好像对你的健康没有什么好处。
斯科皮看着阿不思，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斯科皮
你不知道重新回到这里有多好，阿不思。我恨死了那儿。
阿不思
除了波利·查普曼追求你的那些片段。
斯科皮
塞德里克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阴暗，危险。我爸爸——完全对他们俯首听命。我呢？我发现了另一个斯科皮，你知道吗？有权有势，盛气凌人，心狠手辣——人们都害怕我。似乎像是我们都受到了考验，我们都——失败了。
阿不思
可是你改变了局势。你得到机会，把时间变了回来。把你自己也变了回来。
斯科皮
这只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样。
阿不思仔细领会这句话。
阿不思
你认为我也受到了考验？是吗，是吗？
斯科皮
没有。暂时没有。
阿不思
你错了。我不是蠢在穿越回去一次——每个人都会犯那个错误——我蠢就蠢在狂傲自大，穿越回去两次。
斯科皮
我们俩都穿越了，阿不思。
阿不思
为什么我铁了心要做这件事？为了塞德里克？真的吗？不是。我想要证明一些东西。我爸爸说得对——他并非自愿去冒险——怪我，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你的话，世界可能变成了黑魔法的天下。
斯科皮
可是并没有啊。不仅要感谢我，而且也要感谢你。当摄魂怪侵入——我的脑海里时——西弗勒斯·斯内普叫我想想你。也许你当时并不在场，阿不思，可是你在战斗——跟我一起并肩战斗。
阿不思点点头，被这番话感动。
还有拯救塞德里克这件事——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馊主意——至少我不这么看——不过，你知道——我们绝对不能再去尝试了。
阿不思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
斯科皮
好。那么，你能帮我把这个毁掉吗？
斯科皮把时间转换器拿给阿不思看。
阿不思
我记得你明明告诉大家，说它已经沉入了湖底。
斯科皮
没想到吧，无忧无虑的马尔福竟然还是个谎话大王。
阿不思
斯科皮，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斯科皮
告诉谁？部里以前保留这东西，你真的能相信他们不会再把它留下？只有你和我体验过它有多危险，这意味着你和我必须把它销毁。我们做的事，没有人能做到，阿不思。没有人。是的，（微微有点骄傲地）现在应该让时间转换器成为历史了。
阿不思
你这段话说得很得意嘛，是不是？
斯科皮
我琢磨了整整一天呢。
第三幕第十五场
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