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下》第18章


上河虬抬眼四顾。他没想到这几个小蟊贼还有这种手段,居然掌握有“沙丘”这种大名鼎鼎的古阵法。不过也是他过于轻敌了,如果他愿意谨慎一些,云海慢慢查探,则绝不至于落入“沙丘”的陷阱。
上河虬不懂阵法,但他知道几乎所有的阵法都有一个生门,生门就是生路,他只需要找到这条生路,就可以毫无疑问的脱困。小蟊贼们既然可以用“沙丘”困助住他,就说明他们还没走远,自己也许还可以追得上。
他的想法一般来说是对的,几乎所有的阵法都的确有一条生路,可唯独“沙丘”是个例外,沙丘是一个困局,一个囚牢,它没有生路。要想破开“沙丘”,唯一的办法,就是凭靠自身的修为境界,强行毁灭宫殿,破画而出。
上河虬抽出腰间的“牧刀”。他的祖先是给人牧牛的贫民,因缘巧合之下发迹后请大匠打造了家族的宗刀,取名为“牧刀”,以示不忘本。宗刀,就是家族世代传承的刀。与之相类的还有宗剑。
上河虬真元鼓荡,摆出“破军”这般凌厉的起手式。朝宫门出斜斜一挥,一道霸烈至极的刀气猛然震荡而出,激起一片风尘。
……
“我的‘沙丘’可以困住他一柱香的时辰,一柱香后,他必定能破画,到时一切皆休。”遗玉站在画外,看着画。
上河虬虽然没有当年那位赵国先王的雄才,但却有着超过他的修为,所以上河虬破开“沙丘”是迟早的事。当然,如果是一笔师兄亲自来此的话,上河虬插翅也难逃。说不得又要重演一番千年前的历史,被活活饿毙在沙丘宫。
唐轲看了一眼遗玉,见他一副镇定的模样,觉得这家伙说要杀上河虬大概是认真的,于是问道,“要杀他,我们该怎么做?”
在他看来,观星和妙识之间的境界差距是不可弥补的。换言之,观星想要越境击杀妙识,是不靠谱的。它们之间的差距宽阔如大河。
“唐君稍安勿躁。”危月说道,“古代的名将们不都是这样吗。决战之前镇定的饮酒自若,表现出无足轻重的样子,实际上心中早已胸有成竹。帅帐外的武士们就等着将军喝完最后一滴酒,掷杯为号,执行必胜的命令。”
唐轲无奈说道,“危月你不该去唱戏,你该去写戏。”
……
上河虬依旧困在画中。
宫殿内早已没了富丽堂皇的模样,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刀气纵横。
他有些累了。
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他举起刀。
刀身燃烧。
这是“焚刀”。先前周扼在危楼里想用而未能用的刀法。家臣都会的,上河虬身为家主,自然更会。
可是他不想用。原因正是因为这一刀太霸道,太决绝。而他自己本身又是强大的妙识境。
这是一个问题。
“沙丘”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纵横不过百步。在这样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身为妙识境高手的上河家主若用焚刀破画,那么在破画的一瞬间,他将遭到“焚刀”的反噬,身体将会收到大创。
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怕追不上了。
其实就算不用焚刀,“沙丘”也困不住他多久了。可是他不知道。
上河虬举着刀,就要劈下去。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小子不才,见过上河家主。”
上河虬疑惑的放下了刀,他想看看是谁在说话,然后问他们些事。
……
上河虬和周扼都会“焚刀”。
他们都想用“焚刀”。
可是他们都没有用出“焚刀”。
所以,他们的结局,不会不同。
……
所有的反派都死于话多。
……
……
'(第二十章 先生的剑)'
唐轲自殿角缓缓转来,他也进了画。
上河虬瞳孔一缩,“就是你杀了我的家臣?”
“不是我,是我们。”
上河虬狞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止一个人。怎么,想要检举同伴吗?若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免你一死。”
唐轲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来检举的,我是来切磋的。”
“切磋?”
“嗯,切磋。”
“哈哈哈哈!”上河虬大笑,“一个观星中境的小辈也敢挑衅妙识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无知无礼啊!”
唐轲摆摆手,说道,“上河家主误会了,我不是来和你切磋的。”
“不是和我?”上河虬四顾;“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别人,但有刀。”
“刀?”
“听说牧刀是你们上河家的宗刀。”唐轲眉眼陡然变的锋利起来,“我唐家也有一把宗剑,不知与你上河家的宗刀相比如何——上河家主,请多指教。”
说着,缓缓地抽出腰畔的长剑,青铜色的剑身在殿角昏暗的灯光下古拙威严!
“夜居!唐家?”上河虬眉头一皱,“你是唐轲!”
唐轲吹吹额前的发,笑意惫懒,“没错,就是我。”
……
“唐轲其实是唐家的少主。”危月看着遗玉,说道,“唐家是凉州大族。千年前曾在凉州建国,是凉州唯一的君主。”
“你一早就知道唐轲是唐家的人?而且还是少主?”
“‘夜居’可是唐家的宗剑啊。”危月笑道,“能拿着唐家的宗剑到处跑的人,而且又是这么的年轻,不是唐家的少主又能是谁呢?”
“用唐家少主的身份去拖累上河虬,上河虬必定心生忌惮,如此我们便会有机会。”
他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是期待啊。如今的霸主对决古老的君王,虽说是注定的结局,但还是很精彩啊。”
……
唐轲很辛苦。
对面的上河虬是强横不可匹敌的妙识境,以区区观星对决妙识当然是不可能之事。但是如果双方关系微妙的话,情况也许会不同。
唐家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贵族,渊源古老,就连上河家当年也只不过是唐家脚下的一介仆臣,衣襟上都散发着一股子青铜的味道。虽然王权不再,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而上河家是新晋的强势家族,主宰上河,在凉州权势辉煌。两者碰撞在一起,虽然有火花,但必定不会燎原。因为双方都心存忌惮。上河家不知道古老的王室还存在有什么保全血脉的手段,衰落的唐家也没有底气去挑战上河家的威权,如此便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和相对的安宁。
上河虬一边随意地挥刀,一边得意地大笑着。能够这般耍弄古老地唐家的继承人,这让心理上他十分快意。要知道,这可是上河家当年的主人啊。
他是不敢把唐轲怎么样,但是羞辱一番还是可以的。他如今也不怕这几个小蟊贼跑点了,没人敢把唐家的宝贝少主留在后面断后,除非是找死!
所以,其他人肯定在附近!
上河虬随意地挥击一刀,唐轲几乎就要支持不住,狠狠地抑制着喉咙的腥甜,不肯吐出血来。“夜居”好几次都要险些被打落在地,唐轲都死死地握紧虎口撑住。这是唐家的宗剑,一旦落地,唐家颜面必受折辱,唐轲绝不愿意。
“唐家小子!你唐家的宗剑不是很厉害吗?来砍我啊!”上河虬仰天大笑,状极得意。
“嘶!”
就在上河虬志得意满,并无防备之时,一道樱红色的刀光闪过!危月踏着阴影而来,红白相间的大袖在风中疯狂地摇曳,仿佛燃烧的鹤羽!
刀光闪掠,劈在上河虬的脖子上,却囿于修为,无法破开上河虬的防御,刀锋一顿。
“啊!”
上河虬吃痛,怒吼一声,一掌拍在了危月的刀上。危月受力,身子在空中一旋,如同一片飘过的云,在殿角稳稳地落地。
他趁着敌人不备而来,杀意在空中猎猎成风,却最终徒劳无功。
“原来是你杀了我的家臣!好大的胆子!”上河虬面色狰狞,嘴角带着狮子般的杀意,嗜血似的瞳孔闪烁着猩红的光,“那个贱人呢?那个被你们带走的贱人呢!”
上河虬收到消息,说猎物一共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跳舞的戏子。也就是说对方是两男一女,如今两个男人出现了,还有一个自然就是跳舞的女人。
上河虬打死也想不到,那个令他念念不忘的绝世妖姬居然是个男人!
“好手段啊!居然可以布置出这样的阵法。”上河虬冷笑说道。他从一开始就将唐轲排除在外了,唐家虽然底蕴深厚,可也从未听说过出现过什么阵道高手。那么这卷“沙丘”,相比就是出自与唐家少主同行的另一人之手。
“上河城主过奖了。”危月笑的彬彬有礼,好像是一个正在拜访长辈的晚辈,“不过是一些祖传的手段而已,入不得堂堂上河家的法眼。”
这就是纯属扯淡了。危月的家族早就被杀的一干二净,哪来的什么祖传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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