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与剑》第166章

冷燕林道：“原来，他也中了黑风爪。”
穆西却吹了吹自己的胡子，道：“看来这小子命要硬一些，比别人死的都晚。”对于穆西这样漠视生命的人，本因说他几句。可谁也没说，谁也没理。
因为众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此刻，众人已经出了底层船舱。他们分作两头，李有财带着白鬼无常与杨欢欢再加上冷燕林从侧门走出。而鲁大夫则带着青峰双侠与穆西从正门走。
侧门的路比正门要小些，只能容纳一人同行，李有财四人排成一列，从楼梯而上。
前头就是楼道的转角，那儿月光照耀，显得格外明亮。
李有财走过转角却又忽然停下。
后头三人不住发问：“怎么了？”
李有财盯着楼梯，叹了一口气，道：“是人。”
可这已经不是一个活人了。
他就这样斜着躺在楼道上，他的尸体已经开始慢慢发黑。脸上、手上、还有一只赤着的脚上。
冷燕林认出了他，不禁失声道：“他是塞树将军。”
白鬼无常疑惑着问：“他的面目已瞧不清，你确定他是？”
冷燕林道：“他是，你们瞧，他只有每只手四根手指。塞树将军天生就只有四根手指。”
的确，一个每只手上只有四根手指的人是非常好辨认的。
杨欢欢道：“这么说，凶手就不是塞树将军。他独自逃了出来，又被追上，打死在这里。”她将目光看向李有财，想听听李有财的看法。
可李有财却突然向后头跑了起来，身法之快犹如鬼魅。
冷燕林本想追，可一转过头，就没了李有财的踪影，他不禁问白鬼无常与杨欢欢：“他这是怎么了？”
白鬼无常与杨欢欢同时道：“他定是想到什么线索了。”
路只有一条，所以三人也不必急追。
他们赶到舱底的时候李有财已经回身走了过来。
杨欢欢急着问：“你找到什么没？”
李有财点了点头。
白鬼无常也问：“那你发现了什么？”
李有财却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转向冷燕林。
目光仿佛千年寒冰，能让人瞧上一眼就连心也给冻住。
冷燕林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善，勉强一笑，问：“李兄有什么发现？”
李有财却反冷燕林问：“邀请你们的主顾真是海月观主？”
冷燕林道：“是。”
李有财又问：“那你可有见过海月观主。”
冷燕林道：“见过。”
李有财道：“海月观主现在在哪儿？”
冷燕林道：“就在最前面船舱之中。”
李有财道：“船上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为何连人影都没有？”
冷燕林道：“她说过，在未抵达海岛之前绝不出来。”
李有财又道：“我知道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冷燕林却直摇头，跟着道：“我绝无事情瞒着你们，而且我若真的心有不轨，如何敢一人跟着你？”
“我知道。”李有财说，“那海月观主为何不出来？”
冷燕林冷笑一声：“你还是在怀疑我？”
李有财仍然用寒冷的目光看着他。
“好。”冷燕林道，“海月观主说，船上一定有奸细。所以在找出奸细或抵达海岛前，她一定不会出来，以免暴露行踪。”
李有财道：“所以你们逼那白衣男子跳海，又抓住了那小女孩。”
冷燕林道：“我不知他是否是奸细，但莫弱大师却真是他打死的。”
李有财问道：“铁不说呢，他是否知道你们都在船上？”
冷燕林摇了摇头。
李有财问：“是你不知，还是他不知？”
冷燕林道：“我不知。”
李有财道：“其实他一定知道。”
冷燕林疑惑的盯着李有财。
李有财又问他：“你可知海月观主到底要对付谁？”
冷燕林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
李有财用怀疑的语气问道：“你真不知？”
冷燕林有些愤怒了，他的声音虽然尖锐，却也能让人听出其中的愤慨之情：“不知！不仅我不知，除了海月观主外，没有一个人知道。”
李有财的眼神中的千年寒冰好像突然融化了，他轻拍冷燕林的肩膀，道：“那我来告诉你，你们的对手到底是谁。”
冷燕林实在未想到李有财的态度反转如此之快，还不禁问道：“你不怀疑我了？对手又是谁？”
李有财道：“我不怀疑你了。因为你是真的不知道。”
冷燕林显得很奇怪，又问：“这你也能看出？”
李有财道：“能看出，因为我知道‘冷鸡血’虽然名头不好听，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而且若你知道对手的名字，你也就不会上这条船了。”
杨欢欢不禁问道：“那对手到底是谁，你又如何知道的？”
李有财道：“因为我瞧见了一把雨伞。这把雨伞是当年韩老手下的。”
韩一柏与郭松仁在扬子江边交手的那一天。大雨倾盆而下，吹奏这笛子的白衣人，还有那个为踉踉跄跄其撑伞的小女孩。
那一幕仿佛历历在目，李有财的思绪中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的事。
“我看到这把伞，才想到了它的主人。”
伞是那叫“秀秀”的小姑娘的。
白鬼无常道：“韩一柏果然在东海诸岛上。”
李有财点了点头。
杨欢欢道：“果然是韩一柏夺走了海月观主的岛，所以海月观主找了这么多高手，想要夺岛。可他又知道韩一柏在陆上名声不小，所以不敢告诉他们对手名字。”杨欢欢对冷燕林道，“我想海月观主一定许诺给你们不少的东西。”
冷燕林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不该贪心。上了这条船。”
李有财却道：“你不是贪心，只不过谁也不会想到，海上会有这么多高手一起还敌不过的对手而已。”
海月观主一定还给他们许诺了非常多的报酬，只不过李有财三人没有再问。他们三人虽不是君子，却也不喜欢让人难堪。
冷燕林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大船已经开出一日，船上的水手已经死全，我们又该如何回到陆上？”
白鬼无常与杨欢欢同样用期盼的目光瞧着李有财，毕竟他们此次探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必再深入虎穴。
李有财却摇头。他苦笑一声：“我不会掌舵，也不会杨帆。”
他话音一变，随即又用严肃的口吻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船的去向，而是找到杀人的凶手。”
“杀人的凶手到底是谁？”冷燕林、杨欢欢、白鬼无常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那白衣男子与那小女孩。”
“可他们已经葬身大海。”白鬼无常说。
“你是说真是他们的鬼魂作祟？”冷燕林问。
“我不信有鬼魂。”杨欢欢喃喃着道。
李有财面色凝重，道：“世上也许有鬼魂，但鬼魂绝不杀人。而他们两个当然也没有葬身大海。他们现在一定就在这艘船上。”
三人听了李有财此言却是大惊，白鬼无常连忙道：“如此大的风浪，绝无可能用游水追上疾行的大船。”
李有财点头称是，又道：“那白衣男子不是游水，而是坐船。”
冷燕林不禁发问：“坐船？这茫茫大海，哪里有船？”
李有财道：“没错。你们可知道，像这样的大船总会备上几艘小船。”
杨欢欢一拍手，道：“大船若沉了，就可以乘小船走。”
白鬼无常疑惑着问李有财：“可小船在哪儿？”
李有财道：“就是我与你们所说的那几条垂挂而下的铁索。铁索上本绑着一条小船。”
白鬼无常道：“你如何知道铁索上绑着小船？”
李有财道：“起先我只是怀疑，但莫弱大师海葬那一刻，我又去看了一眼。”
杨欢欢捂住了鼻子，这儿的血腥气已经让她越来越不舒服，她道：“你一定瞧见了有条小船绑在上面。”
李有财瞧出了杨欢欢的不适，推着众人往上走，边走边道：“的确有一条小船已经绑在了上头。”
前头的白鬼无常还是疑惑：“可小船如何能追的上扬帆而起的大船？”
李有财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可记得，莫弱大师下葬之时船帆已经收了起来。要追上一艘疾行的大船你的确不易，但要追上一艘停着的船却不难。”
杨欢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