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农传》第22章


至于文化供应社的工作,李克农决定指定在新加坡新知书店工作的张锡昌负责。
7月的一天,胡愈之正在文化供应社建在桂林西门老君洞的一座新楼里,准备和大家一起庆祝新楼的落成,李克农的电话打来了:约他见面。
胡愈之赶往碰头地点,只见李克农正拿着机票在等着他。李克农把机票交到了胡愈之手中,叮嘱他,第二天就得走,而且一定要保密。
第二天一早,胡愈之手提一只箱子,借口家中有急事需回去看看,从容撤离。
胡愈之到香港后,按照李克农临行前指示,找到了中共南方工作委员会的负责人廖承志。廖承志告诉胡愈之,周恩来已决定派他到新加坡担任《南洋商报》的编辑主任,实际上就是总编辑和主笔。其后,《南洋商报》在胡愈之的领导之下,用大量的篇幅报道国内的抗日救亡运动和前线的最新消息,文字通达简练,雅俗共赏,收到了很大的效果。
而桂林的文化供应社,也在随后的中共党员的领导下逐步发展成为抗战时期中共在国统区直接领导的一个重要的文化阵地。它出版了大量的进步书籍,在灌输进步思想、推进大众文化方面,起了重要作用,是一个很有影响的进步出版发行单位。
除了统战工作,李克农还承担着为中共军队筹备军需物资、输送过往人员的繁重任务。
设法解决桂林“八办”
由于国民党顽固派坚持推行“反共、限共、溶共”的反动政策,处心积虑地想消灭中共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等人民武装。他们不仅在发放枪枝弹药上百般限制,而且还时常停发军需用品。华北前线的八路军缺乏汽车、汽油,江南新四军甚至没有过冬的被毯。
中共中央电令桂林“八办”,一定要设法解决!
李克农接电后,不敢怠慢,立即组织人马,四处采购。不久,一批批汽车、汽油、被服、药品、医疗器械和电讯广播器材等物资,从桂林运往陕北和各抗日前线。前线物资短缺,李克农忧心如焚。
“八办”秘书科科长龙潜带着龙忠柏等人奉令出发了。目标———桂林市郊国民党军需仓库。任务———为新四军争取军用毯。
可仓库人员拒不承认储有毛毯。莫非情报有误?
聊天、谈心、交朋友,终于得知仓库内确有毛毯,但国民党军政部已下过密令,不准发给八路军、新四军使用。军令如山,仓库人员怎能违抗?
李克农出面了,略施小计,二万条美制毛毯终于运回了办事处。但一道命令传来,驻桂林的国民党军需司不准运出桂林,毛毯必须运回仓库。怎么办?
李克农对龙潜说:“看来,统战法宝现在要同武装力量结合起来用了。”说完,他一面派“八办”的警卫武装把守汽车,谁也不准动,一面亲自找到军需司进行交涉。
两天过去了,国民党军需司只得同意毛毯运走,不过,运费要算在新四军的头上。李克农点头一笑,上万条毛毯出了桂林城,缓解了前方将士的燃眉之急。
办事处迎来送往的任务也很繁重。周恩来、叶剑英、徐特立、博古、叶挺、袁国平、张鼎丞、胡乔木等都来过“八办”,并由“八办”护送到各地。
越南共产党领袖胡志明,当时化名胡光,也在“八办”住过大半年,还担任过办事处的俱乐部主任和墙报编辑,并曾给《救亡日报》写过有关东南亚民族革命形势的分析文章,以后也由“八办”护送到了外地。
李克农的工作如此繁杂,但他却善于出主意,想办法,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平江惨案”发生后,桂林“八办”一方面忙着安置撤退下来的同志,一面准备开追悼会纪念死难烈士,表示对国民党顽固派的抗议。李克农指导办事处的同志编辑了纪念册,以“平江惨案”的实例,教育大家在国民党统治区工作,遇事要多加注意。他细致的工作态度,令周围的人佩服不已。
夏衍回忆说,一次,他和李克农谈起自己和国民党一个高级将领之间的谈话。李克农仔细听完后,问道:“你们之间……”
“现在可以无话不谈了,以前,只是泛泛之交,只听我的,不讲他的,后来,他对我很坦率,渐渐地熟透了。……”“熟透到……”
“连他家庭生活中的苦闷也和我讲了……”
“这很好,算是交上朋友了。……讲这些话的时侯,他的态度……”“先很随便,后来越讲越激昂了。”“在哪里谈的?”“在报馆,我的办公室。”“没有旁人?”“没有。”
“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随身带了一瓶酒,一包花生和叉烧。”“讲这些话的时候,喝醉了没有?”“没有吧,他平常能喝一瓶白兰地。”
李克农思考了一下,说:“假如喝醉了讲的,也可能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酒醉吐真言’,另一种是借酒装疯,有意讲给你听。今后要注意这种情况。同一句话,在不同的情况下讲,可以有不同的含义的。”
一番话,使夏衍受益颇深,甚至使他觉得,这对他以后创作剧本、刻划人物也有莫大益处。
1940年冬,随着蒋桂矛盾的发展与激化,蒋介石下令撤销桂林行营,改设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桂林办公厅。白崇禧调往重庆,李济深担任了办公厅主任,副主任由蒋介石的亲信、浙江黄岩人林蔚担任。国民党中央势力趁机渗入桂系集团的大本营———广西,广西当局对中共的态度逐渐有所改变,一股暗流向着这座著名的“文化城”冲击而来。
1940年11月,国民党军政部桂林办事处派人来到“八办”,要求“八办”先行递交“自动”呈请撤销的公文,并限于11月19日前将办事处事务结束。
11月12日,李克农致电中共中央和中共南方局。次日,毛泽东复电指示:
一、向国民党当局申明,我皖南部队准备奉命北移,在实行北移前有事要做,暂难结束;
二、如彼方要求马上结束,请先来一正式公文;否则,则让其封闭为好。但我方内部要准备安全撤退,以防万一。
李克农接电后,以朱德、彭德怀和周恩来、叶剑英的名义,再电国民党军政部,要求缓撤“八办”,并与桂林办公厅主任李济深疏通。
“皖南事变”
李克农心里清楚,这位李任潮(李济深)先生和蒋介石一贯面和心不和。1929年初,李济深作为蒋、桂矛盾的和事佬,由广州去南京,还曾被蒋介石囚禁于南京汤山,直到“九一八”事变后,才获得自由,以后一直和反蒋人士来往频繁。李任主任的头几个月,的确曾给“八办”一些方便。所以,李克农找过他。然而,现在他也无能为力了。蒋介石此时磨刀霍霍,正酝酿着一场骇人听闻的大事变。李济深只好电告李克农说:
获悉贵集团军桂林办事处奉令转饬结束,务希即通令新年终撤销,结束前如尚未经运用之资材,暂准酌量少数人员办理转运为宜,并限于1941年1月内运完,切勿再延。
实际上,李济深给“八办”又延长了一个月的时间。时间紧迫,头绪纷繁。
为了在桂林“八办”一旦取消的情况下,中共仍然能取得在南方活动的立足点,李克农化名“龙正泉”,租用了泗河别墅作为“公馆”,在此设立了新四军交通运输处。
形势逆转,速度惊人。恰在此时,蒋介石精心策划的“皖南事变”发生了。
1940年10月19日,蒋介石指令何应钦、白崇禧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会参谋长名义致电八路军总司令朱德、新四军军长叶挺等,命令在长江南北和黄河以南的新四军和八路军在一个月内全部开赴黄河以北,并由50万人缩减到10万人。中共中央为顾全大局,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同意将安徽南部的新四军调至长江以北,并连续电告中共华南局和军委会书记项英,趁国民党军队尚未部署完毕,迅速率部北上,防止其突然袭击。
遗憾的是,项英未按中共中央的指示行动,却与顾祝同商定新四军的北上路线,在国民党军队部署就绪的情况下,才开始率新四军军部和部队共9000多人由泾县云岭地区出发北移
。1941年1月6日,新四军在泾县茂林地区遭到预先布置的顾祝同、上官云湘指挥的国民党军队8万多人的伏击,新四军艰苦奋战7昼夜,终因力量对比悬殊,除两千人突围外,其余大部壮烈牺牲,其中包括新四军高级将领项英、周子昆、袁国平等,军长叶挺被扣。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事变发生后,国人无不悲愤万分!
中共中央代表周恩来在重庆的《新华日报》上愤怒地写下了“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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