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行》第86章


看到群臣激愤,大有不剿不足以平民愤的模样,秦桧不由皱了皱眉头。一直在观察他这位带头大哥的亲信们,随即心领神会,明白了“说抚”的是自家老大。
只见户部侍郎立即出班上奏:“陛下,派军征讨必然耗费巨大,如今国库入不敷出,如何支应开支?还请陛下三思!再说,洞庭湖水寇当初也是我大宋百姓,这些年兵祸连连,断了活路,朝廷也因为国库不足,无力救助,致使他们屈身从贼,说起来,朝廷也有亏欠呀!寇首杨么固然可恨,但大多数贼众还是情有可原的,微臣奏请陛下,当以安抚为主,下旨招安,以免荆湖两路再遭兵祸呀!”
由户部侍郎开了头,随后,秦桧的一班亲信轮番出马,纷纷要求以安抚为主。大殿里顿时又是吵成一片,御座上的赵构看着眼前的局面,也是举棋不定。他心里还是偏向征剿的,那帮草寇竟敢沐猴而冠,挑战皇权,婶可忍叔不可忍!但是,他也知道,大军一动的后果,国库拮据的事实,是他眼前一道不可逾越的坎。
当值御史的及时出面干涉,大殿里又慢慢恢复了肃静。刘朗一直在沉思不语,旁边官员看他的样子,很是好奇,连忙轻声询问。被询问声惊醒过来的刘朗,不由出声道:“在想水寇的事”
刘朗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显得特别突出,瞬时引来四周惊疑的目光。赵构也听到了他的声音,正在犹豫不定的他,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连忙问道:“刘爱卿对此事有何见解?”
刘朗出声之后就知道自己失态了,对刚才的走神,暗悔不已。此时,听到赵构的问询,脑子急忙构思一下,出班启奏:“微臣刚才失态了,请陛下恕罪!陛下,微臣刚才听诸位大人的争论,不禁思索了片刻,微臣奏请陛下采取剿抚并用之策。”
“如何剿抚并用?爱卿细细说来。”赵构听刘朗说了不一样的策略,如是问道。
“陛下,诸位大人,不知道注意到了没有?荆湖南北两路的急递中告知,寇首杨么立了前任寇首钟相之子为伪太子,这个问题值得深思,这说明了水寇不是铁板一块,内部并不团结。杨么之所以推出钟相之子,就是为了拉拢人心,但他们之间有矛盾是必然的。从这一点考虑,若是策略得当,就能很好地分化水寇,从内部瓦解水寇。”
刘朗说到这里,一些有识之士都不停地点头,赵构也面露微笑。刘朗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道:“陛下,我大宋军队多是北人,不习水战,荆湖虽有水师,但都是以车船为主,船只较小,对于水战训练也不足,而洞庭湖水寇据湖有年,对水网的熟识,是朝廷军队无法比拟的,若是冒然进剿,恐怕费时较长了。微臣以为,朝廷可以通过安抚的手段,拉拢一部分人,以贼制贼,当有奇效。当然,对于贼寇首领杨么,以及死不改悔的水寇,朝廷决不能手软,必须坚决剿灭,以震慑宵小!这就是微臣提出剿抚并用之策的出发点,请陛下和诸位大人参考!”
“善策呀!”张浚一直对刘朗很是欣赏,仔细听完他的讲述,立即支持道。
赵构也非常认同这项策略,微笑地点点头,又对秦桧问道:“秦爱卿有何见解?”
秦桧对是剿是抚的事情,也很是矛盾,此时听了刘朗的策略,点头说道:“微臣也赞同刘侍制的策略,微臣举荐荆南、潭鼎岳置制使王燮,主持剿抚事宜,就近用兵,也可以节省钱粮。”
赵构听了秦桧的举荐,转头对张浚问道:“张爱卿怎么看?”
张浚犹豫了一下,说道:“禀陛下,王置制使是个适当的人选,只是王大人性格偏激进,就怕在抚上面处置不当。”
赵构沉吟片刻,把各种因素考虑了一下,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就下旨道:“命王燮统领禁军御前、神武军,并节制荆潭制置司水军统制吴全部,主持洞庭湖水寇剿抚事宜。”
下旨的同时,赵构更是特别交代,把刘朗所献的策略,转给王燮,命他仔细衡量,妥善处置。
第八十九章 火药的威力
洞庭湖水寇寇首杨么,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称王,公然挑衅朝廷威信。以高宗为首的南宋君臣,自然是怒发冲冠,气愤难平。这天朝议的结果,依旧和原来历史上一样,任命了王燮总管剿匪事宜。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员眼里,洞庭湖杨么之流,不过乌合之众,等朝廷天军一到,还不是作鸟兽散?因此赵构任命了王燮主持剿匪,散朝之后,那些官员们立即都面现自信之态,三三二二闲谈着,走出大殿回各自值房。刘朗的心里,却是暗叹一声,他知道原来历史上,也正是这位王燮大人,把几万大军都送进洞庭湖,喂了鱼鳖,连自己都差点丧命于此。
“刘侍制,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到老夫值房坐坐如何?”走在一旁,也准备回值房的西府相公张浚,一直在不时打量着刘朗,见他与众不同的面露犹疑之色,略一沉吟,走过去说道。
“啊,张相,下官见过张相,谨遵张相吩咐!”正在沉思的刘朗被张浚的喊声,惊醒过来,急忙见礼答应。
刘朗跟随张浚身后,来到了枢密院张浚的值房,张浚招呼他坐定,随即下人送上茶水。
约略浅饮几口茶后,张浚说道:“永明,自圣上任命王燮主持洞庭湖水寇的剿抚事宜后,老夫见你一直面现犹疑之态,有何不妥之处,可否明言?”
“张相,说实在的,下官对王大人能否取得剿抚胜利,有些怀疑。正如张相所说,王大人性格偏激进,不善变通,让王大人主持此事,恐怕他的策略重在剿上,而会轻视抚的一面。洞庭湖水寇虽然内部不稳,但若是朝廷大军无差别的征剿,必然逼使他们一致对外。”
刘朗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又说道:“洞庭湖水网复杂,水贼们久据此湖,熟识水道,再者沿湖民众也因长期受水寇蛊惑,民心向贼。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朝廷一边,王大人又不善水战,荆湖水师车船楼船偏小,人数也不足。若是再不善用以贼制贼的策略,下官担心结局难料呀!”
“永明一心为国,老夫深感敬佩!老夫会紧密关注事态发展,督促王大人运用永明之策。”张浚听完刘朗的讲述,也是暗叹一声,但还是宽慰他道。
“张相过奖了,下官能有今日,还得感谢张相举荐之恩!”刘朗急忙起身施礼道。
“这都是圣上慧眼识才,老夫只是随口说了几句而已,永明的才干也没有辱没圣上的隆恩,屡进善策!老夫为朝廷又得一良臣,而倍感欣慰,还望永明继续用心为朝廷效力!”张浚一拂胡须,微笑地说。
“多谢张相夸奖,下官一定谨记张相教诲!”刘朗躬身说道。
刘朗从张浚值房出来,心思也就放下了。洞庭湖水寇无论能否剿灭,他纵然有心也是使不上力的,干好自己手头上的活,才是主要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四月下旬。这天,刘朗正在临安水师检阅水兵的训练,下面值勤的军士,上前禀报,说火器坊管事周工求见。他心中一动,急忙吩咐把人带到水师衙门候见。
刘朗对张宾等人交代几句,就转身回了水师衙门。见周工正在门口等候,连忙招呼他随自己来到了后堂。
“周管事,你来见本官所为何事?”刘朗招呼周工坐下,喝口茶水后,问道。
“禀大人,老奴按照大人的布置,已经试制成功了一批地‘雷,经过试验,完成符合了大人的要求。现在火器坊已经批量生产了一些,等候大人处置。火器坊也对轰天雷等老式武器,进行了改进,威力明显提高了。另外,老奴等运用新式火药,采用大人的方法,对山石进行了爆破实验,也取得了成功。”周工兴奋地向刘朗汇报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业绩。
“好好,周管事,你们干得好!本官明天即上奏圣上,请求朝廷派人鉴定,一旦鉴定合用,朝廷一定会嘉奖你们的!周管事,你回去之后,选择好一处合适实验场地,安排新火器的试验,便于朝廷官员验证。”刘朗听说火器取得了初步成果,也非常高兴地吩咐道。
“周管事,火枪和火炮的研制进展如何?”刘朗又问道。
“禀大人,主要是铁的材质不合格,初步试制出的几根管子,按照大人的指示,放火药试验后就炸膛了。”周工有些失望地说道。
“材质问题,本官也知道,目前还没有很好的方法解决,朝廷恐怕也不会在这方面加大投入。这事先放放,本官会想办法的。火绳枪以及更高要求的燧发枪,以研制并掌握制造工艺为主,今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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