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娘子休要逃》第149章


然而当姬云野、花缅、黎末和宛陶四人走出客栈的时候,街道的隐蔽之处突然涌出很多手持弓刀的士兵,看着装似乎是禁军。
未容他们多想,那些人已飞快地向他们围拢过来。姬云野一声令下他们迅速退回客栈关闭了店门。下一刻,浸了火油的箭矢接踵而至,客栈很快便被大火包围。他们在护卫的掩护下向后院疾奔而去。
然而方一出得后门,他们便再次怔住了。目力所及之处是一把把闪着寒光指向他们的刀和一支支拉满了弓对准他们的箭。
前有围堵,后有大火,如今只能拼上一拼了。姬云野拉着花缅道:“跟紧我,我带你杀出去。”
却在这时,人墙自中间分开,其后步出一人来。峻拔身形被镀上一层寒霜,如画眉目清冷过这晚的月色。
当看清那人面貌后,花缅顿时呼吸一窒。裴恭措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自己失踪并找到这里?这太不可思议了。然而他如此大动干戈又是为的哪般?
“缅儿,过来!”
轻轻柔柔地一声呼唤,竟让花缅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摇了摇头道:“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裴恭措眸光一暗,身上的气息越发冷冽,他寒声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朕?”
“我如今对你来说已经形同陌路,留在你身边也是徒增伤悲,你若放我离开,我会感激不尽。”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刀刀捅在裴恭措的心上,鲜血淋漓。他和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形同陌路?若果然形同陌路,他又怎会为她的出走而痛彻心扉?
他伸出手来再次唤道:“缅儿,过来。”
花缅依然摇了摇头。
裴恭措眸光闪了闪,继而唇角轻轻勾起,冷冷开口道:“放箭!”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向他们袭来。姬云野携众护卫立即执剑格挡。
虽然那箭并未指向自己,然而花缅的心还是凉了半截。她怔然站在那里,不躲不闪地看着与自己静静对视的裴恭措,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渐渐地开始有人中箭倒地,她的眼泪流得更欢了。她知道他们今天是逃不掉了,而且她看得出裴恭措一心想置姬云野于死地。若是以前,她会拿自己的性命相威胁让他放了他们,可如今,她自知自己没有那个分量。所以当一支羽箭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向姬云野的后心时,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那支箭。
她倒下的那一刻,甚至没有裴恭措的命令,便好似雨过天晴一般,再也没有了箭啸之声,整个世界突然便寂静了下来。她没想到的是,裴恭措竟然比姬云野的反应还要快,在他之前把她捞到了怀中。
他想再唤一声“缅儿”,然而胸腔中的悲痛早已淹没了他所有的语言。
她从未想到一个人的眼泪可以如此汹涌,那种无声无息的悲伤,竟让她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要爱自己很多。可是,爱一个人又怎会忍心看着她像朵花般渐渐枯萎而又吝啬给她浇灌?
思考这些还真是累。最终,她不舍地看向一旁悲痛欲绝的姬云野道:“野哥哥,我们来世再见。”
第139章 重伤
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悲伤将裴恭措的心脏席卷着摔得支离破碎。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对自己如此绝情,生离死别的关头竟在自己面前和别的男人上演恩爱。她可知道,她对姬云野有多深情,他便有多绝望。
“来人,把他们给朕格杀勿论!”
他声音嘶哑地吼出这句话的时候,花缅终于把目光再次转回他的身上,她伸出手来抚上他的面颊,在周围的刀光剑影与激烈厮杀中喁喁诉说道:“阿措,你冷落我的这几个月我一直好难过,你出征那一日我本想告诉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可是你却再不肯给我机会。生产那日你对我那么温柔,我以为你还是爱我的,可后来才发现,那只是我的幻觉。如今我要走了,别无所求,只求你放过野哥哥,好不好?”
“我爱你”三个字曾经多么让他渴盼,然而听到的这一刻却是心痛如绞。他究竟错过了什么?明明那么爱她,却要敌视她,疏远她,最终让她对自己冷了情,死了心,到头来徒留自己痛心疾首。若早知道舍不得,当初又怎会轻易放开她的手?
不行!他不能接受她就这么离开自己,他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敢死,我就一定会杀了姬云野去给你陪葬!”
花缅突然释然一笑:“这样也好,我和野哥哥一起上路也不会觉得孤单。”
虽然明知她是故意刺激自己,可裴恭措还是气得心口直痛。他二话不说抱起她穿过缠斗的众人飞快地奔向远处的一辆马车。
花缅的目光一直追逐在被围攻的姬云野身上,当看清裴恭措毫无心慈手软之意时,她悲哀地闭上了眼睛。罢了,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然而还未上得马车,便听到战场中传来一声接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花缅诧异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凌月仿佛裂天而降,天女散花般将银针没入那些围攻姬云野之人的身体中时,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裴恭措怒喝道:“凌月,你若再多管闲事就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凌月抬眸向他看来,语气凉凉地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话落,眸光一掠瞥见他怀中抱着的人儿,神情一滞,飞身向他们急掠而来。
见他伸手要抢花缅,裴恭措连忙闪身退开道:“就连你也来跟朕抢,朕今日就把话撂在这里,她生是我裴恭措的人,死是我裴恭措的鬼,任何人都休想把她带走。”
凌月看向他怀中的花缅,正见她冲自己虚弱地一笑,眉头一蹙把视线移到了她身上插着的那支羽箭上。箭头深深地没入胸口,那里——似乎是心脏的位置。他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对上花缅的视线。
她的神情如此安详淡然,仿佛看透了生死,然而眸中又似乎还有着对她所在乎之人的不舍和眷恋。他突然想起了念儿临终时的样子,那时她眼中的悲伤和眷恋都要深浓得多。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带她离开,从此远离所有伤痛。然而一想到她早已把他忘记,而他又该以何种身份陪伴在她身边,又只得打消这个念头。
这时忽听花缅道:“阿月,去救野哥哥。”
裴恭措和凌月皆是一愣。裴恭措恼她对姬云野的在乎,凌月心痛她的心还在姬云野身上。
凌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一言不发地回身加入了远处的战斗。
裴恭措冷冷看向打斗中的凌月,对身旁的韩征道:“朕和福昕先行一步,待朕走远了便让他们住手。”话落抱着花缅上了马车。
马车飞快地奔跑了起来,花缅撑着疲惫的双眼望着裴恭措道:“阿措,谢谢你。”
裴恭措刚要发怒,却见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痛楚再次袭上心头,他一边唤着她的名字让她不要睡,一边命福昕快马加鞭。
马车在深寂的夜晚急速奔驰,一路穿过宫门和重重宫墙直达太医院。
尽管给她灌了止血汤药,又喂了护心丹,但那箭直直插在心脏之上,若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当张太医束手无策地告诉裴恭措自己无能为力时,他顿觉凉彻心扉。这个事实着实太过残酷,让他没有任何防备。甚至于听到宣判的这一刻,他依然不肯相信刚才还对他说“我爱你”的人儿会突然离他而去。
失魂落魄地回到水华宫,他抱着她躺在床上,把头埋进她的颈间,泪水流淌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湿湿的,滑滑的。他蹭着她温热的脸颊,眼皮一沉,竟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他一惊之下腾地坐起身来,暴喝道:“来人!”
福昕应声进来道:“皇上您醒了?”
他急声道:“缅儿呢?”
福昕朝外瞥了一眼道:“在偏殿呢。”
下一瞬,福昕只觉眼前一阵风掠过,裴恭措已然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到得偏殿,便见宛陶和漱雨都红着眼睛守在床前,他先是一愣,然后急奔至近前。待看到花缅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时,下意识地便去探她的呼吸。虽然气息微弱,但总算还活着。他心下一松,这才注意到她上身近乎赤。裸,胸前的羽箭已经被拔了下来,伤口处缠裹着绷带。
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宛陶和漱雨:“是谁救的缅儿?”
宛陶抬起眼泪汪汪的脸庞道:“是凌月公子。”
裴恭措这才想起,凌月是懂医术的,他昨夜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幸好!幸好他放过了他,不然……
他再次看向宛陶,想想她的所作所为就气不打一处来,斥道:“缅儿又没死,你丧气地哭什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