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第198章


而今,登门拜见,倒是礼数周到,大包小包的礼品,全用厚实的牛皮纸扎好,一样样拆开给干爹瞧,这是什么稀罕物件、那又是什么了得的家什,总之是卖不完的乖、讨不完的好。
季云卿是个聪明人,干女儿孝顺那是好事,照单全收得了。至于接下来该如何,那就是儿子的事情了。反正好话歹话他已说了,以和为贵是最好,公平公正是参照,谈得好就合作,谈不好就拉倒,都是年轻人的事情,他想管也管不着。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明,这话到了白九棠和卢文英这里倒不尽然。姓卢的这位听闻了不少传言,不得不有所收敛;姓白的那一位有心修好,自然不会横眉冷对。
加上有旁人调剂,这气氛便渐渐从干涩走向了圆润,虽说仍与“和睦”一词遥遥不及,但已走向了“和气”二字。
卢文英显是有求而来,席间三杯酒下肚,便提及了“公事”。只道依然搞不清状况,兴冲冲的挽着季云卿的胳膊,又是夹菜又是美言。
“干爹啊,待您生辰那一日,我给您摆个百鸡宴,广邀江湖闻人共聚一堂,好好给您庆贺庆贺”说罢,扭捏了半饷,摇摇那胳膊道:“可您女儿我现在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您得先打理我这吃饭的问题”
季云卿何其狡黠,一边颔首喊“乖”,一边蹙眉打哈哈:“那百鸡宴是广东人的玩意儿啊……我们上海人没这习俗嘛”说罢,支了个眼色给卢文英,小声的示意道:“相关爵门的事情,你现在得问九棠,我说过交权则不揽权,大小事宜都得他说了算。”
卢文英愣了一愣,不得不转向了白九棠,可酝酿了半饷也吱不出声,只是僵在那里发傻。
白九棠目不斜视的面朝饭桌,该吃菜吃菜,该斟酒斟酒,将她足足晾了半饷,才后知后觉的放下了筷子,转面看向了她,“你有话要跟我说?”
卢文英好不窘迫,脸色红红白白的,更加开不了口了。岂料,那厢倒是主动举起了杯子,说:“卢大班,说起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考虑到季师叔这层关系,亦考虑到你是一介女子,我觉得我有必要向你郑重的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给你造成的损失。”
卢文英不曾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张丰盈的红唇,愕然的张了开来。
如果说审时度势让一对仇人和平相待,那痞子变绅士又该如何解释?
“你不接受?”白九棠扬起眉梢眨了眨眼。
“不不不……”卢文英回过神来,赶紧举起了酒杯,“白兄弟真是好肚量我当然接受”
番外 『第182话』季门父子的秘密
『第182话』季门父子的秘密
卢文英能如此爽快,倒也让人大感意外,但她的确不是一个善茬,一旦得知握手言欢不能为自己带来好处,则立刻变了脸色。
只道这位胸前伟大的女人已尝过了意气用事的苦果,也已掂量出了昔日的对头今时今日的分量,哪怕有再多的委屈和不甘心,也只得偃旗息鼓求一个来路好走。
卢文英的表现令白季二人感到满意,既已懂得适度退让,说明数月的苦没有白吃。如此一来,这位名噪一时的交际花,便顺利获得了白门的委任。
上海滩是一座飞速运转的城市,谁的成长速度太慢,就会被它无情的遗弃在末端。
侬不能哭,哭只会让侬越滑越远;侬也不能怒,怒只会让侬乱上加乱;侬只能笑、只能狂奔,不管是为了纸醉金迷、还是为了糊口生计,生在这个瑰丽的城市,就只有一条路——前进。
白九棠早已能够坦然面对季云卿,但他却从未深究过这个问题。他与季云卿谈话,出乎意料的直白、出乎意料的坦荡,既能直呼“黄金荣”其名,也能随口说出扶持其妻的心意。
虽然他并不想跟这位大亨开诚布公,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泄露了太多的坦然与信赖。。
然而这一份坦然却看不真切、摸不实贴,它深藏在潜意识里,是人类的本能反应。
也许这就是国人重视传宗接代的原由之一,年老的将军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盟军;垂垂的工匠需要一个值得传承的徒弟。这“绝对”和“值得”两词,观芸芸众生,非子嗣能及。
儿子给了父亲希望,也给了信赖和坦荡;于是父亲爱儿子,爱得严厉苛刻,爱得叫人厌弃,爱到有朝一日,子欲养而亲不在,才知刚劲的爱也是爱。
这个时候,曾经的儿子也该做父亲了,他依然会延续这种程式,严厉苛刻刚劲的爱下去,哪怕不能及时获得回应,总有一日,时间能证明。
不管怎么说,男人比女人现实,父亲的爱是需要赢得的。从皇帝老儿,到平民百姓,父亲这个角色,总是爱强者的。
今朝这一爱,是白九棠赢来的。正因为赢得太多,心下便生出了不平。
这个家庭不是皇族,也不是贵族,只是一个流氓窝子,说难听一点,比草民还草民,何必苛分强弱,一定要偏袒某一个?
送走了卢文英,苏三被打发到房里去小憩,父子三人一边吃茶一边继续着饭桌上的话题。
季云卿心情不错,转手就将卢文英送的礼物拿出来,准备赏给儿子。
那些已拆得七七八八的包装里面,摊着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物件,什么古董鼻烟壶、珐琅表壳的怀表、象牙雕的烟嘴、西洋舶来的放大镜……
卢文英显然把这事当做了赌博,抱着以大博大的心态,满心以为开把豹子就万事太平了,可哪想到豹子倒是出了,只是坐庄的不是她而已。
季云卿将那些物件一样样摆上桌,这样给长子、那样也给长子,给来给去,没一样是二小子的。
白某人受着受着就尴尬起来,不过那厢的弟弟倒是一副习惯成自然的样子,叼着纸烟探头看稀奇罢了。
只待这二小子朝什么东西看上一眼,那大小子就冲他丢上一样,“这给你。”
再待这二小子将东西拎起手来,喜滋滋的问:“这给我?”那厢的老父则轻描淡写的点点头,“你就拿着吧……”
几个回合下来,大小子实在是纳闷了,不禁拧起眉头,朝老父冲口问道:“既然您亦同意,何必非要让我来分东西?您自己不能给么”
季云卿看了儿子一眼,本想搪塞过去,想想一味搪塞也不是个办法,只得蹙眉摇了摇手,“我确然不能,经你的手才好,你只管给吧。”
倚在桌旁的大小子怔了一怔,弯腰俯首,满面莫名:“这是为什么?”脚蹬椅子的二小子躬身探头,伸长脖子,等待答案。
“……”季云卿为难的看了看他俩,闭起眼来捏了捏鼻梁,稍事,长吁短叹的说道:“先去给列位祖宗上炷香吧”
两位小子互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的感到,今朝有望揭开一个深藏在老父心头的大秘密。
……
白九棠第一次见季十一,是在洋泾浜的刑场。
白门子弟以寡击众,获了一个完胜局。不仅缴获了对方的枪支,还险些要了对方的命。
季十一更是经历了惊魂一刻,差点被当做水果,削薄了装车运走。好在苏三“美人救英雄”,保住了他的胳膊。
这事过去之后,黄金荣在聚宝楼闲话了季云卿的家事,白九棠这才知道那位自称“史义”的刚度小拧其实是季门的公子。
这一消息曾让他疑惑不已,白季两门争夺“刑场”已久,季云卿应该知道他是一个危险分子,既然如此为何要让其子前来送死?
此后,再添一桩怪事,堂堂季门少公子,只身涉险驻守爵门,一司机一保镖轻装上阵,以刀搏枪笑死人。白九棠就此怀疑季云卿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儿子。
直到有朝一日,白九棠自己也掉入了季门的亲情漩涡里,这一出由三个男人鼎立的大戏,便稀里糊涂的拉开了帷幕,精彩绝伦的上演了。
季家的这三个男人,在家族以外是正常,在家族以内是病态的。不管是父与子,还是兄与弟,皆深陷于矛盾,皆挣扎于爱恨。
此时此刻,当季云卿终于坦陈了藏在心底的秘密,那足以让旁人啼笑皆非的理由,竟让当事者感到如此沉重和悲戚。
既然白九棠的“九”乃单数之末,那么合上一个双数之首,则能象征着生生不息环环相扣,这就是季十一新名字的来历。
哥哥在单数的顶端,弟弟在双数的起首,顶端的傲视群雄,起首的潜力无限,两个数字放在一起整二十,取的是兄弟齐心、化零为整之意。
老父如此为次子改名,怎能称之为草率?长的幼小的都兼顾,手心手背都是肉。
传承传长子,宠溺宠幼子,习俗于此,有何玄机?而季云却怕了命、信了命、屈于了命,宁肯俯首听命、步步为营。
不止师爷龚一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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