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沫》第145章


李尽沙如同被钉在原地,凝固成雕塑,脑海中的意识在一点点地被抽空。
公孙律大笑着,肩膀不停地颤抖,仿佛在笑他的无知和愚蠢:“难道你不知道,我公孙律最视为粪土的就是感情吗?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本世子阅过多少花花草草,何时生过感情,怎么可能就看上了你?!”
“你……说谎……”李尽沙如鲠在喉,浑身颤抖地看着他。
“自从知道你倾慕本世子后,我发现实在是千载难逢啊,”公孙律眯着眼:“难得有一个权高位重还能为爱痴狂的傻子,能被本世子无所顾忌地利用。”
鹰宫站在一旁,冷冷看着这一切,不发一言。
“你以为为什么本世子次次都要和你一起出皇城,那是因为如若不如此,怎能拉拢中立于权斗的两厂提督?”公孙律挑眉:“父王说你虽倾慕于本世子,但防人防得厉害,不下点功夫怕是搞不下来。”
“假的……”李尽沙喃喃地看着他,只觉手脚冰凉,几乎要冻成冰霜:“你说的是假的……”
“所以本世子不惜血本啊,”公孙律忽站起来,拖着手脚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快步走到那一栏之隔跟前,死死地看着李尽沙:“本世子舍身救了你数次,软磨硬泡,不惜无视了褚家大小姐的投怀送抱,不惜弃了丽红阁的佳丽数月,却来和一个恶心的太监翻云覆雨,为这□□帝位忍辱负重……但最后啊最后,居然在最后之时功亏一篑!”
“不可能……”李尽沙颤声道,眼里浮起屈辱的雾气,最终凝结成泪滑落。
“人之将死,何来言谎!”公孙律冷笑,凑近他道:“本世子只是可惜,临死之前竟没能享受到温香软玉,却和一个阉人在榻上被人发现,毁了一世英名,简直恶心透顶!”
“你说谎……说谎!”李尽沙高声道,眼泪簌簌地落下。
那头狱卒似乎是结束了灭火,便要向这里走来。
“本世子就是喜欢你这种被骗了还不相信的性子,”公孙律道一手扮住他下巴,恶狠狠道:“即便事情不是毁在你手上,本世子也不愿在死前还要见到这样一个阉人。”
说着狠狠地一推,将李尽沙如断线的木偶般,残忍地向后扔去。
鹰宫见此立即扶住他,而后迅速旋身消失在天牢里。而公孙律后退几步,任由自己身体重新摔在草堆上。
与此同时,那头狱卒的脚步声愈来愈响,提着灯缓缓走到这牢笼面前。他看来一眼躺在草垛上的公孙律,又瞥了一眼没有动一点的饭,冷哼了一声便收走,而后又提着灯消失在那一头。
草堆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浅灰色的眼睛看着天牢漆黑肮脏的墙壁,好像星辰面对浩瀚无边的黑夜。忽而他笑了,星点的泪遗落在草里,若星落月陨,不知到了何方,无所牵挂,凄哀而无奈。
“死人妖,对不起。”
第109章 缘浅离兮
月白的衣影缓步走入那肮脏污秽的牢狱,却依旧一尘不染。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其中一间钢铁牢笼,目光落在昏死过去的公孙景身上。
挥袖打出三枚银针,一身囚衣的公孙景吃痛惊醒,惊愕地看向那突然而至的安玄素,对方勾起一抹冷涩的笑容,看得他心里发寒。
“公孙景。”
“安玄素。”公孙景咬牙切齿,如同落魄的猛兽冲向那钢铁牢笼,大吼起来,“来人!”
“不必喊了,他们都睡了。”安玄素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公孙景浑身一个冷颤,目光如鹰般盯着眼前这个完全变了一个人般的安玄素。
“可还记得十八年前,左仆射叶余山的冤狱?”安玄素闲闲地说道。
“叶余山。。。。。叶余山!”公孙景疯狂地大吼起来,表情扭曲得不像人,“你是谁!!”
安玄素面带微笑,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王爷,他就在公孙景面前优雅地将面皮取下,将本来的眉目暴露在这幽暗的牢狱中。
“我是谁,你应该见过的。”
“是你!!”公孙景疯狂地撞击着那铁笼,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正是那日自己在茶寮问药的大夫。
“草民叶怀央,见过王爷。”云离似笑非笑,拱手微微作揖,月光透过那窄小的窗口照射到他的面庞上,由显诡异。
“不可能!叶余山的儿子不可能还活着!!!”
“可我就活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我的幸事还是你们公孙家的不幸。”云离步步紧逼,语气却是清闲飘渺,听不出半分的阴狠
“闭嘴!你这个乱臣贼子!来人!!!”公孙景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眼睛发狂得通红,猛地撞向牢门,如同发怒的野兽。
云离微微一笑:“乱臣贼子?王爷难道不记得,就是你陷害叶余山通敌叛国的?”
“你!!你扰乱朝纲!以下犯上!!”公孙景疯狂地怒吼起来。
云离冷笑着,讥讽不已:“说的不错,可那又如何?你们公孙兄弟争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这江山就握在我手里,只要我轻轻覆手,便可毁了这百年基业,再用你们公孙一族的血来祭我叶家亡魂。”
“不是!!你滚!!”公孙景大吼着捂住耳朵,疯狂地在这小小的牢笼中到处乱撞,脸色发白,浑身痉挛。
“你看看,公孙启造反是我怂恿的,公孙戎是我亲手杀的,公孙煜兵变也是我推波助澜,而你。”云离悠闲地在牢笼外踱步,语气轻松愉悦,“也将由我亲自监斩。”
“你们公孙家夺我叶家满门,而我叶怀央既然活了下来,定会用你们整个公孙家的天下偿还。”云离温文尔雅地笑起来,眼底却如蛇蝎的狠毒,“这笔买卖,不亏,王爷觉得呢?”
“啊!!!”公孙景惊声尖叫起来,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
漆黑死气的死牢一如既往的潮湿阴森。
云离走出大牢时已经月色朦胧,正看到连珩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还扶着昏迷中的公孙律,二人默默相视。
“路上小心。”云离平静地说出一言,打破沉寂。
“你也是,保护好自己。”连珩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云离,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似乎这一别就是永恒。
“放心,我很快便会去找你。”
“好。”连珩最后看了一眼云离便离开死牢,停顿了一会儿,狠下心飞身而起,如同流离的孤草,消失在沉默的夜色中。
云离呆呆地望着那圆月,伫立的身影单薄得好似一阵风便能将他击倒,聚散离合的沧桑,良久,颤抖的嘴唇才喃喃出一句迟来的哀求:“别走。。。。。”
任凭命运冲散你我,只求与君相见之时,你我如初。
或许梦中与君重逢,如同鸢尾静待红檀。
未逃生离,又逢死别。
子时。
冷寂的待暮亭中又只有云离一人抚琴,整整一夜,灯笼高照,晚霜如絮。鸢尾毒琴特有的冷清冰凉直击人心,每一个音律都夹杂着说不清道不尽的哀伤与无奈。
忽然一阵肃杀之气朝待暮亭席卷而来,湮灭的亭内的灯笼,云离默不作声,清幽的琴声响彻待暮亭,鸢尾毒琴似乎感受到了嗜血的杀气,升腾起幽绿的诡谲之光。
来者,一袭白衣如雪,他半浮空中平静地望着那亭中抚琴的云离,温和地说道:“云先生,别来无恙。”
“你还不罢手吗?”云离轻拨琴弦,如同闲聊一般。
“云离先生也不肯给在下行个方便。”那白衣男子微笑道,绚烂的珠子缓缓浮于半空,照亮一方。
“界之灵能吸纳天地灵气,吸纳内力。”云离优雅地抚琴,淡然而语,“但你却无法驾驭这界之灵中的百种不同内力。”
“云先生连这个都知道。”
“刚好阴阳术内力能助你融合各方内力。”云离抬眸,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既然云先生知道,为何不给在下行个方便,将内力送予在下。”
琴声铿尔,天地安静,蓄势待发。
刹那间千万银丝自白衣男子袖中如同游龙出海般迸溅而出,交织成锋利的天罗地网朝待暮亭围剿而去,而云离镇定自若,挥袖掀起散发着幽绿的鸢尾毒琴,将所有银线锁在面前,内力相抗衡激发出强大的气场将周围的春花拧碎,漫天飘飞。
渐渐地,云离的额间开始不停冒冷汗,浸湿了发丝,双眸少有的溢出惊恐与着急,自己将五成内力都给了连珩,如今若再不脱离战局,恐怕不敌。
而那白衣男子好像察觉出云离的不妥,自信爬上他的面庞。。。。。。
“只用三成内力与在下较量,是看不起在下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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