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歌》第389章

姚玲再次把目光移向了姚氏，一张脸满是可伶的说道：“姑母……”
似要说什么，却被姚氏一个冷漠的眼神给打断了，姚氏叹了叹气，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说着，她抬头看向顾以澂，“大少爷也不用再三强调，既然我当初应诺了你，姚玲的事，我便不多加插手，只是事情已然发生，姚玲既已知错，大少爷又何必咄咄逼人，非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不成。”
顾以澂冷笑了笑，说：“咄咄逼人？二娘说这话未免有些严重了，要不是你的好侄女先起了歹心，今日又何故如此。”
顾以澂打定了主意，姚氏自知再说下去，也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对方压根就不买账。只是目光落在姚玲那张惊慌的脸上，不免有些心疼。
怎么说都是亲戚，她这个做姑母的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只是姚氏深知顾以澂的性子，姚玲做了这种事情，肯定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若是执意要保下姚玲，无疑会惹怒了顾以澂，毕竟人家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不宜轻易得罪，权衡之下，为了姚家，也为了她自己，在姚玲的事情上，她也只能爱莫能助。
姚氏慢慢收回目光，冲顾以澂说道：“大少爷要是执意如此，那我便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到时候两家人闹了不快，可别后悔就是。”
后悔？顾以澂眉心一动，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提防姚玲，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害得笙歌到现在都未能从痛苦中走出来。这笔账，怎么可能就这么说算了就算了。
顾以澂抬了抬嘴角，说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就不劳烦二娘费心了，希望二娘能遵守约定。”
姚氏冷哼道：“大少爷决意如此，我这个妇道人家说再多，只怕也是无用，罢了，不说便是。”
姚氏原本自己一番劝说能打消对方的念头，没想到顾以澂却丝毫不给面子，让她好没面子。心高气傲的姚氏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只是眼下姚玲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终究是姚家人理亏，她即便有心袒护，怕也是无力。
若是她执意帮姚玲，只怕到时候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对于姚氏的松口，顾以澂也不再说什么了，只不过姚玲却是慌了。
她紧拽着姚氏得裙角，哭喊道：“姑母，你不能见死不救，就这么不管我了，我知道错了。”
方才苦心劝说，却换得一句见死不救，姚氏心寒之间，当即冒起了火，她一把甩开姚玲的手，怒目呵斥道：“我以为你平日里无非是任性刁蛮罢了，没想到竟做出这种有损姚家颜面的事情，当真是鬼迷了心窍，姚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你现在倒是能耐了，如今证据确凿，我这个做姑母也不能为了袒护你徇私，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姚氏便拂袖而去。
姚玲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姑母就这么离开，撒手不管，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原以为能瞒天过海，却不想这么快就被顾以澂识破，这下，她怕是说不清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扣留
姚玲越想越害怕，她可不想自己就这么给毁了，于是不顾颜面和身份，转而向顾以澂求饶起来。
“大少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行行好，就饶恕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姚玲哭泣的说道，这下子，她是真的害怕了。
顾以澂却丝毫不作理会，阴沉着脸，哼道：“在你生了歹念害笙歌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原来以为你只是任性刁蛮些罢了，不想，心肠竟是如此歹毒，但凡你有一点良知，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既然如此，你便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到应有的惩罚。”说罢，便不再多作理会，更是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姚玲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她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让她惶恐不安之际，又是措手不及。
若不是听信了木嘉婉的话，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顾以澂也就不会因此对她厌恶之极，要不是木嘉婉，她何故如此，这一切都要怪木嘉婉。想至此，姚玲脑海一闪，准备再张口解释时，顾以澂却在这个时候让流云带人将她从眼前带走，他甚至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要看姚玲被流云带来的两个小厮带走，不甘心的姚玲拼了命的反抗，边反抗边喊道：“大少爷，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任凭她如何的挣脱，也终究拗不过对方，就这样，未等姚玲把话说完，人已经被带出了屋子。
屋里，顾以澂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比起对姚玲的厌恶，他更恨自己，若不是他的放任，姚玲又怎么会有机可趁。这次，倒是他疏忽了。
没一会儿，流云折了回来。
“大少爷，人已经关了起来，您看下一步该如何处置？”流云低声问道，语气里丝毫没有要为姚玲说情的意思。
闻言，顾以澂缓缓挣开眼，一双深沉的眸子朝流云看去，对他说道：“自然要交给官办的，不过姚玲向来蛮横，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若不许追究，就这么将人给放了，且难以说服自己，更无言面对笙歌，先磨磨她的性子再说，我想姚家的人过不了多久便会到府上来。”
流云心知顾以澂做事一向有分寸，听了这一番话，便明白之所以没有立即处罚姚玲，是因为顾及到了老爷，毕竟中间还存在一个姚玲，如果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把人送去官办，无疑是不把姚家人放在眼里，虽说论身份和地位，姚家跟顾家那是没法比，但顾家做事向来讲一个理字，不拿势压人，流云想了想，大少爷对姚家大小姐的行为固然气愤，终究也不想落人口舌。总归是考虑到了顾家才这么做的，当时看着大少爷脸色越发的难看，流云手心里都冒出了冷汗，以大少爷的脾气，他差点以为姚玲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好在大少爷最后冷静了下来。
既然这么说了，流云也就不再多嘴相问，他知道在少夫人这件事情上，大少爷定会给个说法，而姚家小姐，以大少爷嫉恶如仇的性子，自然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
流云想了想，眸中一闪，又问：“姚家那个丫鬟秀翠也是帮凶，大少爷如今将主仆两人一并扣留府中，那么姚家那边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大少爷，是否要派个人过去将情况说明一下，免得姚家的人不明情况上门兴师问罪，以为是咱们顾家理亏了呢。”
眼下这种形势，流云觉得最好还是让姚家的人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不然还以为他们有理了呢。
顾以澂却摆手道：“没这个必要，你别忘了，咱们府上着急的人可有的是，只怕这会早就派人去了姚家。”
流云一听，眼珠转了转，想起方才二夫人替姚家小姐说情的情景这才明白大少爷话中所指。
他说：“大少爷指的是二夫人？”
虽是在向顾以澂询问，语气听着却也是肯定。
顾以澂看了看，没有说话。
流云想了想，道：“大少爷您不阻拦吗？之前你不是担心二夫人让丫鬟出府通报消息，禁止她们离开府里吗？怎么？”
顾以澂慢声道：“此一时彼一时，要是不让姚家的人知道内情，没准去找父亲理论我将他们的女儿扣留在府，既然他们的女儿亲口承认了，姚家那边的人自然是要知晓的。”
语罢，顾以澂缓缓收回目光，转而朝外面走去，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
“我先去看看笙歌，若没什么紧要的事情，能应付的你自己看着办就行。”
流云望着顾以澂的背影，恭敬的应答道。
流云明白，在大少爷的心里，一向把少夫人看得最重，只要和少夫人牵上关系的，其他的，大少爷都可以放置于一旁。
一开始，流云以为自家的主子是个不近女色的人，没想到却是如此情深的一个人。
笙歌现在肯吃东西，过来的时候，顾以澂特地吩咐厨房煮了些补品带过来。流产一事对她的身心打击甚大，眼下她身子正是最虚弱的时候，得好好补一补。
顾以澂刚到的时候，就看见拾锦在院子等着他了，那丫头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太对劲。
顾以澂走近了几步，放缓了声音问道：“夫人是否喝了药，人这会是已经睡下了吗？”
拾锦面露难色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立马摇了摇头，回道：“药是喝了，不过倒没有歇息。”语气顿了顿，又说，“姑爷，大小姐在屋里等着您呢，素织在里面陪着她说说话，奴婢就是告诉您一声。”
顾以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