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穆朗玛之魔》第126章


我点点头,我们将绑着冰爪的靴子放在之前练习的地方,背靠在后面的墙上,我们蜷曲着腿,用尽全力往前推。
那辆带有滑轮的大自行车滑过我们用冰镐挖出的两个导沟中间。我们甚至把之前融化的雪水放在四个热水瓶里,撒在峡谷里做了一个滑道。
这个用螺栓组装起来的金属自行车有几百磅重,很容易滑出去,在拿走最后一块支撑架时,理查不得不冒着中枪的危险站起来扶着。
理查刚刚趴下,子弹刷的一下齐射过来,打在冰脊的后壁和上方壁架的雪里。
我们下方的人发出惨叫声,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子弹仍旧嗖嗖地朝我们射来,但现在朝我们开枪的人比之前少了。
J。C。伸出三根手指。他那辆带滑轮装置的爱车将绳梯连同三个德国人都带了下去。从绳梯上掉落的距离可不短,先是几百英尺的垂直冰壁,尔后则是冰壁下面几百英尺的陡坡。德国人的尖叫声终于停了。接着,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但J。C。刷地又向我们伸出三根手指,意味着至少又有三个德国人朝我们爬过来。除非他们没有用绳梯,我脑中蹦出这样的想法,像是在祈祷,感觉怪怪的。
让…克洛德从躲藏的地方挥了挥拳头。
另外三个德国人仍在往上爬,他们攀爬的时候显然将双手都用上了,因为绳梯掉下去的方向已经没有发射子弹了。
“抓住我的脚踝!”理查说。
我将冰爪尽可能深地插入壁架,尽量用力抓住理查的脚踝,这么多年的攀岩经历使我的手和手腕变得非常强壮。不过,之前我们在山坳上平坦的冰雪地里练习的时候似乎要容易些,理查就像杂技演员一样往前滑动,他穿着那件灰白色的芬奇夹克,肚皮贴在地上,滑过我们为J。C。的滑轮自行车建立的光滑冰道。
我尽可能深地将我的冰镐插进后壁和壁架之间的接口处,右胳膊紧紧地抓住冰镐。即使这样,我还是往前滑去,几乎就要从壁架上掉下去。最后,我的冰爪插得更深了,右臂的肌肉和韧带差点儿撕裂,但在我的努力下,理查疯狂的下滑终于停下了,但是,他的整个上半身几乎水平悬挂在了壁架外面。
他用了两到三秒钟的时间,慢慢用那把黑色的鲁格尔手枪瞄准,我能想象最上面的德国人那张白色的脸,也许他正用一双蓝色的眼睛抬头看着在他上方20英尺高的理查。接着,那把鲁格尔手枪响了,与此同时,步枪子弹击中了理查附近的冰壁。狙击手显然很紧张,生怕射中他们自己的人。现在,绳梯上还剩下两个人,但理查等在那里,那几秒钟像是格外漫长、恐惧似的。他终于将第二发,也是最后一发子弹紧贴着垂直的冰墙,往下射了出去。
“撤!”他大声喊道,我疯狂地拖着他的脚踝,抓住他长筒羊毛袜下强壮的腓肠肌,接着是大腿和臀部。最后,他终于跟我一起回到了冰壁底下。
“两个人都掉下去了。”他气喘吁吁地说。没过多久,他又大声说道:“雪球!”
所谓的“雪球”其实只是冰块,但每个至少重30磅到40磅。之前我们在那里等得无聊,于是干脆花了不少工夫去找这些雪球,然后又将这些冰块做成的“弹药”全都滚到了崖径后面。
我和理查慢慢滚动冰块,尽量减少其对壁架造成的冲击,不过就算冰块掉落我们也不会介意。接着,我们走到笨重的雪球后面,将雪球往冰冻的滑道上踢去。每次我们一吆喝,雷吉和帕桑都会将大冰块往我们这边滚,我们先将冰块固定在滑道上,然后走到后面,瞄准后再踢出去。
我们在“弹药库”里准备了12个这样的冰块,全都踢出去了。绳梯开始的地方下面有900英尺左右的陡坡,极易造成雪崩。
让…克洛德飞快地冲了过去,趴在观测孔那儿。那把斯迈瑟式冲锋枪已经不再向理查射击了,这说明这种全自动武器的枪管热得很快,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只有不紧不慢的步枪声偶尔会打破喜马拉雅山的沉寂。
“又有四个德国人掉下去死了。有个家伙大难不死,没有滑下去,然后又跑到绳子那儿,再次往上爬了。”让…克洛德大声喊道,“他爬得很快,大概已经爬过一半的距离了。现在离我们越来越近,差不多爬过绳梯三分之二的距离了。”
理查点点头,拿起那把他插在壁架后壁下面的消防斧,数到十,刷刷两下,便将两根用来固定绳梯的绳子砍断了。
下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尖叫声,听起来让人格外安心。
“快!”理查大声说,我往壁架的西端跑去,跳入我们之前挖出的藏身所,滚到崖径后面,子弹呼啸着飞了过来。几秒钟过后,理查也跳进了东端的矮沟里。
我和理查总算躲在高高的崖径后面,跟J。C。、帕桑和雷吉会合了,我们做了个手势,告诉大伙儿,谁也没被枪打中。
“我一直都在观察,”帕桑医生说,“死了五个人,包括从绳梯上掉下去的那个。还有一个还在翻滚,但我确信他的脊柱肯定断了。其他人也受伤了,那个拿斯迈瑟式冲锋枪的德国人和另一个人迅速从冰塔里跑了出来,帮助他们回到了躲藏的地方。”
“如果他们跟我们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样,有12个人。”理查说,“再除去雷吉昨晚干掉的巴赫那,那五个人中肯定会有人害怕。”
“你觉得他们会就此放弃、离开吗?”我问道,感觉心脏怦怦直跳,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了。
理查看着我,那表情就像我刚才放了个屁。
雷吉回答道:“他们不会放弃的,杰克。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否找到了珀西和梅耶的尸体,取回了他们身上的东西,但他们不愿像我们这样冒险。如果再次失败,他们也许永远也回不了德国,回不了欧洲。纳粹党会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已经跟死人无异了。”
“天哪,”我小声说,“梅耶交到你表弟手里的到底是什么,雷吉,难不成是圣杯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杰克。”她说,“但对于西吉尔的政党来说,远比圣杯重要。”
“德国佬还会再次爬上来的,”让…克洛德说,“最有可能在北坳崖壁的好几处地方同时开始爬。他们现在很可能还不止五个人。今年他们显然全部出动了。那些家伙往崖壁上爬的时候,狙击手会在后面掩护他们。那把步枪相当厉害,再加上还有一个相当厉害的瞄准器,理查。”
理查咕哝了一声。我知道他在责怪自己不该将步枪留在前进营地。
“你觉得他们今晚会再来吗,迪肯先生?”帕桑问道。
“我想应该不会了。”理查说。我们正使用那个特意留在这里的氧气罐,正轮流戴上面具恢复体力。轮到理查的时候,他深吸了几口“英国空气”,再次说道:“在没有到涉足过的冰坡上凿踏脚处,不管他们在哪里凿,都得要好几个小时,那时候天早就黑了。而且他们还得爬上最后100英尺左右的垂直冰壁。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摸黑去爬最后那段垂直的冰壁。”
“那些德国佬可能不知道理查拿到了巴赫纳那把只有两发子弹的鲁格尔手枪。”让…克洛德说,“你刚才开枪没准儿已经将他们吓个半死了。”
“正因如此,他们更会趁夜登山。”我说,吸几口氧气,又从热水瓶里喝几口咖啡,如此反复。经历过生平中第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后,我承认感觉……很奇怪。我竟然不知道战斗结束后,人会同时感到兴奋和莫名的沮丧。但我知道自己最强烈的反应是什么了——活着的感觉真他妈的好。
“可是,他们在攀登艰难部分时,肯定会将手电筒绑在脖子上。”理查说。他的声音就跟我的一样沙哑。“要是巴赫纳的那把枪里还有八发子弹,肯定够他们八个喝一壶的。”
“你的手枪的枪法也很准吗?”雷吉问道,“当时除了胸灯闪烁外,你的枪可是对着一团黑漆漆的地方,而且天气那么冷,你的身子还挂在深渊边缘。”
“还行吧。”理查说。
我看到他们的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笑。他们好像在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感觉一丝嫉妒,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那我们还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吗?”J。C。说。
“是的……除非有人反对。”理查说。
谁也没反对。
“要拿到上面去的背包和别的装置都准备好了,是吗?”
“是的。”雷吉说。
“那我们现在就带上物资,朝五号营地出发。”理查说。
我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来,问我是否可以先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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