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言道》第190章


少年看到了张循,冲张循微微一笑,然后翻身起跃,从地上卷起一团雪,只见那炎炽剑顺势一挑,便将雪球甩出,正砸在张循脸上。张循连忙抹掉脸上的雪,再睁开眼睛才发现少年已经凑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你是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道。
张循点了点头,隔着窗子毕恭毕敬行礼,“我叫张循,师兄好。”
“不用这么拘礼,我叫姬政,师门里面我年纪最小,大家都叫我小姬。”
“师兄,我今年十三岁,你呢?”
“我啊,我今年十四岁,哈哈,那以后你就是师门里面最小的了,你就是我循弟了。”
“嗯,师兄。”
“哈哈,没事你也可以叫我小姬。”
“可以么?师兄。”
“当然可以。”
“小……小姬……”
张循回忆着第一次见到姬政的画面,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将军营帐外,隔着围栏,里面舞剑的声音是那样清晰。
“什么人?!”越军守卫架起长戟,指着张循呵斥道。
“大胆!”俞刻上前指着守卫,厉声训斥:“你连左军统领张将军都不认识!?”
“张将军?”稚嫩的守卫迷茫的挠着脑袋。
“速去通报!”俞刻不满的斥责。
“喏!”
守卫应命,赶忙转身跑进营帐通报。
“哼!越国人一个比一个不知礼!”俞刻生气的埋怨道。
“没关系,他还是个孩子。”张循却并不在意。
“那也太没有礼数了!”
很快,营帐里的舞剑声消失了。然后守卫冒冒失失跑了出来,对张循和俞刻说道:“张将军,我家将军有请!”
张循心跳越来越快,耳边似乎又回响起那熟悉的剑啸声。他紧紧握住腰间的炎炽剑,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快闪现。
五年前,兄弟三人第二次出征陈国。出发之前,因为担心哈娜,姬政拨马回程。可想不到的是,那次一别,便是五年光阴。
张循走过围栏,进入了将军营帐,果然见到一个人正提着短剑站在院中,可那个人并不是姬政,而是一个他不愿意见到的人——萧摄。
张循大失所望,他四下张望,努力寻找姬政的身影,可终究徒劳无功。
“张将军,您在找什么?”萧摄堆着笑脸走来行礼。
“没……没什么……”张循回过神来,看着萧摄,只见他脸上没有一丝汗水,衣冠干净整洁,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一年没见了,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呵,拜你所赐,还行。”
“听说伍相国自尽了?哎,伍相国可是一代忠良啊,他的死真是天下贤才共同的悲哀啊!”
“我国内政,你无需评议。”
“欸?”萧摄左右摆动右手食指,笑着说道:“张将军此言差矣,你我两国现在是盟国,盟国政局对我们有很大影响,我又怎能不关心呢?说到底,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哼!萧摄,不用花言巧语,公事在身,你我方能相安无事。不要忘了,你身上还有越女族一族的血债要还!”
“哈哈!冤枉啊!实在是冤枉!屠杀越女族的可是尺略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将军要知道当时可是我把霜荼、和予还有残存的越女族人救回越国的,对了,吴国那边还不知道和予、霜荼的事儿吧?”
张循瞥了萧摄一眼,狠狠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把霜荼、和予救出来,到时候他们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嘿嘿,张将军放心,你是我师弟,那霜荼就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亏待她呢,再说了,我不光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我还帮她治病呢!”
“治病?!霜荼怎么了?!”
“啊?你不知道?她失语了。”
“什么?!霜荼给我写的信里面从没有说过她失语的事情啊!”
“哎呦,那是我多嘴了。”萧摄假装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然后笑着说道:“看来霜荼妹妹是不想让你担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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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久别重逢
听到霜荼失语,张循焦急万分,一把抓住萧摄的肩膀问道:“她怎么样?!能治好么!”
“能不能治好得看我这个大夫能活到什么时候了,张将军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我死了还怎么给霜荼妹妹治病?”
张循松开手,将萧摄推出半步开外,然后指着萧摄说道:“萧摄你听着,必须把霜荼的病治好!不然……”
“不然怎么样?哈哈,行了,行了,张将军,咱俩好歹是同门师兄弟,何必手足相残呢?放心吧,我会尽力治好她的。”萧摄走开几步,指着堆放在一旁的一个硕大木箱子说道:“另外,这些是霜荼托我转交给你的。”
“这是什么?”张循不解。
“还记得越女族密室里的篆刻么?那些超越了时代的智慧。霜荼在火海之中把其中的‘理’卷记忆了下来,然后又花了一年时间来整理,喏,就是这些了。要不是为了给你这个,她又怎么会失语呢?”
张循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码放了上百卷竹简,心里百感交集,他拿起其中一卷,轻轻抚摸上面清秀的字迹。
两个时辰后,中军大营,众将领正围在沙盘前议论战事。
张循四下寻找,却始终没有看到姬政的身影。眼看议会时间将至,他实在按捺不住,便走到萧摄面前问道:“萧摄,姬政呢?他没来么?”
萧摄眯起眼睛,鬼魅一笑,“他是越国的大将军,怎么会不来呢?再说了,我国将领的名册不是早就报给张将军了么?”
“我知道是他领兵,但他人呢?”
“呵呵,那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睡过了?毕竟我们出师不利,遇到了倒霉的鬼天气,这两天紧赶慢赶才进了齐国,累死了,我今个儿都差点没起来呀。”
张循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这时,大帐掀开了一角,张循连忙望去,然而进来的人并不是姬政,而是吴王。
众将领立即安静下来,纷纷向吴王行军礼,吴王在主位坐下,并示意众将坐定,随后,吴王环视一番,对众将说道:“我们开始议事吧。”
谁知话音刚落,大帐再次被掀开,一个将领走进大帐,那将领向吴王行礼道:“越将姬政来迟了。”
吴王点了点头,示意姬政赶快就坐。
姬政一身青衣,青衣之外披负着乌黑铁甲,他大步走向前来,铠甲摩擦出清脆的响声,宽大的披风轻轻扬起,露出了他腰间的佩剑,那正是张循为他打造的重黎剑。
姬政昂首挺胸,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他径直走到座位前,撩起铠甲跪坐下来。当他在张循的斜对面坐定之后,才终于无法逃避了。五年来,他第一次与张循四目相对,他发现张循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动。
姬政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声甚至在耳边回响。他虽然无数次假想和张循重逢的场景,却终究编不出重逢之时的话语。今天早晨,当守卫前去通报的时候,他慌乱不堪,急忙躲起来令萧摄救场。其实,他真想亲手将霜荼托他转送的书卷交给张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就连刚才,他也悄悄躲在大帐外面,等到会议开始才姗姗入场,或许只有这样场景才是最好的重逢。
然而姬政并不知道,从他进入大帐的那一瞬间开始,张循的世界就已经变得一片灰白。除了他,其他所有人,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吴王都融化在灰暗的背景中。
议会在进行着,张循和姬政注视着彼此,十三年的相识,五年的离别,其间种种就在两人脑海中闪现。
彼时少年凌云志,匡扶天下济苍生。
沙场酿血君王醉,不知何以论败成。
张循终于还是忍住了眼泪,他的情绪逐渐平复,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原状。
这时,他听到吴王在问他作战计划,便起身向吴王行礼,而后走到沙盘前向众人说道:“我军自攻入齐国以来,不出十日,便以微小的伤亡攻下了博赢二城。虽然开局顺利,但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齐国人无心守城。博赢二城防御薄弱,而我军又来势汹汹,因此,齐国人才故意放弃博赢,将主力退守腹地,其意图是保存力量,准备在艾陵阻击我军。”
张循拔出腰间炎炽剑,指着沙盘说道:“此地名为艾陵,山势陡峭,地脉连绵。整个艾陵犹如一只平放的葫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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