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张嘴吃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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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浔匾慕涣饔兄诓∏榈暮米?br /> 活动室位于地势错综复杂的C区一条走廊的尽头,安装着需通过手环中的芯片感应方可进入的电动门。
门一打开,便有欢快轻盈的音乐流淌出来,是某种声音清脆的打击乐器演奏的童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十多个小朋友手拉着手跳舞。正值黄昏,大片橙黄的夕阳从落地的窗户泻进屋里,一时间她的眼睛难以睁开。聂护士站在她身旁,似有似无地替她挡着光。
“方小姐可以进去认识一些新朋友,他们都是很可爱的人。”聂护士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格外温柔,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令她拂落几根发丝的侧脸暖和又柔软。
方榆怔愣了片刻,抬脚跨了进去。
病人大多成片聚集,有护士在身边确保他们的安全。她几乎一眼发现了人群中的陆之屿,他坐在窗前的沙发上,胳膊架着另一位男性病人的脖子,身旁还坐着个小护士,同他有说有笑的。不知他说了句什么,小护士佯怒,作势就要扑过去揪他耳朵。
方榆回头看着聂护士。
她关好门,上前拍了拍方榆的肩膀,半搂着她走向人群,像个要把女儿介绍给朋友的母亲。有几个人注意到她们,发出几声口哨似的怪叫,见方榆面色一下苍白仿佛被吓住,得逞似的痴痴笑起来。
“方小姐不用怕,他们没有恶意的。”聂护士一眼瞪过去让他们收声,按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抚,“这位是C212的方小姐,大家要和她好好相处。”
活动室里的人零散地点头,齐刷刷地答应着:“好的聂姐姐。”无论男女老少,就连护士护工们也都叫她聂姐姐,像是称呼某种类似“山大王”的头衔。
“哎呀,方小姐!”陆之屿这才察觉她的到来,转过身攀着沙发,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挥手跟她热切地打招呼。方榆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身旁的男病人看看他,再看看方榆,戳戳他小声说:“大哥,就是你说的那个方小姐呀?”
“是啊。”他点点头,微笑着看向方榆,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展现一下他们之间的交情,但显然她不打算这样做。他疑惑不解,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下来,不顾身畔小护士的阻拦径直走向方榆,“怎么啦方小姐?”
她失神一般没回答。
一位坐在桌上晃着腿的中年男人扭动两下,从桌上跃下,响亮地“啊”了一声,将全房间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去。他左手上套了个脏兮兮的小丑手偶,随着他的步伐晃动。他眼睛眯成一条缝,歪头打量方榆,挤眉弄眼踌躇了半天,高高举起手偶,派小丑视察情况。小丑手偶回到他耳边窜动几下,而后他缓慢而夸张地做出讶异的表情,忍不住走近了两步,而后受了惊吓似的倒退好几步,一拍桌子尖叫道:“噫!女人!”
他身后的人闻言看向方榆,也嬉笑地叫闹:“嘻嘻嘻大哥的女人!”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谁!她是大哥房里的女人!”
欢快的童谣与古怪的笑声此起彼伏,在余晖渐暗的闭塞房间中回响地更加诡异。方榆面色煞白,手指紧紧攥在一起,下意识地靠近聂护士。后者叹一口气,无奈地对房间里闹哄哄的一群人说:“你们消停点,方小姐都被你们吓到了。”
“没事的,方小姐。他们就是人来疯,其实很好的。我带你去认识他们。”陆之屿笑着走上前,欲要握她的手,被她“啪”地挥开。她如同注视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他,眼中充满戒备。死死攥着衣服下摆的手指几乎要将衣衫抠破,她浑身颤抖着,贴在聂护士身侧。
陆之屿沉默地收回手,站在原地微微苦笑了一下。
也许是认为新来的朋友并不有趣,他身后的病人们陆续散去,投入到他们自己的事情中。背景音乐渐强,高声部与低声部追逐着融合在一起,盖过了病人的笑闹,也盖过了他的声音。
“阿榆,我们不是怪物。”
音乐在这句话的末尾戛然而止。
他说出了那句话,极力想要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却未能成功。在方榆印象里,他从未露出这样的神情,好似雨夜里一只浑身湿透的流浪狗。
作者有话要说: 陆之屿是个人缘特别好的家伙,所以医护组啊病友们啊都同他关系特别好。
所以啊……咱们领地意识强烈的阿榆,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嗯,吃醋了。潜意识里吃醋了,但主观上不愿承认,她才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对一个人产生好感,而且这个人是她认知中不太正常的人。
☆、午夜套路
“我们不是怪物。”
陆之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聂护士与方榆站在一起,她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以及他们两人之间游荡的微妙气流。
气氛有点僵,能够调节氛围的音乐也进入了暂时的歇止。她清了清嗓子对陆之屿说:“方小姐只是不适应,给她点时间。”
陆之屿罕见地没有回答,他在等她,但她只是缄默。
那条挽住她的手臂微微泛起颤抖,她搂着方榆,给她传递力量。
方榆在被聂护士带离娱乐室之前,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有几次仿佛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仅仅发出一个残留在嗓子口的沙哑音节。
那时的方榆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不是一个会露怯的人。
聂护士以为这种程度的考验对这位方小姐而言并无难度,可她无意识的惶恐与焦躁并非好兆头,这显然是抗拒融入人群的表现。
除了表现略有怪异的病患以外,她潜意识里还抗拒着男性医生的靠近——甚至在走廊上的一个照面都能使她的身体瞬间紧张,聂护士不确定她自己是否察觉到这一点。
联想到那天杨医生意外落下的文件,聂护士的嘴唇缓缓抿紧了。
这孩子着实让她头疼。
她深呼吸,不再去想病人的事情,摘下护士帽,将盘起的头发打散。早已过了换班的时间,更衣室里没有别人,安安静静的。这一扇窄小的门似乎有种魔力,将不远处饭厅与大堂的嘈杂与喧嚣隔绝在外,紧绷一整天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些。
“今天也给自己加班?”话语刚结束的刹那,便有一只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肢。声音的主人带着一点儿醉意,尚未刮净胡茬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拨开她颈间的头发胡乱蹭了蹭。
聂护士暗暗叹了口气,匆忙回望一眼,生怕忽然进来什么人,“陈子敬,这里是女更衣室,你能不能注意点。”
她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掰到最后一根,那男人又恶作剧般地将她的手也包进掌心,借着酒意,丢掉偶像包袱,整个化作树袋熊,不肯放手。
“没事儿,我把门给反锁了,没人进得来。”男人唇齿间酒精味弥漫,随着逐渐攀升的体温发酵成另一种味道,低而有韵味,“让我抱一会儿,晴晴。”
“聂雨。”她纠正他,“叫我聂雨。”
“好好好,聂雨就聂雨,”他随口一应,似乎也不想纠结这个,只顾把缠在她腰间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这里没别人,叫一声‘晴晴’不会有人发现。”
“还在疗养院呢,注意点——你家的疗养院,陈公子,”聂护士自动无视那两只手臂,驾轻就熟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让一让。”
“哦。”陈公子应了一句,意识到自己碍着她穿衣服了,便握着她的腰让她转了个圈,面朝自己。她正由上而下扣扣子,他便从下往上帮她。他们的配合很默契,两双手将将碰在一处,他直勾勾盯着那里,手指便要往衣缝里钻,她白了他一眼,他才恋恋不舍收回手指,想起来低头认错,“别生气了,晴晴。”
她懒得再纠正他,只说:“我没生气。”
“我跟那小模特没什么,别多想。”
“没多想,我哪儿管得着你。”
陈公子哑然地张着嘴,顿了一秒,接着说,“是老头子瞧上人家小姑娘了,不是我。别墅也是他买的。”
聂雨眯着眼瞥他一眼,没有打算笑,也不关心他所言是真是假,兀自锁上自己的储物柜。
他说,“我跟那些女孩儿真的没半点关系。”
聂雨不看他,提着包准备离开,面露讥诮,凉薄的模样仿佛在谈论八点档午夜广播的情感故事:“哦?那个游泳池兔女郎,那什么演凡尔赛玫瑰的女演员,还有那位王家大小姐——信不信她们要是听到你这句话,指不定把你扔到哪条河里自生自灭呢。”
“记得比我还清楚,晴晴你是在暗搓搓地吃醋么?”酒精的余韵让他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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