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爱的情歌》第14章


梁为这时睁开眼,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不屑地问:“能有多美。”
周泽宇信誓旦旦:“这样说吧,她从十个男人面前走过去,九个都会看她。”
“那我愿意做剩下一个……”
“剩下一个必是gay。”
——他们异口同声。
互相看一眼,周泽宇哈哈大笑。
派对已经进行到一半,那位维纳斯女神仍没有出现,周泽宇有些坐不住,频频出去观望。
正踟蹰着,忽见阶梯下走上来两个人。
为首的便是他等待已久的叶子微。
叶子微今日有事,出发时迟了,本不打算来了,无奈小堂姐叶筝一直缠着要来,只好陪她前来。
“那就是周家公子。”
叶子微在叶筝的提醒中抬头,果然看到顶上立着一个仪表堂堂的男生。
“你是为他而来。”叶子微瞧见她绯红脸颊,自以为猜中。
哪知叶筝摇摇头,小声说:“不是,周泽宇随时都可以看到,哪需要特地来。”
她是为另一个平时没机会见到的人而来。
叶子微还想问仔细,二人已到达最上阶,周泽宇迎上来,一副热情主人模样与她们打招呼。
叶筝余光瞄见叶子微突然放慢的脚步,于是十分默契地快步走在前面,体贴当起讨人嫌的护花使者。
进大厅后,还未等周泽宇有所企图,有女伴看见叶子微,先将她拉住。
周泽宇无法,只好强带笑意,领叶筝往里去,经过角落时一看,原定的热心观众——梁为恰好也不在。
叶子微自被女伴拉走后便不知所踪,就这么大一个别墅,竟连个想找的人都找不到,周泽宇玩得兴味索然。
更可恶是连梁为也不见。
今日这场戏彻底落空。
派对闹到午夜方结束,周泽宇拖着疲惫身子上楼,打开灯一看,床上竟躺着一个人。
“阿为?” 楼下歌舞喧天,他竟在楼上沉眠。
周泽宇二话不说过去将他闹醒,梁为挣扎着抬起头,一边头发被枕巾压乱,东倒西歪似稻草,竟还是帅。
周泽宇问:“你怎么偷跑上来睡觉,不是说好带你见Vivian?”
梁为眯蒙眼睛,嗓音困倦沙哑:“我已经看到她。”
周泽宇奇:“真的,什么时候?”
“你带她走进来的,我看见了。”
“怎么样。”周泽宇很期待。
因为太失望,所以直接溜了。梁为看着他,毫不留情:“我想她应该先去断个臂。这将成为她和维纳斯最大的共同点。”
周泽宇看看他,表情慢慢惊恐:“阿为,你不会真是gay吧?”
第14章 14
14
周泽宇的派对还在进行,叶子微提早离开。
她搭一辆出租车回家,在家门口下车,走进大铁门,没有往前厅正门去,而是绕到别墅后面,对着二楼窗户不断学猫叫。
“喵——喵——”这样叫了好一阵,落地窗才迟迟打开。
姐姐叶芹探出头,见是她,不安地四处看看,然后才丢下一截床单系成的简易绳索。
叶子微把床单一头系腰上,然后攀着床单往上爬,叶芹也努力向上拉。两个人齐心协力动作快,叶子微轻而易举翻上二楼。
她刚一落地便迫不及待地解腰上床单,边说:“姐,你怎么半天才开窗,我差点把伊丽莎白引出来。”高兴地将床单一丢,抬头发现叶芹早就回屋里去。
忙追进去:“怎么,生气了?”搂住连生气都温温柔柔的姐姐,她撒娇,“今天真是陪叶筝,我绝对没有出去瞎玩。”
就这么一个宝贝妹妹,气也气不起来,叶芹毫无威慑力地瞪她:“你要偷溜也不早跟我说?下午妈来检查,我和Kelly吓死了。”
叶子微哀叹:“我的天哪,妈怎么又来检查?她都连续来两个星期了吧?她最近不和谢阿姨她们出去打麻将了吗,是不是钱又输光,看来我得分一点小金库给她……”
“别扯远,”叶芹威严地敲敲桌面,“明天下午的舞蹈课,不准再逃。”
叶子微的挣扎被她用眼神瞪回去,只好乖乖应:“是——”
叶芹是叶子微亲姐,但二人除了长相上的相似外,没有一点相似。
最显著的差别就是,叶芹听话懂事,成绩优秀,在学校是受老师器重的学生会会长,在家是招亲戚长辈疼爱的叶家大女儿。
而叶子微则全然不同。
她的成绩忽上忽下,学不学习完全看心情,并且如实反映在成绩单上,认真学便能坐火箭般蹭一下登上年级前十几——虽然这情况极少出现,不认真学便立刻掉落年级后十几,最差一次还倒数过。如此跌宕起伏的成绩,令叶母每个月准时承受一次乘坐云霄飞车般的晕眩感和刺激感。
除了跌跌撞撞起起伏伏的成绩外,叶子微还有一个显著特征——不安分。
哪里有热闹,哪里准有她,学生“闹革命”,更是常以她为首——裙子凭什么不能短过膝盖?女生为什么不能佩戴首饰?一年四季凭什么日日要穿校服?这土掉渣的校服学生们为什么不能参与设计?
在长辈们看来合乎规定的旧秩序,被个性觉醒的这一代学生质疑反抗,乃至奋起打破。而叶子微又是其中翘楚,令老师头疼,令校方头疼,更令生了这么个“怪胎”的叶父叶母头疼。
如果不是家财雄厚,叶子微或许早已被学校退货。
叶母不止一次说过她:“你啊,就是投了个好胎,换作别人,哪里敢这般闹腾?”
这话说得叶子微深以为然,然后她变得愈发闹腾——毕竟享受多大特权,就应承担多大责任。
“你过来,”叶芹对叶子微招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天蓝色信封放到桌上,“这个给你。”
又是一封情书。她已经习惯帮自家小妹传递各种形式的表白物件。
叶子微皱皱眉,看也不看那信封:“你又不是信差,以后别老干这种事。这些人真没有礼貌。”
叶芹歪着头看她,笑意温柔:“怎么多人追,有没有看上的。”
“老妈不让我们谈恋爱,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拿妈搪塞我,你什么时候听过她的话?”
叶子微瞅瞅叶芹,口气不小:“真的没有,我看不上那些男生。”
叶芹取笑她:“我妹妹要求还挺高。”
“不是我要求高,是那些男生太无趣,像张纸一样薄,一眼就被人看透,”叶子微躺进沙发,做一副无可奈何状,“我同他们讲普鲁斯特太宰治,他们同我说丘吉尔杜鲁门,牛头不对马嘴,根本聊不到一起去。”
“那你怎样想,”叶芹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叶子微当真仔细想了想,没想出所以然,放弃地摇摇头:“不知道。”
叶芹又要笑话她:“你太理想主义,只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却不知自己想要什么,还要求感情纯粹,灵魂共鸣,微微,你是爱情小说看多了,这世上哪有至好的爱人。”
叶子微盯着水晶灯几秒,笃定道:“有的,肯定有的。”
“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
“爱人的模样哪能预设?那是街角相遇,一个对视时毫无预兆喷涌的火花,”叶子微说得头头是道,“在心中预演千遍,都不如那一遍真实的相逢。我不因爱何种人而爱他,而因他是何种人才知自己爱何种人。”
这话说起来很绕,其实意思就是,在没有遇见那个人以前,我们从未真正知晓自己爱什么样的人。
叶芹叹息:“你又在做梦。”
“人人心中都有一份这样的渴望,”叶子微振振有词,“你们不相信只是因为你们不愿意正视,这世上聪明理智的人大抵如此,趋利避害,善于躲藏,像蜗牛的触角,害怕受伤,一碰就缩。”
叶子微说,“你们不会受伤,但你们也从未享受过极致的快乐——别急着反驳我,你以为的那种快乐跟我所说的可完全不同。姐姐,善于保护自己的人只能得到安全感,但这可不是快乐。不要被安稳的生活带给你们的假性快|感欺骗。理智给不了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快乐,永远来自不计后果的放纵和全身心的奉献。”
她已经十五岁,拥有一套自己的思想和意志。
叶芹自知自己这个妹妹很聪明,很有主见,她是说不过她的,只好劝道:“我不希望你受伤,微微,我们只希望你安稳幸福。”
叶子微笑得一派天真:“姐姐,我知道你们爱我,我也爱你们。可人生是自己的。”
她身上有一股很纯粹很热血的劲头,要真形容起来,那大概是一种叫做“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伟大气魄——不怕死之精神。
叶芹无奈,忽然瞥见她额角诡异,疑惑地走过去:“你的头发怎么回事,这里有胶……”
叶子微急急一躲,那头发便被叶芹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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