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窑》第51章


这一吻,像过了一个甲子那么久,等两人松开来,脑子都不再会思考了,真金看着气喘吁吁地涂安真,一丝笑意划过嘴角。涂安真却不敢抬头,如果没有记错,每一次她和真金的近距离接触,都是从不愿意到愿意,就像瞬间从人间冲上云霄,她为自己的这种感觉感到一丝丝的羞耻,可更多的是快感。
真金整了整衣冠,用胜利者地语气对涂安真说:“你就留在这等他醒来,估计他最想见的人是你。”
涂安真愣住了,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前一刻还是情浓意切,这一刻却是冷若冰霜,难道刚才的那个吻是幻觉?她没说什么,默默地坐到莫顿的床边,看着莫顿,心里五味杂陈。
“安真!安真!是你吗?”莫顿醒来了,眼前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极了涂安真,伸手要摸。
涂安真连忙握住莫顿的手,嘴里喃喃到:“是我,是我!”莫顿的手软绵绵的,完全没有一个男子应该有的手劲,涂安真的眼泪像珠串一样掉了下来。
“安真,安真,我是莫顿,我是淮山村的莫顿啊!”莫顿很激动,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我知道,我在这儿!”虽然很忿恨那晚发生的事情,可是眼前的莫顿虚弱得像让人爱怜。
“安真,对不起!对不起!”显然,莫顿的脑子是清醒的,他想起了那晚的事情。涂安真不知道怎样回答,只是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莫顿,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涂安真问出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你是……大宋的公主……先皇的女儿,是我爹……我爹……亲手把你送给涂家的!”莫顿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真的!是真的!涂安真泪如雨下,“那我娘是谁?”
“是……是……咳咳咳……”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莫顿的喉咙,他开始呼吸困难。
“来人啊,救命啊!”涂安真看着莫顿发紫的脸色,在屋子里大叫。
一直在门外徘徊的真金第一个冲进了屋子,能让涂安真和莫顿独处一室这么久,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快说,布防图在哪?在哪?”真金朝着莫顿大喊。
莫顿瞪着眼睛,急促地呼吸着,张着嘴却不说话,突然间,他嘴角上翘,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呼吸却没有了。孙承急忙用手按压莫顿的胸口,帮助他呼吸,可是一切都晚了,涂安真感觉到莫顿的手渐渐地压了下去,越来越重,最后彻底耷在了床边。
“莫顿——”涂安真嘶喊起来,莫顿没有闭眼,却已经不会回答。
真金抱起涂安真,厌恶地甩开莫顿垂下的手,命令孙承:“你来处理!”
涂安真失了神,脑袋重重地靠在真金的肩膀,被真金送回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走上了正常的轨道,更新应该能保证了。
谢谢耐心刊文的各位。
☆、烧制成功
没有人会习惯死亡,可经历会让人学会忍耐。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涂安真会一蹶不振的时候,她却在莫顿的头七之后,完全正常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可涂安真越是若无其事,真金却越心疼,张口却噎住的感觉,像是要夺走人的呼吸。
真金问涂安真:“你不想哭么?”
涂安真回答:“眼泪是有心的人才会拥有的东西,对莫顿,我没有资格拥有。”
真金明白涂安真的意思,可不知是该心疼还是高兴,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和她在池州城烧瓷。
风雨飘摇的大宋王朝在蒙古人的猛烈攻击下摇摇欲坠,可临安——这个大宋王朝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像将死之人的最后一丝残喘,虽然细弱,可是一直在继续。直禄脱和忽辛在发动了几次进攻无果之后,居然束手无策了!
真金看着前线送来的战报,不禁冷笑。直禄脱?有勇无谋的一介武夫,真刀真枪拼武力还可以,汉人的智谋根本就不在他的认知之中;那个回回人忽辛,继承了和他爹阿合马一样的秉性,整个人就是钱袋子的代名词,而临安,最不济那也是宋人的都城,不能说固若金汤,至少是负隅顽抗,这样的组合去攻打临安,结果当然可想而知。可真金又转念一想,一直运筹帷幄的父皇不应当如此决断,背后定有深意,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真金有些头疼,他抬头看到屋外明媚的阳光,知道涂安真一定在忙活着安排工人们烧瓷,他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起身向工坊走去。
兴许是前一段时间哈兰术在池州三城的招工宣传得力,来报名烧瓷的人日渐增多,眼见着工坊的规模迅速扩大。这几日又来了几个工匠,报名坯工,涂安真看了看他们手,就知道他们是多年的老师傅,当然乐意。
“进展得如何?”真金打断正在和工人们商量瓷器造型的涂安真,兴致勃勃地问。
几个工人见到真金,立刻就要下跪行礼,真金笑盈盈地扶住了他们,亲切地说:“好好做工便是!”几个工人面面相觑,又狠狠地点头。涂安真看在眼里,心生钦佩。以前能有哪个达官贵人能放下贵族的架子亲自来工坊,还这么诚恳地对待工人?工人们要的其实不多,其实就是生存,在生存之余还能得到这样的认可,他们当然会更卖力的干活。
“如果不出意外,十日以后能够点火了!”涂安真指着木架上的坯模,对真金说。
“真的?!”真金喜出望外。上一次人手有限,能进窑烧制的坯模本来就不多,加上被人蓄意浇灭了窑火,最后烧出的瓷器并不像涂安真说的那样能有惊喜,反而裂了许多,能要的几个,颜色也深浅不一,着实难看,可没想到,这么快,又能有新的一批进窑了!
“嗯!”涂安真看着真金的眼睛,自信地点了点头。
这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真金得到了最好的消息了,他的嘴角一直翘到了耳根,怎么也合不拢,兴冲冲地跟着涂安真一个一个地询问工匠,检查每一步流程的进展情况。
“安真,谢谢你!”真金跟着涂安真视察完工坊,拉起涂安真的手,向花园走去。涂安真没有抗拒,她已经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只是右脚有一点瘸,走得比较慢。真金当然知道她的情况,有意放慢了脚步配合她。
阳光明媚的夏天,花都开好了。姹紫嫣红的花朵,简单粗暴地掩盖了天地间发生的一切肮脏可耻的事情,它们就是这么简单地展示着美丽,用短暂地生命尽情地向世人宣告它们的存在。
“你看,这朵花居然是蓝色的,开得多漂亮!”涂安真指着花园里一朵蓝色的花说。
“喜欢蓝色?”真金松开了涂安真的手,一个大步上前,把花摘了下来。
“你摘它做什么?”涂安真嘟起了嘴。
“送给你!”真金把蓝色的花别在涂安真的耳边,脸上漾着迷死人的微笑。
真金就站在她面前,男人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真金一袭青色长袍,身后是一地的繁花,他不愧是帝王子孙,几株平凡不过的花朵,都把他衬托得高贵典雅。
涂安真被迷住了,怔怔地看着真金,说不出话来。
“除了白色,我们蒙古人还喜欢蓝色,这蓝色配你,太漂亮了。”真金揽上了涂安真的细腰,继续在花园里散步。
涂安真顺从地点点头,怪不得以前西域来的商人都会带来青料定制瓷器,原来烧出来的带着蓝色花纹的瓷器是卖给蒙古人的。
两人继续走着,涂安真把头轻轻地靠上了真金的肩膀,真金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希望,花园里的那条小路能无尽地延续,他们一直走不完……
直禄脱和忽辛进攻临安受挫的消息传回了大都,皇帝忽必烈翻看呈上来的折子,皱着眉头思考对策,此时却只是五更天而已。
“宣阿合马!”
“诺!”
虽然入主大都多年,除非外出征战,忽必烈还是保留了早起召集大臣们开御前会议的习惯。每日深蓝色的黎明里,宫人们都会小心翼翼的穿梭在皇宫的各个角落宣召各位大臣,他们的脚步声悉悉索索,细得就像是雨打树叶的沙沙声,宫里长廊下一盏盏萤火般的宫灯就在暗色的天地里散发着分外明亮的光。
“臣参见皇上!”阿合马行礼跪拜。
“快请起!”忽必烈免礼,示意下人:“赐座!”
“谢皇上!”阿合马虽然是回回人,但一直对忽必烈忠心不二。
“直禄脱攻打临安受挫,爱卿有何看法?”忽必烈单刀直入。
“臣昨日已在枢密院与众同僚讨论过此事,臣等皆认为攻占临安只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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