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山海大作战》第52章


周幼海呆住了,朱徽茵的枪顶在他背后冷冷说:“还在跟同学捉迷藏?”
“我没这意思。。。”周幼海说:“我走这边,就是想离开上海去游击区,去参加□□的。”
朱徽茵烦躁不已,本在山中逃窜的时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徐碧城,可她知道今天凶多吉少,若是劫持徐碧城,搞不好她也会受到牵连,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转向周幼海。
两人跌跌撞撞来到一处崖口,再往下走就没有石子小路,都是峭壁,“下去吗?”周幼海问。
朱徽茵看了看自己的腿,舌头在嘴巴里绞了一圈带出血水,她啐了一口吐在脚边,抬手满不在乎地擦了擦,听到周幼海问走不走,眼圈居然红了。
往哪里走,是走不了了。
朱徽茵在心里说,她一条腿中了两枪,一是在腿部,一是在膝盖,撑到现在已经极限。
“你走吧。”朱徽茵勉强支起身子,说:“我走不了了。”
狂风锤打众人,周幼海望了望朱徽茵,又望了望逼近的特务,他说:“劫持我,我带你下去?”
“你走。”朱徽茵把最后的子弹装进□□里面,“别拉我后腿。”说罢往对面放了几枪。
唐山海拥着徐碧城站在包围圈外,徐碧城浑身发抖,是冷是怕已经不重要了,她不断提醒毕忠良,不能放枪,伤了周幼海谁都不好交代。
换而言之,只要朱徽茵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陈深站在头一个,已经很多年了他没有与战友相对而立,在暴雨中他几乎是被人推着冲到了最前面。
他说:“放了周少爷,你还有活路。”
陈深平日里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已然蓬乱不堪,朱徽茵盯着他,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周幼海还想往她身边撤,被她厉声喝住。
周幼海被她一吓,脚下不稳眼见就要摔下山去,朱徽茵拉住他的袖子摁住他的身子。
对面的特务一下子躁动起来,还以为朱徽茵要撕票,纷纷抬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足足有二十几人全对着这个女子。
“别开枪!”徐碧城放声大喊,声音嘶哑。
陈深抿着嘴唇,默不作声。
毕忠良黑发贴在眉间,额上的皱纹如刀刻,他抬起了手,唐山海立马开口,“不行,莫要伤了无关人!”
话音未落,人群中一道火光劈过,直冲对面两人。
周幼海紧闭双眼,只觉得被人一推,倒在草丛中,脑袋磕在石头上,疼字还没喊出口,一个人倒在他边上,没了生气。
唐山海肩头发抖,捂着徐碧城的眼睛和耳朵,她用力把唐山海的手扒开,眼睁睁地看着苏三省慢慢放下了枪。
可苏三省仍旧冷淡,对毕忠良轻声说:“处座,夜莺已被击毙。”
万事俱往矣。
毕忠良过去探了探朱徽茵的鼻息,亲自扶起周幼海,替他拂去身上的雨水,哪怕只是徒劳。他赔笑道:“少爷怎么会在这里?”
周幼海愣住了,徐碧城还清醒着,她过去抓住周幼海的手臂,暗地里掐了他一把,周幼海如梦初醒,舔了舔嘴巴,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地上的人,他说:“。。。我与唐太太出来爬山的。”
毕忠良哦了一声,转而笑道,“原来如此,两位受惊了,快下山去莫要着凉。”
说罢给唐山海使了个眼色,唐山海抱住徐碧城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回去吧。”
有人封山,有人检查,有人回家,唯有陈深久久立在朱徽茵的尸体旁,双手插兜默默看着。夜色放晴,雨势渐收,云破月出,山中蟋蟀嗦嗦作响,正是夏初纳凉的好时节。
只可惜这平凡无奇的景色,有人再也看不到了。
他没读过多少书,此时却记起小时候听戏时,台上唱到的那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既是魂归,又为何有撕心裂肺之痛。
扁头送陈深回公寓前脚刚离开,后脚他又出了门,一路踉跄来到一处偏僻街角的邮筒旁,也不投信,只是背靠着坐下,不知坐了多久,天色微亮,陈深低着头看到一双白色皮鞋出现在他面前。
陈深慌忙站起,一夜未睡的他起身太猛,头晕眼花,双目赤红。
“陈深?”李小男没想到他就坐在这里等着,又说:“你怎么来了。”
“小男,”陈深身体微晃,喃喃道:“行动失败了。。。”
李小男顿了顿,说:“。。。。。。我知道。”
“医生。。。。”陈深疲惫不堪,头痛欲裂,竟然倒在李小男怀里睡了过去。
☆、斡旋
长命长命,求神拜佛有何用,谁人能长命,何处是安乡。徐碧城被押在76号,握着那块求来的长命锁,虽然换了衣服,但仍旧从头凉到底。
门口唐山海和毕忠良在抽烟,毕忠良说:“只是走个过场,唐太太是李主任的亲戚,在他人眼里就是皇亲国戚,我连皇亲国戚都敢审问,旁人也就不会嚼舌根了。”
唐山海点点头,“她一整天不见人,确实奇怪,毕处你可得好好替我问问。”
毕忠良挑着半边眉毛,问:“唐太太出去你不知道啊?”
“她说给我大哥的孩子祈福,静安寺和昆山可是两个方向啊。”
“这么说来确实有点奇怪。”毕忠良想着想着突然笑了,道:“唐太太年级轻轻,又一两个异性朋友也是正常的。”
唐山海不知毕忠良是真的这么想,还是跟他打马虎眼,他拍拍毕忠良的胸口,“老毕,话不能乱说,我太太可是大家闺秀。”
“这我知道。”毕忠良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弹进脚边的铁桶,“怎么样我帮你问问。”
说罢转身进了会议室。
墙上的钟已经敲响凌晨三点,徐碧城歪着脑袋强撑着,毕忠良重重地关上门,倒是让她恢复了清醒。
“山海呢?”
“他去问周少爷了。”毕忠良拉开椅子坐在徐碧城对面,又觉得这样太像审问犯人,便招呼她过到沙发边来,给她沏了一杯咖啡。
“你们还搞分开审问吗?”
毕忠良被放在嘴边的咖啡烫了一下,兀自笑了:“唐太太懂得还挺多。”
“跟山海久了,想不知道也难。”在毕忠良看来徐碧城显得有些不安。
“唐太太怎么会在山上?”
“和周少爷爬山。”她看了看时间,问:“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几点钟出的门。”毕忠良懒得管徐碧城的埋怨,继续问道。
“下午一点多,”徐碧城想,“也可能两点,我睡个午觉。”
“几点到的静安寺。”
“叫了辆车,走了一个钟点吧。”
“这么晚了还去爬山”
徐碧城抬了抬眼皮,“周少爷说他下午有课,四点多才能出门。”
毕忠良翻了翻手中的笔录,果然周幼海的中学下午有两节课。
徐碧城手指划着咖啡杯,幸好她之前为了跟踪周幼海拿到他的课表,不过哪怕毕忠良察觉她在撒谎也不怕。她又看了看时钟,估摸着快来了。
果真几分钟之后,毕忠良正问着,外门一阵喧闹,他高声问:“怎么了?”
唐山海几乎是一头撞进来的,他说:“周太太来了。”
杨淑慧的脾气毕忠良早有耳闻,不用说她来做什么,只说她来了便足以让人头疼。毕忠良从山上下来没有一刻休息,这会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与唐山海站在栏杆处往楼下一望,杨淑慧搬了一张圈椅大喇喇地坐在大厅正中央,周围的人垂着脑袋站着。
“你看看,比李主任来了还恭敬。”毕忠良跟唐山海说着,杨淑慧一抬头把他两人逮个正着,條地站起来,蹬蹬蹬往楼上走,边走边说:“不知道我家幼海做什么错事,要毕处长关了大半夜!”
毕忠良迎上去两步,笑着说:“周太太说笑了,一点小事,少爷牵扯其中,鄙人总要问个清楚,免得别人说闲话。”
杨淑慧抱着手臂冷笑,“幼海人呢,我要见他。”
毕忠良和唐山海对视一眼,杨淑慧突然指着二人,叫道:“别给我挤眉弄眼,要做什么把戏冲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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