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凤志》第22章


他们还想要帮祖先夺回失去的中原武林,可天篆部仅存的不多的人不但不足以抗衡西域其他的部族,也没有可能麒凤100年一样引兵入中原,最终,他们只能做出一个孤注一掷的决定——闯入那一年的武林大会,挑战全武林的高手,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夺回中原武林!
不巧的是,那年一个叫红缨帮的小帮派为了在比武中胜出,在井水中投毒,以至于所有人的气海受损,使不出平时一半的气力。面对天篆部疯狂的挑衅,整个武林大会上全部中原武林的高手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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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铮——”的一声,似琴响。可,如此关头,谁有心抚琴?
“铮、铮——”紧随又是两声,略促,不改从容。有人清朗一笑,浮云般飘落,载飞振衣拂剑,道一声“请”。
“怎能少了我?”衣遥ё粝袈溆谠胤缮砼希嗍右恍Γ潭菇F氤觥?br /> 弹剑成丝竹,振枪如管弦,招行若霓裳,御敌似歌舞。时而枪疾而剑意畅,时而剑紧而枪招缓,张弛相和,如琴箫和鸣。缓者绵长,气含而不发,足踏轻缓,招落婆娑,气缠缱绻里,刃藏婉转中。疾者紧促,气势铿锵,如疾风骤雨,喷薄而出,如狂风卷尘,暴雨催花。缓急相协,气韵鼓荡,敌不辨音律,困于缓而伤与疾,渐下风。
当是时大会群豪皆遭暗算,气力难发,唯载飞萧萧二人气如行云,招如流水,不见阻滞,反更畅彻。更激天地之气于枪剑间流转,一时天地有声,造化动容,四野同和,万籁齐歌,风摇檐铃作响,莺鹊高低应和。天地流传之气人可察觉,乃至气海澎湃,异状难以言说。
俄而敌气力已怠,束手待擒。如曲终绕梁之音,余韵不息,造化之气散于天地,枪啸剑鸣不绝于耳,檐铃静默,莺鹊噤声,气海汹涌未息,人皆惊骇不已。
——《云载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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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气海都受了重创,唯独慕容载飞和云萧萧却调动了更强大、更流畅、也更灵活的气力,用人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方式,赢得了一场看似不可能的胜利。人们半晌无言,心中却都心照不宣地想着:他们用的不是气脉的功夫而是——七情诀。
其实人们早就听说过“七情诀”这三个字,不过大家一向以为这只是慕容载飞这个大少爷闲来无事找的乐子,唯一的作用就是逗云萧萧开心,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七情诀”竟然会有这样的威力。被震惊了的人们对七情诀刮目相看,开始重新审视现在的慕容载飞。
人们这才发现,不知从几时开始,慕容载飞不再是那个儿女情长的痴儿,他的剑依旧如舞蹈一样美,却美得更加通透更加莹润,他依旧是那个惹人注目的翩翩公子,只不过他身上不再只有“慕容振之子”的光环,而是用他自己的肩膀,担起了“慕容振之子”这个身份加在他身上的全部重担。是了,是慕容振改变了秦氏的统治,如果需要谁来改变江湖的武学,那就只有他慕容载飞做得到。
☆、六、思潮(3)
江湖上有许多人视这一战为开天辟地的里程碑,把七情诀看做振兴武林的至宝,他们争相抄写传阅《后秋声集》“言武卷”的内容,看山堂书局不得不暂停其他书刊的进度,专印《后秋声集》;有人飞快地办起武馆,专授七情诀;有人专办比武,切磋七情诀。也有一部分人与之对立,他们持谨慎态度,他们发现七情诀可以调动天地之气,这的确可以赋予人更大的力量,他们认为天人有别,人如果利用天地超越天地,必定会遭受天谴。
这两个观点对立的派别被分别成为“拓新派”和“保守派”,就对待七情诀的观点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这场争论不同于麒凤初年的那些争论,在慕容振“心所思、口所言”,要人们尊重真性情,畅所欲言的孤立下,二十余年中成长的年轻人远比麒凤初年的人们理性且见地,那一段时间他们依靠散布言纸而坚持自己的理论,即使慕容振作为天下至尊,私心支持着七情诀,他也找不到保守派的任何把柄,他什么也不能改变,甚至不方便做出什么有引导性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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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当心存敬畏,敬天,敬地,敬先贤。天地者,人生世间之根本也。人可胜天,不可逆天,人有穷时,天有尽处,今众人以“七情诀”借天地之灵,不畏有朝一日天地倾塌,生灵覆灭乎?
先贤有云:至光明处,必有至晦暗生,至鼎盛时,必有颓势酿。今七情诀之至强,必藏隐患其中。今尚不知患处何在,汝等如此趋之若鹜,旦有偏差,必酿大祸。非以七情诀为妖邪,谏诸位不可急也。
自古天地新旧更迭,新自旧中生,旧者,本也,新者,果也。木无本焉有花果,人无本焉可求新耶?武林大会之事一时偶发,因一役而弃先贤数百年之传,谬矣!旧功不当废,新法须慎行。
——保守派《论新旧之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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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但有旧事物灭亡,新事物诞生,必有无数先驱为之牺牲,倘若人人畏缩不敢向前,焉有圣人开拓气脉,焉有五祖创世?拓新者从来不在意面临着怎样的危险,不在意顶着怎样的质疑,只是勇往无前地为开创新世界披荆斩棘!
我们并非不知道新生事物中的诸多隐患,试问倘若不曾探索,如何发现其中的隐患?我们并非只是为追逐一个人的力量而狂热,试问倘若我们不走这一步,如何造福后代子孙?
时不我待,未来如同最强大的敌人,以守为攻,我们耗不过无尽的光阴,以攻为守,我们或可为后来人破防!
——拓新派《驳金守一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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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争论持续了大半年,依然处于僵持阶段,拓新派始终没能取得更大的成就证明七情诀的优势所在,保守派也没有抓到七情诀不好的实在证据,一切似乎都是理论和臆想,而关于七情诀,只有慕容载飞和云萧萧与许多义士一起将天篆部的人逐出中原,也与武学本身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麒凤132年底,一场事故意外结束了两派的僵持,拓新派完败。问题出在慕容载飞身上。这天他在一个武馆指导学童修习,却因为太过疲劳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气力,气力失控,导致武馆里全部十三个学童和两个教头受伤,离他最近的两个学童重伤不治而亡。七情诀在初成体系的时候开始就存在着隐患,可能反噬也可能失控,这一点李霁知道,也告诉过慕容载飞,可慕容载飞毕竟年轻,大胜的喜悦让他放松了警惕,终于酿成大祸。
慕容载飞追悔莫及,他跪在死者父母面前祈求原谅,愿意倾尽家财作为补偿,或自废武功以谢罪,他把宝剑举过头顶,要死者的父母依照新的武林规矩惩罚自己,而死者父母悲伤过度,只知痛骂七情诀是邪法,说什么也不肯原谅慕容载飞,慕容载飞心中煎熬,见对方不出手,便想要自裁以谢罪,剑已在颈上,道气门当地戍站的专司弟子及时赶到,救下慕容载飞,二话不说把他带回了道气门。
这个事故比七情诀初次现世带来更大的轰动。一方面,两派单纯的口水战终于见了分晓——七情诀确实有问题,许多七情诀的修习者不得不暂时停下来重新审视,保守派则挺直了腰杆。另一方面,对于慕容载飞所有的赔罪,人们并不买账,他们以为即使慕容载飞自废武艺,他也可以衣食无忧,慕容载飞父子是江湖至尊,赔偿多少金银对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大事,而失去爱子的父母却没有了全部的希望,无论怎样的赔偿都无法弥补,假如换了其他人,一条性命换两个无辜的孩子并不为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慕容振亲口说过道气门弟子愿意接受天下武林人的监督和审判,可事情真正到了眼前,慕容载飞只不过做了一个自裁的样子,慕容振便派人把他接了回去,这样的做法显然不能服众。
人们在各地散发言纸,要为死者讨一个公道,他们要慕容载飞依照江湖规矩偿命,还要他亲口承认七情诀的确是邪法!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道气门,等待慕容振父子给一个交代。
慕容振听到也很震惊,但他并不打算给人们一个所谓的“交代”,他的态度十分明确:赔偿多少金银都无所谓,但我的儿子不能偿命,也不能废武艺,更不允许人说鹤闲先生的七情诀是邪法!
慕容振的态度激怒了民众,民间的呼声越来越高,有很多人集结起来,拉开“给死者一个公道”的横幅,在道气门门前示威。慕容载飞自从被带回道气门就执意要出去亲自给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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