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千羽--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中国古代的异闻奇事-第110章


称赞才算罢休。
唐代咸阳县尉李泮有个外甥,就是这样一个角色。
李泮的外甥,个性骁勇,还有点年青人的鲁莽,无论对什么都是一副浑不吝的样子。家里有客人来了,他总会向人家夸口,自己神功盖世,刀枪不入,拳打武当,脚踢少林,天生无所畏惧,就是鬼神来了,也不在话下。一定把对方打得屁滚尿流,连北都找不着。
神经正常的人,谁跟他计较呢。客人们当然是连连点头称是,脸上,还得配合着做出钦慕的表情来。在众人景仰的目光中,年青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恍惚之间,真的觉得自己是盖世的英雄了。
这天晚上,年青人在外面同一干朋友聚会,席间喝了一点小酒,便开始天南海北地胡吹,年青人趁此机会,又讲起他以前的那些遇神杀神,遇鬼斩鬼的“奇遇”。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年青人也说得飘飘然。
直到半夜,酒席才散去。他跌跌撞撞地走回家,一路冷风吹着,酒也醒了不少。回屋之后,点燃灯盏,靠在塌上躺了一会儿。
灯火摇曳,年青人一边剔牙,一边想起酒席上大家说的笑话,不禁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半躺在榻上,他的眼睛,无意中扫到这间屋子的南墙,这一看,惊得年青人手上的竹签子差点扎到他的嘴。
只见南面的墙壁上,出现一个影子。那影子是红色的,开始的时候还很淡,朦朦胧胧,若有若无,渐渐的,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仿佛是从墙里面渗出来的血,一片一片地,不祥地洇开。
长到大约一尺左右,影子便停止了它在墙面上的扩张。直到这个时候,年青人才发现,这是一张人脸!
影子虽然是平面的,但是,通过明暗,他却能够分辨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总之,这张脸五官俱全,人脸上该长的器官,一样都没少。
这是一张丑陋的,狰狞的脸。塌鼻子,凹陷的眼睛,血盆大口,如同刀锋一般尖利的牙齿……
要说这年青人倒也真有些胆色,他冷不丁从榻上一跃而起,举起醋钵一样的拳头,就朝那个影子打过去。
影子应手而灭。年青人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撞在墙上,墙壁在这股巨大的冲力之下,颤抖了一下,落下许多灰来。
年青人活动了一下疼痛的手指,笑道:
“哈哈,看来鬼也怕恶人啊!”
话音刚落,就见刚才那个影子又出现在西面的墙壁上,这次变成了白色,白得如同失血过多的死人的脸。
青年怒不可遏,又一拳击去。墙壁上的人脸象方才一样,再次消失。
年青人接受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过早地流露出胜利的喜悦。而是朝其他的三面墙壁望去。果然,那张狞恶的,令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东面的墙壁上。颜色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由白色,变成了青色。形状倒是一如从前。
年青人不由分说,扑上前去,又是一记重拳。那张该死的脸好像跟他捉迷藏似的,倏忽之间,又在北面的墙上朝他挤眉弄眼了。
这次,变成了黑色,浓重的,仿佛能够吞没一切的黑色。面积比以前的那个两个还大,边缘有一种粘稠的感觉,形貌也愈益吓人了!
青年屡击不中,还被耍得团团转,气得发疯。连出数拳,打在那张脸上,没想到,那张丑恶的脸竟然不再躲闪了,就贴在墙上,纹丝不动。看那表情,好像是在嘲弄眼前这个根本就拿它无可奈何的年青人。
年青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折辱,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放在桌案上的一把刀。这刀是一个相熟的好友送给他的,锋利异常,平时稍微碰一下都会划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把刀擎在手里,刺破空气,凶猛地朝墙上的那张脸扎去。
那脸先是一愣,接着便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好像已被命中,并且疼痛难忍。
年青人还想补上几刀,就在此时,那黑色的,令人心生恐怖的脸,忽然离开了墙壁,朝他扑了过来。
年青人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伸出手去推拒,但是,任他使出浑身的力气,不管怎么推,也推不开。
那张脸铺天盖地的朝他逼过来,逼过来,带着一股浓稠的死亡的气息,渐渐地,贴在他的脸上,与他的脸合为一体。
年青人感到自己的胸口异常的憋闷,好像要爆炸一般。他张大嘴巴,拼命想吸进些新鲜的空气。可是,鼻孔和嘴边,好像被什么粘稠的东西死死地堵住了一样,没有一点缝隙。
挣扎中,年青人的呼吸渐渐停止,终于,他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他,还保持着那个推拒的姿势。
几天以后,青年的尸体,装殓入棺,葬入家族的墓地。
当尸体被抬进棺材的时候,一阵风,吹开了盖在他脸上的黄表纸,有人发现,年青人的脸,还是那么黑,黑得象漆一样,黑得如同最深最浓的夜色。
——那是,死亡的颜色。
出《纪闻》
咸阳县尉李泮,有甥勇而顽,常对客自言,不惧神鬼,言甚夸诞。忽所居南墙,有面出焉,赤色,大尺余,跌鼻睔目,锋牙利口,殊可憎恶。甥大怒,拳殴之,应手而灭。俄又见于西壁,其色白。又见东壁,其色青,状皆如前,拳击亦灭。后黑面见于北墙,貌益恐人,其大则倍。甥滋怒,击数拳不去,拔刀刺之,乃中。面乃去墙来掩,甥手推之。不能去,黑面遂合于甥面,色如漆,甥仆地死。及殡殓,其色终不改。(出《记闻》)
89/午夜惊魂
唐文宗开成年间,有个叫卢涵的书生,家住在洛下。他在万安山的背面,有一处庄院。
这所庄院背靠青山,周围是广阔的原野,视野开阔,风景绝佳。尤其是秋天,天空湛蓝,麦子也熟了,田野里一片金黄,枝头果子飘香,离很远,就能闻到那股香甜的气息。
长时间住在城里,人都变得没有精神了。卢涵打定主意,要趁着秋高气爽,到郊外去呆上一阵子。同自然亲近亲近,舒活舒活筋骨,也尝尝树上的那些时鲜的果子。
说走就走,他收拾了几卷书卷,趁天色尚早,骑上自己的那匹小马,就往城外赶了。
庄院离城市甚远,他骑马走了很久,还没望到那片房舍的影子。所幸沿途景色不错,边走边看,也不觉得有什么烦闷和寂寥。
离郊外的庄院还有十多里左右,一片茂密的柏树林出现在眼前。树林旁边,有十来间新盖的房子,房子修葺得十分整洁。门前挂着匾额,看起来象是新建的店铺。
此时,太阳渐渐落山了,卢涵看了看天色,发现夜晚已经不知不觉地到来。而胯下的马差不多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正烦躁地喷着响鼻,于是便跳下马背,走到店铺里面,想叫人给马喂些清水和草料,自己也趁机休息休息。有两个仆佣样的人应声出来,按照卢涵的吩咐,把马牵到马圈里喂食。
卢涵站在树下,边等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忽然,有一头梳双髻的妙龄女子,从林边走来。
那女子身量不高,容貌却极是俏丽,见卢涵正地朝她这个方向看,抬起头来,嫣然一笑。这笑容如春日阳光一般明媚,看得卢涵心醉神弛。他斗胆问道:
“恕我冒昧,请问小姐府上是哪一家啊?”
“小姐?”女孩用袖子掩住檀口,轻轻地笑了几声。“我不是小姐,我是……给耿将军守冢的青衣。父兄都不在家,也不想起火做饭了,正打算出去采点野果子吃呢。”
卢涵听了,心里也很是喜悦,趁机同女孩攀谈起来。女孩言语乖巧,态度谦卑,更兼一双明眸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令人心生爱悦,所谓的解语之花,也不过如此吧。
说到高兴处,女孩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卢涵说:
“我家有藏了数十年的佳酿,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喝上一点。”
“我还有些酒量。”
女孩微微一笑,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捧出一个古铜樽来,给卢涵斟满,自己也倒上一杯,两个人就着月色,便开始推杯换盏。
杯子里的酒仿佛以某种野果酿成,颜色殷红,味道芳香甘冽,果然是百年不遇的佳酿。身边又有佳人相伴,卢涵喝了一杯又一杯,怎么也不愿意停下。那女子也饮了不少,脸颊酡红,憨态可掬,喝着喝着,突然放下酒杯,醉眼迷离地看着卢涵,道:
“有酒无菜,终是不美,小女子献丑了,现在就唱一支小曲给公子下酒。”
卢涵听了,马上拍手表示欢迎。女孩整了整衣襟,敲着酒樽,便开始低吟浅唱起来。歌中唱道:
“独持巾栉掩玄关,小帐无人烛影残。昔日罗衣今化尽,白杨风起垄头寒。”
声音凄恻,仿佛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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