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六月》第7章

番外欧阳其
六岁之前，我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像你们见到的所有快乐的孩子一样，有着清澈的双眸和天使般的笑颜。
但是，这一切的美好记忆只止于六岁。六岁，就像时光对我下的一道魔蛊，彻底地粉碎了我所有的快乐。
六岁的时候，我在上幼稚园。记忆中的那天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是司机叔叔接我回的家。我清晰地记得，那么我们上了一节手工劳作课，做的是快乐的熊一家。
一到家，我便得意洋洋地拿着“快乐的熊一家”蹦蹦跳跳地去找妈妈。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卫生室没有……最后我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我只想给她一个惊喜，然而，我见到了我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一幕。我天使般纯美的妈妈，屈曲在一个陌生男人的上首，裸地喘息……
我吓哭了，我的哭声吓傻了床上的两个人，同时也成功地吸引了两个家丁。
美好的生活就此终结。
爸爸原本对着妈妈的拳在伸出的最后一刻还是落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丢下一纸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一脸铁青地躲了出去。
那天开始，妈妈走了，爸爸也没有回来过。
最后还是奶奶，把我接进了她的小别墅里，除了半夜抑制不了的哭声，奶奶对我讲的最多的两句话是：
——孩子，不要相信一个女人的爱情。
——孩子。自己才是自己最值得信赖地那个人。
奶奶偷偷地掩埋了很多地真相。比如。爸爸就在和妈妈离婚后地第三天。喝了过多地酒发生车祸。就死在当年他和妈妈常常去吃饭地那家餐厅地前方地二百米。而。因为爸爸地意外。妈妈最终没有嫁个那个男人。或许是因为良心发现。她不再想破坏掉另一个表面还算和谐地家庭。而这些压力已足够不合时宜地彩蝶在繁花似锦地年代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这些足足被奶奶掩埋了十一年。
我十七岁地时候。奶奶终于被过多地秘密击垮。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地时候。一个男人来接我。
我恨他。我不走。
但是。奶奶用最后地一口气跟我赌了一次我以后地命运。我最终不能抵制一个人最后地遗愿。并不甘愿。却又无可奈何地落入了命运地河流中。
他是顾氏的集团的董事长，顾成旭和顾成婷的父亲，也是迫使妈妈离开爸爸的罪魁祸首。
奶奶在尘世上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相信一个女人的爱情，能信任的只有自己。
奶奶走了，我的心也空了。
虽然奶奶没有说，但是我也知道，奶奶希望我走一条怎样的路。如果那是我必须经过的命运的话，那么我愿意顺着这条路走下去。
！！！！！
我必须承认，顾成婷是个好女孩。
我不喜说话，她就安静地坐在我旁边陪我干坐；我皱眉，她也就收敛起脸上所有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瞅着我。
但是就算她再大度的容忍，落在我眼里，也只是不堪一击的虚情假意！
只是顾成旭不这么看。我知道他远比他的表面深刻，甚至我还知道，他恨我。
就像我恨他的父亲夺走我母亲的爱一样，他也如此深刻地恨我的母亲夺走他父亲的爱一样。
我们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就算他在情场上再怎么春风得意，八面玲珑，回到家他还有一个责任，他是一个家庭的儿子，一个女人的哥哥。
而我什么也没有，这就是我的胜数。
所以就算他再讨厌我，再恨我，他也无法不顾及父亲和妹妹的感情。
那样的感觉甚好，就是抓到了耗子的猫，并不急于吃鼠，而是安然地把它放在自己的爪子旁，放任它东躲西逃，却永远地逃脱不掉。
在这场游戏中，我就是猫，而顾成旭就是那只永远处于下风的鼠。
所以，在顾成旭面前，我尝试着对顾成婷好。
送她喜欢的化妆品，陪她看通宵的电影，甚至还有事没事的和她咬同一支雪糕。顾成婷的笑容越来越甚，但是这些笑容的温度永远到达不了我的内心。
我也笑，但我的表情越来越冷。
顾成旭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么，他不止一次的警告我：不能好好爱他妹妹的话，就不要招惹她，不要让她陷进去。
但是，这些是他能控制的吗？我冷笑。
在一个疯狂的夜晚，在顾成旭的鼻子底下，我闪进了顾成婷的房间。我听到门外徘徊已久的脚步声，像一个做了坏事得逞的疯子。
我紧紧地搂着顾成婷，在顾成旭以为我对顾成婷坏事做尽之时，我却只是紧紧地搂住了她。
因为我发现，我的唇实在不能不负责任地落在她的脸上，我不爱她，也不能毁了她。
那天之后，顾成婷称我“其”，或者因为难得一见的柳下惠，她的崇拜已从心底蔓延到了眼睛。
但是，顾成旭不知道这些细节，他想保护，却苦于没有方式。然后，一个月后，顾成婷就被送到了国外。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配得上欧阳其的女人，那么你还需要好好地提高自身的素质。”瞧，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就那么简单，顾成旭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把她送了出去。
上飞机之前，她热烈地拥着我，认真地对我耳语：“耐心地等我三年，其，等着把心给我！”
我没有看她的眼睛。
顾成婷，我应该怎么告诉你，我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呢？
这是我第一次在游戏中获得的浓浓失意。
！！！！
在人前，我和顾成旭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顾成婷走了之后，好几次我和他在风月场所相遇，各人搂着各人的女人走进各自的包厢。颔首挥臂，没有人说多余的一个字，非常默契。
要是没有遇到杜子璇，或许我们的关系就会一直这样维持下去。
但是，杜子璇出现了。像个快乐的精灵，不，是天使。风吹过，我甚至看到有彩色的光落在她洁白的翅膀上，五色缤纷。
——呃，先生，打扰一下，我是前面“一剪秀”的小妹，有时间去光顾一下我们的小店好吗？我家师父的手艺相当不错。呃，过来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师父，是我把你找来的啊。他心灵脆弱得不得了。
我知道我没有必要听她讲完那么一长串没完没了的废话，但是，看着她的时候，我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很奇怪的感觉。
我有固定的发型设计师，但是我还是真的去了“一剪秀”。不过，我没有走进去。隔着透明的玻璃，我没有看到她，看到的是一个俊秀挺拔的男人。
那人就是她所谓的师父吗？
说不出什么样的心理，我的心竟莫名地产生一种失落。本能地，我开始不喜欢他。
我给自己的理由是，那个男人太有型了，对男人都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影响力。
但是，我不知男人的影响力对那个女孩有什么关系，我竟然偷偷地在发屋的附近堵了三天，然后，我再次地遇到了那个女孩。
我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走进去，干干爽爽地换了一套职业装。等到半夜出来的时候，像只幸福的小老鼠。
我有种戏谑的冲动，我悄悄地跟踪了她。走到学校的围墙，虚张声势四处张望着，准备要爬墙的时候，我截住了她。
“你犯错误了。”
“有吗？”
她的笑徐徐盛开，让我想到了一个词，光彩照人。一同还让我想到了一件事，她愿意见到我。
为了她出来打工的方便，我给她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有暖色的阳台和蓝碎花的窗帘。
她笑嘻嘻地拥着窗帘打开了窗户。
——如果你看到开窗，就说明我不在家。
我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用意，但是我的心还是怦怦地跳了起来。
我拥住了她，却没有吻她。
我知道顾成旭很关注我的行踪，所以我很少去她那里，相反地我常常打电话给她，让她去我河边的别墅。
当然，换言之，那是也常是我和其他不同女人过夜的地方。
我这么做有我的私心，我不想让顾成旭发现她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潜意识地我想保护她。
但是终有一天，顾成旭还是站到我面前提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她不错啊！
我看不懂他的眼神，心却颤栗栗地撕了一个口子。
顾成旭在笑，如黑夜里的魔一样。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盛开在她身上的牙印，像极了顾成旭阴谋得逞的笑容。
那一刻，我真的受伤了。
杜子璇，你怎么就没有看到我眼里的悲伤呢？迟疑地我走了出去。
我说——
你不再是我欧阳其认识的女人。
第七章新工作
窗外，下起了雨。
飘飘柔柔的，像极了女孩子委婉剔透的心情。
六月了啊。
杜子璇淡淡地坐在窗前，眉梢间露出了少许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