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精神病》第23章


沙瑶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碗碟跳了几跳,看到沙鸿达的身影,立刻屏息静气。
沙鸿达遇到朋友,聊了几句,朝沙瑶的方向指指,沙瑶露出个笑脸。那人频频颔首,拍沙鸿达的肩膀。沙鸿达笑着走过来,“刚才碰到梁总,夸你漂亮懂事,想介绍儿子给你认识。”
沙瑶垮下脸,“又相亲啊?”
沙鸿达笑出声来,“也不算是,多认识个朋友嘛。”
那位梁总带儿子过来,沙瑶看到他,笑容僵硬,心脏像灌了铅,跳动起来都十分艰难。
“沙总,这是犬子,梁珏远。”
梁珏远彬彬有礼,“沙叔叔好。”
沙鸿达笑着拍拍梁珏远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来介绍我女儿跟你认识,她叫沙瑶。”
梁珏远依然彬彬有礼,笑容却不达眼底,“你好,沙小姐。”
沙瑶艰难的撑起身子,“你好,梁先生。”
“多日不见,你还是如此的……文静啊,你姐姐她还好吗?”
沙、梁两人愣住,“你们认识?”
“是啊,我跟沙小姐的姐姐是大学校友。”
沙瑶讪笑,“梁先生还是校草呢。”
“什么校草,全是他们乱叫的。……我还不知道你和万瑜是同母异父呢。”
“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要恭喜你了。”
“谢谢。”
梁焕扯儿子,怎么□□味这么重。
沙鸿达也皱眉,梁珏远话里话外透着讽刺。
梁焕说:“沙总,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咱们以后聊。”他忙带走儿子,沙鸿达才找到女儿,宝贝着呢,千万别触霉头。
“我说小子,你怎么回事?好歹顾忌着你老爸点吧。”
“哼,像她那种人,白给我,我都不要。”
“不是,人家小姑娘挺好的啊。”
“您要是觉得好您要,别给我。”
梁焕给了他个爆栗,“没大没小,你老爸都多大年纪了,吃那么嫩的草,你让你爸的脸往哪儿搁。”
梁珏远轻笑,“也不知道万瑜现在怎么样。”
☆、原由
万瑜现在好的很,这是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好的日子了。有地方住,有工作,有喜欢的机车,最重要的是有那个人在身边。
日子好的像梦幻,她真怕一睁开眼,这一切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CE集团的面试她没有报希望,那样高逼格的一个公司,能让她去面试,她就已经受宠若惊了,没想到竟然杀入复试,拿到了offer。
接到人事经理的电话让她上班的时候,她是懵逼的,不是说她不自信,而是没想到第一次面试就把工作妥妥的搞定了。
自然是欢欣雀跃,周一,穿了一套职业装,化了妆,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就去上班了。
设计部是按照项目分组的,她被分到也一个C组,组长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自毕业就在CE集团,兢兢业业,没有出过错,也没有特别出彩。
人倒是好相处,但是做事有点磨叽,五分钟完成的工作能拖半个小时,导致下班了,工作还没完成,拖到八点才下班。万瑜身体里那股子兴奋劲被磨得一干二净。
一周下来,最早的一次下班是七点,万瑜想去死,她是急性子,做事情干净利落,拖拖拉拉的,像挤牙膏,急的抓耳挠腮。
她一个新人也不敢有怨言,跟着组长的慢节奏,一点儿脾气都不敢有。心里的小人跳起来骂,万瑜你个懦夫!
周末,赖在床上不想起,她突然怀念在精神病的日子,聊天打屁,一天晃晃就过去了,简直不要太幸福。
蔡毅城一身米色的居家装,头发自然下垂,又帅气又清新。他在烧早饭,手机响,也没留意,等看的时候,有好几条信息,都是沙瑶发来的。
——我姐姐的电话不通,麻烦你告诉她,爸爸也是她的,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知道她上班了,爸爸缺钱,让她给爸爸汇钱。
——她不能看我好欺负,总欺负我,自己逍遥快活,不管爸爸的死活。
蔡毅城走到卧室,看万瑜的手机,她的手机开着,遂,回道:“你自己跟她说,她手机开着。”
万瑜的手机开始跳信息。
——万瑜,你是女儿要尽孝道,父亲年纪渐大,他需要人照顾。
——我知道你嫉妒我,可这跟父亲没关系,你不能迁怒他。
信息还在继续,万瑜捂着被子,不胜其烦,微信的声音就像魔音,声声直达心间,气呼呼地掀开被子,拿起手机,直接摁掉。
蔡毅城拨开她脸上的头发,“沙瑶的意思是你爸爸缺钱。”
“哼,肯定又开始赌了,狗改不了吃屎,迟早有一天害死他。”
“不打算管?”
“管什么管,从我十八岁,他们就没管过我,读书的费用,生活费都是我自己赚来的钱,除了这身皮肉,他们什么都没给我。赌赌赌,赌死算了。”
蔡毅城轻笑,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好了,别气了,起床吃饭吧。”
万瑜勾住他的脖子,脸在他的胸前蹭,“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孝顺,太苛刻,不近人情?”
“你是成年人,做事有自己的准则,我相信你。”
“这么轻信人,小心被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他轻刮她的鼻尖,横抱起她,“去洗脸。”
“哎呀呀,你这么宠我,我简直太幸福啦,来奖励一个。”万瑜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搂着脖子,笑眯眯的。到了洗手间也不下来,哼哼唧唧地撒娇。
蔡毅城轻笑,由着她闹。
万瑜像拧麻绳,住进来一周,俩人虽也同床,还没有越过那道线,每次她想进一步,蔡毅城就打住,死活不同意。她真不明白,这男人的意志力怎么强悍,他越是拦着,她心里就更痒。
此刻,也不老实,在他的脖子间嗅来嗅去,想一只萨摩耶,哈哈地伸舌头。
蔡毅城脸红心跳,手上没了力道,赶紧放下她,压在洗手台上,“你再不老实,今晚就让你睡沙发。”
“我不信,你舍不得。”
万瑜眼睛直勾勾的,嘴角的梨涡深不见底。
蔡毅城无奈,揉揉她的头发,拿起牙膏,挤了一颗黄豆大小的牙膏在牙刷上,塞到她手里,又拿起牙杯接水,“刷牙。”
万瑜边刷边笑,大眼睛湿漉漉的,一会儿,嘴边就起了很大一团牙膏沫。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印花睡衣,脸上还有一些油光,但是不影响她的漂亮。
有人按门铃,一声声的铃响,有些刺耳,蔡毅城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男人的脸上沟沟壑壑,蒙着一层灰尘。衣服上打着补丁,好在还干净。
“您找谁?”
“请问这里是蔡毅城的家吗?”
“我就是,您是?”
男人神情激动,一下子抓住了蔡毅城的手,“顺子,我是你爸爸。”
蔡毅城如被蜜蜂蛰了手,瞬间抽了回来,身子抑制不住地发抖,声音轻颤,“你说你是谁?”
男人开始流泪,眼泪流进了沟沟壑壑里,像下过雨后,小河沟里汪着水, “我是你爸爸呀,顺子,你出生不到两岁,家里穷,养不起,就把你送到了孤儿院。”
“你凭什么说我是你儿子?!”蔡毅城紧握着门把手,情绪激动。
“你的右肩甲骨处有个胎记,形状像桃花的花瓣。”
砰——
蔡毅城关上门,靠在墙上,左手扶着右肩。眼泪哗哗地流,为什么现在才来找他?年少的日子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寄人篱下,他的生活中没有快乐两个字。
他已经习惯了,还来干什么?!
万瑜快步跑过来,抱住蔡毅城。蔡毅城像个孩子,在她怀里啕号大哭。万瑜一下下顺着他的背,不言不语,眼泪顺着脸颊流。
我们都有不想回忆的往事,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孩子,我们不怕,我们还有彼此。
“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我是养子。”再开腔说话,蔡毅城的嗓音沙哑。
那年,蔡品良夫妇去孤儿院□□。
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去各大医院都看了,两人的身体都没问题,可偏偏怀不上孩子。
叶欣研着急,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是领养个孩子,这个孩子会带一个孩子过来。她将信将疑,带着试试看的心情去了孤儿院。
孤儿院里的孩子都是有残疾的,身体健全,智商健全的很难找。
找了好几家孤儿院,终于在一家偏僻的孤儿院里找了一个健全的孩子。
那孩子就是蔡毅城,当时蔡毅城三岁,大大的眼睛,眼睫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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