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羡慕,她嫉妒,她恨!
所以她不能放过墨紫冉,只有好好地羞辱墨紫冉,只有狠狠地折磨墨紫冉,她的内心才能感受到稍稍那么一丁点儿的平衡。
“你放心,她那点儿脑子掀不起什么风浪,”蒋兰青走到自己屋门口,立刻便有看着屋子的丫环撩起门上的帘子让她们进去,“而且我也不会给她机会生下我哥哥的孩子,等过几日我哥哥将她买回来,我便会让人给她灌上一碗药。”
墨紫幽沉默地跟在蒋兰青身后进了屋子,发现蒋兰青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陈设都极为富贵华丽,紫檀木制的博古架隔断,紫檀木制的拔步床,紫檀木制的八扇木雕屏风,妆台矮柜高几桌子椅子无一不是紫檀木所制。整间屋子的地面铺的竟是一两金子才得一块的金砖。
博古架上摆满了器物古玩,床幔用的是东海产的珍珠鲛绡纱,屋中所有的烛台全是纯金所制,圆桌上的茶具是皇室贡品,流于皇宫之外的多是皇帝的赏赐之物,当真是有价无室的秘色瓷。曾经墨家就只得了这么一套,一直收在库房中舍不得用,如今到了蒋兰青手中竟是这般炫耀似的摆在桌上,用来待客。这般的奢侈就是曾经的萧夫人只怕都未必能及。
“如何,我这屋子可还入得了你的眼?”蒋兰青得意地扫了一眼自己屋中陈设,期待地看着墨紫幽。
“墨云天呢。”墨紫幽只是问。蒋兰青假死出了大理寺牢房时,她就给了蒋兰青极大一笔钱作为报酬,却未曾想到蒋兰青会这般奢华无度。仿佛是压抑了多年的欲望,一次性暴发了出来,于是便处处过了头。
她忽然就想到了楚烈,前世的楚烈何尝不是如此,曾经压抑得太多,克制得太久,到了登基这后便如终于开屏的孔雀,拼命地想要夸耀自己,无论是武力,财力,还是权力。
听见墨紫幽的问题,蒋兰青露出了一个神秘而诡异地笑容,她用力跺了跺脚下的金砖,金砖发出空洞的响声,这金砖地下分明别有洞天。墨紫幽看见蒋兰青俯身将那块金砖揭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洞里有人,那人正不停地痛苦□□着。发觉洞口的动静,那人顿时就用嘶哑的嗓音惊喜地大喊,“兰青,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了我,表哥给你当牛作马!兰青,我是爱你的!是爹逼我的!不是我要把你送给赵尚书的……”
墨云天不停地向着蒋兰青求饶,蒋兰青却只是站在那洞口边,面含讽刺地俯视着那洞里的漆黑。很快,见告饶无果,似乎已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的墨云天失去理智地开始破口大骂,“蒋兰青!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就你也配嫁给我?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不过一个贱货,一个破鞋——”
蒋兰青冷笑着将那洞口狠狠关上,她连墨紫冉都不肯放过,又怎会放过墨云天。若由大理寺处置,墨云天不过就是一个流徙而已。她那颗满是愤恨的心如何能就此满足,她曾经付出的真心,她曾经遭受的背叛,她曾经忍受的羞辱,她曾经承受的背叛,她都要一一讨回来。哪怕只是因为恨,墨云天也注定要与她继续纠缠一辈子。
“老太太呢?”墨紫幽不想知道蒋兰青到底对墨云天做了什么。
“我让丫环带你过去。”关上那洞口的门时,蒋兰青的脸上显露出一种疲态,仿佛她在折磨墨云天的同时也在消耗着她自己,如同一种同归于尽的报复。
墨紫幽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外走。蒋兰青忽然在她身后用一种极为疲惫与不解地声音问,“我原以为你一定会杀了我与墨紫冉。”
封夫人的死,她们二人虽是无心却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墨紫幽只是给了她一大笔钱保证了蒋家的将来,就再无动作。
“活着有时候比死去更痛苦。”墨紫幽回头,冲着蒋兰青微笑,“兰青表姐,你如今快乐么?”
蒋兰青一怔,继续面目狰狞地厉声道,“快乐,我自然是快乐的!我曾经求而不得的富贵就在手中,背叛过我的男人就在我的脚下,墨紫冉那个恶心的丫头很快也只能任我摆布!我如何能不快乐!”
她语调越急促,声音越高亢,面目越是狰狞便越是掩饰不住她话语中的外强中干。就算快乐,那也只是扭曲的,是一种永远达不到终点的痛苦。而那种痛苦将伴随她一生不得解脱。
墨紫幽已掀了门帘走出屋去,蒋兰青独自一人瞪着那摇摆不定的门帘喘着粗气,终却只是泪流满面地颓然坐倒在那块金砖上。
***
在庄园后院靠后之处一间灰色的砖房里,墨老夫人依旧是那幅眼歪口斜的模样,仰面躺在透着一股霉味的被褥上瞪着灰扑扑的横梁发呆。
原先在大墨府里,就算是墨越青出了事,但府中下人该伺候她也还是得照样伺候,每日会帮她翻翻身,防止她生了蓆疮。可搬到这庄园里之后,她就被扔在这终日晒不到阳光的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除了一日三餐,根本无人来照管她。有时她失禁弄脏被褥,往往要到第二日才有下人骂骂咧咧地来处理。
时间一久,她背上就生了好几块蓆疮,流出的脓血与被褥粘在一起,每每到换被褥时,那些下人都是毫不留情地直接将粘住的被褥从她身撕下来,连带也撕开了她背上蓆疮的创口,痛得她满身冷汗却是叫不出声来,只能用不成调的声音痛苦呻、吟。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墨老夫人看着那根横梁想,她唯一可作依靠的长子今日便要被处死了,她的长孙如今也自身难保。她为蒋家人苦心谋算,甚至不惜与墨越青翻脸,可如今那些人却是全都以蒋兰青那个忘恩负义的丫头马首是瞻,对她不管不顾。她再无什么人可以稍作指望。
她这般年纪自然早早设想过自己的晚年,那时墨越青在朝中风头正劲,前途无量,后来更是当上了首辅,而她身有诰命。她原以为自己会春风得意地度完余生,然而以诰命夫人身份风光大葬。却不想,如今她竟会落到这般猪狗不如的地步。
破旧的屋门被人打开,有一丫环的声音在说,“姑娘等一会儿,奴婢们去将屋子收拾一下,你再进去吧。”
屋外有墨老夫人极为熟悉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便有几个丫环捂着口臭进来,一脸厌恶鄙夷地看了她下身被褥上那些引得苍蝇乱飞乱爬的脏污一眼,一人去开窗透风,燃香驱除这屋中恶臭之气。另外两人一个用力将她翻过身,另一个如同往常一般将那被她弄脏,被脓血粘在她创口上的被褥毫不留情地一把撕扯下来。背上那几大块蓆疮的伤口立刻汩汩地冒出脓血,伤口传来的疼痛极乎令她因痉挛而晕眩。她痛得想挣扎,想尖叫,想呐喊,奈何她那因中风而瘫痪僵硬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她唯二能作出的反应,便是全身因疼痛而震颤,还有眼角那克制不住流出的泪水。
在屋中一切都处理干净,臭气也暂时掩盖住之后,那三个丫环立刻退了下去,墨紫幽缓缓走了进来。她的姿态一如从前的淡然,神情依旧从前的平静。墨老夫人那已日渐浑浊的双眼一亮,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无论墨紫幽再如何向着墨云飞和封夫人,自己到底也是她的祖母,见她沦落如此地步,墨紫幽总不会坐视不理吧?
墨老夫人努力动着自己那张歪斜的嘴,一边流着恶心的津液一边发出吚吚嘎嘎的声音,始终不成语句。可她那期盼企图的神情却越发明显得可笑。
“伯父死了。”墨紫幽却是淡淡道。
墨老夫人一楞,继而又吚吚嘎嘎地说了一段无人明白的话语。
“是我亲自送去的鸩酒。”墨紫幽并不在意墨老夫人在说什么,她站在床边,俯视着床上那眼歪口斜的老太太,俯视那发霉的被褥,还有墨老夫人后背渗出的鲜血。倘若是一个外人看见墨老夫人如今情形,多半是要同情的,可墨紫幽看着如此凄惨的墨老夫人,半点也起不了怜悯之心。她道,“我知道当年我爹是因何死的,我也知道当年是谁对我娘下了手。”
只这一句,墨老夫人眼中那可笑的期盼就熄灭成灰烬,她瞪着眼睛看着墨紫幽,动着嘴吚吚嘎嘎地想问,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那么杀了我吧!现在便杀了我,让我从这猪狗不如的日子里解脱!
“祖母,你大约听说了是墨云天和蒋兰青对你下的手。”墨紫幽微微弯腰,轻声道,“但其实都不是,对你下手的是你最重视的嫡孙女墨紫冉。可惜,她为了自身前程竟是眼睁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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