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儿童少年班》第55章


王昊和陈见月各自放下一根拉索,李佳佳扯着陈见月的半边身子防止她跌落下去。等林开云踮着脚够着了,上面的人赶紧用力。杨教官似乎挺满意他们这一组的进展,一边小心候在旁边以免意外发生,一边毫不吝啬地表扬上了:“做的不错!分工很好!很有团队意识!”
还吊在半空里的林开云费劲儿地仰着头,咧开嘴露出一个不合时宜幸福的傻笑。
陈见月愣了愣,说不清什么滋味。她猛然想起那天嘈杂的乒乓球房里,林开云穿着他那件第一次见面时穿过的草绿色T恤,胸前画着一颗亮白色的椰子树,郑重其事地说他这辈子的追求,就是想成为孙浩然这样的人。她又想起他刚刚受到怀疑,委屈却又沉默地拉着她的手,然后抿着嘴弯下腰的样子。
孙浩然这样的人……是指有担当到无条件获得同伴信任的人吗?他还确实是异常认真地朝着自己的理想努力呢。
想到这里,陈见月的心里莫名地一软,她眯起眼睛回了他一个笑容,随即哭笑不得眼睁睁地看着,手下的人轰的一声,脸红成了一只大苹果。
☆、Chapter 53
瑞士木屋的几张床挨得很近,有点像大通铺,王骏睡在最外面。这几天无忧无虑的时光大大松动了她脸上的冷漠愁苦,偶尔也能凑趣地开上几句玩笑话,好似以前那个熟悉的王骏回来了。
翻墙结束的这天夜里,陈见月睡在王骏旁边,迷迷糊糊间感觉身边的人爬起床穿着拖鞋走出了房门。她以为王骏出去上厕所了,也没在意,一翻身又进了梦乡。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一摸王骏的床位还是空的,这都多长时间了她居然还没回来!
陈见月急急忙忙地起身,从床边的柜子上随手抓了一件不知道谁的外套,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卧室的对面就是厕所,厕所里果然没有人,四下一片黑。这下她算是彻底清醒了,心下一片冰凉,脑子里千头万绪。用力掐了掐手掌心,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决定先去木屋大门那里看一眼。大门只能里面反锁,如果王骏之前出了木屋,那这时候大门必然是开着的。
大门半掩着,万幸的是王骏哪儿都没去,就坐在门外的台阶上,皎洁的月光给她剪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陈见月远远瞧见了,扶着墙虚脱般地舒了一口气。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被夜风一吹,抱着胳膊狠狠打了几个寒颤。月凉如水,她刚想轻轻上前打个招呼,忽然发现王骏一仰头,脸上亮晶晶的。
她在哭。
王骏从来没在502寝室任何人面前哭过,但她此刻却哭得那么熟稔那么专业,仿佛为这场午夜梦回的哭泣已经练习了许多年。她身上穿着妈妈给买的睡衣,领口袖口下摆全缀了一圈沉甸甸的蕾丝花边,胸口还有个偌大的胶印蝴蝶结,充分表达了当代中年阿姨们众口一词的恶俗审美。王骏平时看到这套睡衣就心气儿不顺,不拖到最后一刻是坚决不肯换的,换了睡衣之后她势必要龟缩在蚊帐里,能不下床坚决不下床。因为这个,连冬天她都没拆蚊帐,美其名曰防灰防尘。
而她现在却坦坦荡荡地穿着这套睡衣,心平气和专心致志地在哭。泪水一串串地从脸上滑落,她也不去擦,两只手放松地垂在身体两侧。偶尔断断续续能听到一两声抽鼻子声和嗓子里无意识的哽咽声,却也转瞬即逝。头顶着如练的月光和波澜的星光,脚踩着新露已出的草地,就着无垠的孤寂,王骏似乎把全部的身心都陶醉在了“流眼泪”这件事情上,根本无暇他顾。
陈见月不知道她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心里竟有那么多的苦楚能化作泪珠。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默默地回房间了。她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了许久,等到王骏终于悄悄回到房间带着一身凉气重新爬上床,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东方绿舟三天军训很快结束了,回到学校无穷无尽的烦恼立刻纷至沓来。周三的早自习整个被拿来发期中考试的试卷了,一边发试卷一边范老师淡定地说了几句十分惊悚的话:“我们学校一向是不搞年级排名的,不过这次期中考试我帮大家做了个班级排名,还画了几张正态分布图。不管是对排名感兴趣,还是纯粹对正态分布比较感兴趣,这个礼拜都欢迎抽空到我的办公室来看一看。”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范太公拿正态分布这个新鲜玩意儿做了个饵,钓上来一尾接一尾活蹦乱跳的傻鱼。
比如童遥,她这次明明没发挥好,却还是像猫爪子挠一样,心痒难耐:“月月你考得怎么样?……要不你去范老师办公室看看那个什么分布是怎么一回事?”
陈见月只好从乱糟糟的桌面上抽出一张草稿纸,信手画了个坐标轴,又画了个两头平中间鼓的曲线:“这就是正态分布。”
童遥傻眼了。
陈见月在鼓出来的曲线正中间又添了一条竖线:“我猜范老师应该以班级的平均分为中心画的分布,x轴是分数,y轴是人数。当你低于平均分的时候,你会出现在曲线的左半边,当你高于平均分的时候,你会出现在曲线的右半边。你仔细看整条曲线,能考出极端分数的人是很少的,也就说班里成绩特别好的人和特别差的人都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在平均分附近徘徊。因此左右两端的趋势最为和缓,而一到中间就大起大落。”
童遥傻乎乎地“哦”了一声,完全看不出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林开云忽然从陈见月的背后探出半个身子:“但是正态分布是完全左右对称的,拿中位数或者平均数做中心的话应该都不能做到这一点。要是想更精确的话,还是要取加权平均。”
陈见月撇撇嘴:“那么权重放多少呢?再说我们班基数那么小,无论拿哪个做中心都不可能达到完全对称吧。”
林开云也抽了一张草稿纸,画出一个一板一眼横平竖直的曲线:“完全对称也不是说根本不可能,在理想状态下……”
童遥捂着耳朵跑了。
陈见月不知道范老师到底是怎样拿正态分布忽悠人的,反正班级里学习数学的热情一夜之间翻了一番。她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同学们口中的酷老师,愿意认真听她说话的人也多了起来。
年少时代对于知识的理解就是如此的虔诚和天真,哪怕本身再讨厌读书,但拥有更多知识的人还是能得到最大善意的崇敬和期待。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有人学会质问:“懂正态分布就是好老师了吗?就能教书育人了吗?这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吧?”到那个时候,知识对他们来说再也不是什么美味绚烂的糖果,而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了。
既然李八一回来了,那么周四的游泳课也可以继续了。但他摇摇头,宣布了一项新决定:“我们游泳游了也有三年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我教大家一项新的运动,轮滑。”
李八一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他消失的这一个月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可这一个月明显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陈见月记得开学第一节课他叮嘱“下节课准备泳衣”“别忘了”,统共只有两句话。这次他却一反常态婆婆妈妈地先从轮滑运动的起源和优势扯起,再到鞋子的选购,品牌的推荐一直到护具的准备,足足唠叨了将近两节课。反反复复魔音灌耳,快把所有人催眠了。
这样还不够,下课之后李八一还带着完美觉醒后为人师表的意识,耐心十足地去围观了自己班级的羽毛球训练。他甚至自发自觉地下场给几个参赛选手练了手,还开了金口点评:“这个混双不行啊……”
高一年级羽毛球预选赛第一轮比赛在期中考试前顺利落幕,一共淘汰了五个班级。剩下六个班级分成两个小组分别进行循环赛,最后小组第一进入决赛争夺冠亚军。
听了李八一的评价,童遥脸色一变,差点把手里的拍子甩在王昊的脸上:“李……李老师,这可怎么办啊……”
陈见月把她打飞到离谱地方的球捡回来,安慰道:“没事,我们就重在参与好了。”
童遥显然没把陈见月的重在参与当真,我就是做不到和我能做到只是不屑于去做,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南辕北辙的两件事情。
出乎意料地成为羽毛球赛的参赛选手之后,她虽然时常挂着一副“能和男神单独练球了幸福到昏厥啦”的表情,其实自我否定的声音就一直萦绕在耳旁。尽管每一次都认真努力地训练了,也在缓慢地进步着,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球技显然也不是一两个礼拜就练成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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