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与你同欢》第51章


心里漫开一股甜蜜。
她的眼光怎么能好成这样啊?
她偏过头笑,目光却被一丛开得绚烂的野玫瑰吸引了过去,扯扯他袖子,低声问,“那朵纸玫瑰……你还留着吗?”
怎么会不记得?
玫瑰要送给自己喜欢的人。
他:“嗯。”
只等来这一个字,声音虽低,几不可闻,但温千树听得……心神都隐约荡漾起来。
简单对付了午餐后,一行人又开始向着南岭出发了。
同几百米外的北岭相比,南岭已然是另一片新天地,随处可见的绿意,带着清新植物气息的风,清脆鸟鸣,连泥土都软了许多,越往上走,海拔渐高,植被也呈现明显的分层。
隔山隔重天。
走着走着,前面竟然出现了个悬崖,温千树好奇地拉着霍寒的手探出去看了一眼,顿觉头晕目眩,悬崖边长了不少的藤蔓,像稀疏的瀑布,垂直而下。
这悬崖怕是深不见底。
杨小阳踩得边缘的土块块掉落,盛千粥打趣,“你这是吓得腿抖了?”
“你、你才……腿抖了呢!”杨小阳的声音都变了。
霍寒:“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于是大家换了方向继续往前走,走到半山腰的位置,忽然间乌云蔽日,天地仿佛在一瞬间变了颜色,而先前那满目新鲜的绿,也像被泼了一层淡淡的墨。
山风大作,山雨欲来,天边划过几道闪电,雷声也跟着来了。
“要不还是先下山躲躲吧?”所长建议,“看这天色,待会恐怕会有场大雨。”正好是当地的雨季,一年就盼着这个夏天了。
盛千粥向来是听霍寒的,杨小阳自然也是,温千树更不用说了,所以三人都齐齐看向了他。
他却笔直地站立着,身姿挺拔,衬衫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他在周围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忽然眉心一皱——
大家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难道是有情况了?
又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
霍寒笑了笑,语气笃定,“古墓就在这附近。”
他话声一落,所长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大拳头,盛千粥激动得抱住了旁边的杨小阳,温千树则是急忙跑过去,“怎么知道的?”
古有听音辨形的说法。
一般来说,大型古墓在修建之初,都会在四周填充大量的泥土,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泥土发生了自然的沉降变化,就会出现外实内空的现象,这种墓地,一旦受到外界的强烈震动,就会发出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响声。
刚刚霍寒就是根据打雷时地表传来的声音,捕捉到了与他处细微的差别,从而推测出墓地的位置。
“千万,把工具拿来。”
“好嘞!”
盛千粥很快把洛阳铲拿了过来。
这种活儿过去都是他在干,也不等霍寒指示,就开始动作了。
其他人都屏息凝神地围在旁边看,霍寒则是在四周警戒。
乌云压得更低了,空气里已经有了雨的气息。
盛千粥也露出了这个年纪鲜少会出现的肃穆表情,他慢慢下铲子,一开始手感很轻,这说明泥土软,渐渐地就有了比较大的阻力,这说明泥土成分已经发生了变化,再继续往下……手心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颤感,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震了一下,“寒哥!”
霍寒走过来,蹲下。
刚拔出来的铲子,上面沾的土有着不同的颜色,霍寒捻了些泥,在指尖搓开,找到细碎的木屑和灰状物。
盛千粥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脸喜色,连声音都在发颤,“寒哥!古墓……就在这下面!”
所长“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上,激动得难以自已。
霍寒跟他说,“你马上下山,把所里能召集的人全召集了,立即封山。”
“好!好!没问题,我这就下去!”
温千树也走过去,碰了碰霍寒的手背,两人视线轻轻碰上,笑了。
所长跑得很快,身影在林中消失不久,倾盆大雨就“稀里哗啦”地下了起来。
盛千粥连忙收拾好工具,几人冒着雨在山林前行,还好没走出多远,就找到了一个临时落脚的山洞。
温千树有霍寒护着,身上湿得并不多,倒是他自己,衬衫给她挡雨,只穿了背心,几乎湿了个透,两人挨着坐在石头上,她抬头望出去——
相思岭,俨然已经成了雨的世界。
***
天色暗了下来,相思岭附近的某座山下,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帐篷里,德哥双手枕在耳后,正闭目养神,军哥也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低头看着手机,旁边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
军哥懒洋洋地问,“小曾啊,你跟在我身边多久啦?”
小曾想了想,“差不多八年了吧。”
“也是够长时间的了。”
“是啊。”
突然间钻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军哥、德哥不好了!我们事先踩好的点附近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派出所的所长,另外几个……”
他开始描述起几人的特征来。
“霍寒!”德哥猛地坐起,“妈的!怎么哪里都有他,这是专门跟老子杠上了?”
军哥笑得耐人寻味,“这文物保护专案组的组长,消息也够快的,倒真是挺有意思。”
这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德哥可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一脚踢翻了酒壶,酒水洒了满地。
军哥又说,“你不是想找他算账吗?这不主动找上门来了,一次性算个清楚呗。”
说的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相思岭作为雪耻的关键一战,他可不想中途出一点纰漏,德哥咬牙切齿,“霍寒,你给老子等着!”
风雨声喧嚣着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阴暗的帐篷里,没有人注意到一直沉默的小曾,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第四十一章 
雨势渐大,连山洞口都开始积水了,风和雨一起灌进来; 洞中本来就阴暗潮湿; 只靠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撑起些许光亮; 每个人的脸都陷在阴影里。
温千树坐在霍寒身上,天气一变; 腿疼的毛病又犯了,像针扎一样难受,酸疼中又带着软麻。
霍寒正帮她揉着,他的手心仿佛燃着一丛小火焰; 碰触过的地方暖意滋生,外面雨声大作; 她的心却莫名平静,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慢慢闭着眼睛靠在了他肩上。
睡了没多久,被人推醒; 温千树迷糊睁开眼; 只见妈妈一脸笑意站在床边; “繁繁,快起身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再贪睡了。”
她懵懂地从床上坐起来,惊讶地看到; 镜子里自己身穿着一袭火红的嫁衣,裙摆压着金线,胸前的一双鸳鸯刺绣尤为精致生动,弟弟周暮雨蹲在地上把绣花鞋的穗子拨过来又拨过去,抬头开心地说,“姐姐别发呆啦,姐夫在外面等着了。”
姐夫?
温千树疑惑极了。
妈妈在旁边落泪,继父柔声安慰她,“哭什么,这是繁繁的大好日子,你该感到高兴才是。”
白雪歌小女人似的倚在周暮山旁边,娇滴滴地笑,“繁繁,你是不是开心傻了?”
大家都笑。
只有她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很快就被送上了花轿。
花轿一路到了山里,路不平,晃得温千树昏昏欲睡,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她是生生闷醒的。
她发现自己睡在棺木里,四块坚固的木头将她死死地钉住,她大喊、捶打、挣扎,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里奄奄一息,在那么一瞬,她忽然明白过来,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空气、希望和她都被判了死刑。
她重新闭上眼,安静地等待结果。
时间跟着心跳声一点点流逝。
“繁繁!”
空气和声音一同灌进来,震耳欲聋,心跳欲崩,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上方的人,大滴的泪从眼角滑落,“爸爸!”
她知道的啊。
她怎么会忘了呢?
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都会奋不顾身、披荆斩棘,只为她而来。
她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
千敏之抚着她后背,“繁繁别怕,不怕啊,是爸爸。”
她终于止住了泪,却听他说,“爸爸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可不可以不要走。”
再没有声音回答她。
温千树吸吸鼻子,眼前还是一片昏暗,对面盛千粥和杨小阳背靠背睡着了,耳边有濡湿气息凑近,“做噩梦了?”
她这才察觉自己紧攥着他的手,连忙松开,却被他轻轻反握住,“繁繁。”
“我梦见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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